分卷阅读59


,冷得发颤,“这么晚了,姜小姐怎么约我们来这里?”

余桃:“阿愿,难不成你查出来了,谁是凶手!”

听到这话,方博学双眸瞪大,觑向余桃,“其实我们有句早就想说了,杀害段脩的真凶其实就是余夫人,你吧。你可是他的夫人,是他在这院中最信任的人。唯有你能近他的人,也是你最有理由取他的性命!”

“你血口喷人,段脩可是我的夫君!我为什么要害他!”谈到段脩的死,余桃就低低啜泣起来,看着她双眼已经哭肿成了兔儿眼,“守寡对我一个女子有什么好处?”

“你知不知道一个柔弱女子活在这个世道有多难,你们就会嘴皮子一碰诬赖人!”

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惹人怜爱,一番妙语连珠,巧妙攻势,成功把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方博学堵得说不出话来,“果然不能和妇人多言。”

“你说什么呢!”余桃哭声愈大,方博文也觉得阿弟过了,推搡了一下,示意闭嘴。

姜时愿见不得有人落泪,柔声道:“别哭了,擦擦吧。”

余桃福了福身,谢过姜时愿的好意,捏着白帕子一抽一抽地揩着眼角,哭意这才略微止住。

就在此时,她又听到姜时愿冷冷说道:“但方公子说得没错,你最有理由杀了段脩,不是吗?你早就恨透了段脩,是不是?”

她带着疑惑与惊讶望向姜时愿。

眼前的女子虽然一如印象中温婉素雅,可眼下总有着说不出的压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是带着悲悯的共情,而是带有问罪的审视。

“你胡说!”余桃慌了。

姜时愿:“高门之女为了爱情甘愿下嫁一个卑微的仵作,这段故事美得就像是戏本子里的桥段,人人歌颂。可惜若在现世,这段故事并非佳话,而是‘假话’,满纸荒唐言。”

听到此言,余桃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张望周围,又听姜时愿拿出名册,晃了晃:“余夫人出嫁之时,余家百两黄金作赔。在你们二人成亲以后,你的父亲还每月初一按时派遣人送银子给段脩,这听着可并不像嫁女儿,而是拿出钱和女儿消‘灾’,而这个‘灾’就是知晓你秘密的段脩。”

她不顾余桃愈发惨白的脸色,接着说道:“我想,你并不真的喜欢段脩,但奈何段脩手中有你的把柄,他以此逼迫你必须嫁给他,婚后还源源不断地问你拿钱。”

“果然是你!”方氏兄弟勃然大怒。

“就算如她所说又怎么样!”余桃被人拿捏痛处,忽然一改啜泣的模样,朝着姜时愿吼道,“我只要继续按他说的话活着,乖乖送银子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了他!”

“而且那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余桃字字咬碎了牙。

姜时愿扯着她来到段脩的尸身面前,指着他右臂上三道微不可查的抓痕道,“还说你没有?”

“三道抓痕而已?”余桃不屑地笑了笑,撩着自己耳鬓的碎发道,“你怎么证明就是我抓的?”

“这便是证据。”姜时愿攥着余桃冷到发白的腕骨,示意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

衣袖缓缓落下露出一双素手,十指尖尖均有浸染过凤仙花汁的痕迹,且每个甲面上都有用金箔粉勾勒出的牡丹图,这是眼前京中小姐中最受欢迎的样式,寓意争奇斗艳、艳压群芳。

这事还是慕朝亲口告诉她的,说此事时还笑她连今年最新颖的款式也不知道,而她反嗤道,‘你竟然连这些闺阁之事也知道,不愧为大名鼎鼎的采花贼。’

姜时愿冷声道:“金箔粉绘图,亮而精美,但有一个坏处,就是它的粉质极为细腻,遇风则散,当然一不小心碰到也会被抹去。而眼下你的食指、中指上的金箔粉颜色已经暗淡,你猜为什么?”

余桃抖如筛糠,整个人僵直如木头一般,不敢觑向眼前的尸体。

“啊!!在这!”方博学凑近尸体近窥,在伤口处发现细细的亮点,在月光下尤为显目。

他指着这处,兴奋道:“这就是罪状,余桃还有什么能话说,真凶就是你!你百口莫辩!”

“不是...真的不是我!”余桃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软在地上,静静攥着姜时愿的衣带,求道:“我说,我说实话,但阿愿,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天夜里我没有想要杀他!倒不如说是段脩想要杀了我...这是真的!”

姜时愿缓缓蹲了下来,对上那双潋滟的眼睛,安慰道:“我相信你,但前提是你要将那夜的事情讲清楚。”

余桃急忙比划,“那天晚上,段脩不知为何喝得酩酊大醉,发着脾气踹

开我的房门,又是张口问我要钱,关键这次不一样,他开口就是要一百黄金。”

“哪还有钱啊?我们余家早就被这个灾星吃空了,别说一百黄金,就算换成白银也拿不出了。段脩见我没应,大发脾气,掐着我得脖子骂我娼妇。我当时真的害怕他杀了我,情急之下,只好拿起手旁的烛台砸向他的脑袋。”

“我我...我看到他捂着额头,可那血还是一点点溢出指缝,一滴一滴...”

“我吓坏了,只好趁着段脩无暇顾及我的时候跑了出去,但..我真的没杀他!”

“一定要相信我,杀害段脩的真的不是我!我是想要他死,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他!”

余桃跪在地上,那一声声语带柔弱的娇音卑微到骨子里,卑微地央求着。

“休要听这位妇人胡言乱语,赶紧送她去报官!”

“对对对,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杀了段脩!”

方氏两兄弟已经坐不住,坚持要将余桃交出去,却又被姜时愿挡在身前。

方博学不乐意了,歪着头,眼神直勾勾地锁定着缩成一团的倩影,勾唇冷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袒护这个杀人凶手?你是真的信了余桃的鬼话?”

姜时愿眼珠微转,低声道:“我只相信死者尸体所传递出来的信息,以及我的推测。”

“什么推测?”方博文问道。

“假如余桃所说都是真的,她用烛台砸伤了段脩以后,趁此时逃出房间,那么段脩脑部受到重创后一定会流血不止。”,姜时愿接着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博文已经带了点怒意。

“一个受了重伤、流血不止的人,能做什么?”姜时愿淡淡掀起眼皮,“难道不是寻人救他,帮他包扎伤口吗?这阁中但凡和医术沾点边的,除了我和你们兄弟二人就在没有别人了。”

方博文刚想开口,姜时愿又提前松了一口气称都是猜测罢了,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始终绕着自己和方博学徐徐信步。他仿佛被无数只眼睛裹挟在其中,在那些注视下,连自己鬓角滑落的汗都在被无限放大。

方博文能嗅到姜时愿身上遥遥传来的兰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