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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听少卿大人说过,典狱中的魏国公看中师傅,想纳其入典狱,结果被师傅避而不见,直接一口回绝。”十七非要吊着十八的胃口,说得弯弯绕绕。
“这不是大理寺中人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十八:“起初我也深信不疑,可现在想这事件之中充满了疑点。”
姜时愿仿佛被浇了一盆水,彻底清醒过来,双掌紧攥。
她先前怎么从没想过,竹沥就算性格再古怪孤僻、心高气傲,可对面的人乃是魏国公谢循,怎么可能不待他三分薄面。
再者典狱手段毒辣,谢循更是如此,或许根本就不会给竹沥拒绝的机会,哪怕竹沥拒绝,依谢循的雷霆手段也都会强迫其进典狱效力。
所以,当年并非竹沥拒绝了谢循。
而是谢循在一面之后,放弃了竹沥。
姜时愿彻底藏不住了,直接推门而出:“还有一人是魏国公谢循,是不是!”
“啊...”
正说着悄悄话的十八和十七被突然出现的姜时愿吓得不轻,十八更是骇得止不住地抚平胸口,喘喘道:“我说阿愿啊,你未免也太吓人了。”
“你快告诉我!”姜时愿根本不给十八喘息的机会,催促道。
“怎的,你一提到国公爷就如此激动?”十八气虚道,“平时我们与你打趣沈郎也不见你这般,魏国公就算在有权有势,但阿愿你可是有夫之妇,要守妇德....”
姜时愿:“别说废话!”
十八喃喃道,咋一提国公爷这脾气也上来了...就连十七也帮着姜时愿催他快说。
十八无奈道:“你猜对了,就是魏国公。”
“听师傅醉言,魏国公未曾入门,仅仅就这眼神往师傅身上扫了一眼,就看穿了所有,说了几句话。
十八顿时把胸脯挺了起来,好似在模仿谢循那时的神气,道:“魏国公说,竹公虽有旷世之才,但非典狱所需。无能怯懦之辈,不坚守真相,亦护不住自身及所爱。谢某若是竹公,哪怕这世道不公,也会逆流而行。若无能,谢某也只会怪自己还未能站在权力巅峰,还有这世人还不够对谢循二字心生畏惧。”
‘若无能改变,谢某也只会怪自己还未能站在权利巅峰,还有这世人还不够对谢循二字心生畏惧。’
....
这确实像谢循所言,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畏惧、血腥、毒辣,是他震慑不诚之人唯一的手段,也是最为有效的利器。
十八没有在意姜时愿面色微变,接着说道:“事实就是这样,所以,并非师傅拒绝了国公爷,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没有把师傅放入眼中。而师傅,你们知道的,性子高傲,哪能受得了这气啊,为了给自己留面子,遂对外散播是他闭门不见,这才拒绝了魏国公。”
十八又左右瞅见四下无人,小声聚拢十七和姜时愿:“你们得保证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阿愿知,再无第四人知晓。”
“可惜,现有第四人。”
忽然,有一男音清越从三人的背后传来,顿时三人汗毛炸立。
十八和十七是惊。
唯有姜时愿一人存了别的心思,是逃避。
她犹犹豫豫地转过身,不敢抬头上觑:“你怎么来了?”
第29章
“你怎么来了?”
姜时愿蹙眉,轻声道。
她低着头,只能看见沈浔今日身着绯红的锦袍,这种极艳的颜色,她很少见他穿过,也以为他不喜。
但这种艳亮的颜色又莫名地适合他,非但没有彰显轻浮,更称得他气质卓然,
英气逼人。
沈浔于石阶而立,风声凄凄,袖袍飘飞。
“嘿呦,我这没成亲的都知晓!”十七在一旁起哄道,“沈郎君当然是精打细算着日子,算到你今日学成出师,专程来接你回府..”
若十七不提,姜时愿都快忘记了自己在福鹤堂中跟着竹公学艺已三月,等等,按日子推敲,今天正好是典狱春试初审的日子。
她竟然疏忽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又转念想到莫非沈浔时隔三月,今日特意来找自己,难不成也是为了提醒她春试的事情?
十八听闻沈浔的威名已久,今日见到真人,早已按捺不激动,擦着手,迎了上去:“哎呦,沈郎君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沈浔眉眼微挑,有意无意眸光掠过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姜时愿,想了想,改口道:“刚来。”
姜时愿总觉他的黑眸含着笑意。
她不喜欢这种遮掩的感觉,而且她也想知道沈浔到底听到了多少,道:“说真话。”
沈浔点点头,“从十八说提到我也从未见过..姜..夫人这般激动...”
这声夫人沈浔临时改的拗口,姜时愿也听得别扭,但二人皆心知肚明,这声夫人只是维持在人面的‘称呼’,毕竟,对外,他们必须得假扮夫妻。
这下,一颗悬着的心彻底化为铅块砸进姜时愿心中,偏偏是从这最尴尬的一句开始。
十八的原话还犹如鬼魅徘徊在她的耳边;怎的,一提到国公爷就如此激动?平时我们与你打趣沈郎也不见你这般,魏国公就算在有权有势,但阿愿你可是有夫之妇,要守妇德...
这场面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收场。
十八倒是当起了个热心肠的人,帮着调和夫妻关系,推着沈浔往前走,“那句只是戏言而已,沈郎你可不许蘸酸吃醋。这见不到你的三个月里,阿愿不提,我也知晓,她可是天天盼着你来接她呢。”
“我没有....”姜时愿。
“女子都是这般嘴硬。”十七嘟着嘴道。
眼下,姜时愿百口莫辩,她极为应付不来十七十八一句接一句起哄的话,这样会令她难堪。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是非之地,蓦然拉着沈浔的衣襟,对他说道:“我要拜别师父,你在这稍等片刻。”
姜时愿最后在堂中拜别竹沥之时,竹沥正忙着令弟子十六取鸡子煮去壳,放于死尸齿痕处,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离别之言听进去。
直至姜时愿提步之前,竹沥手中的动作才稍缓下来,迟疑一瞬,道:“大理寺不比典狱,但无论你在哪任职,切记行训。一日为仵作,终身仵作,还原真相,告慰死者,是我们毕生要守护的誓言。
姜时愿闻言,跪在竹沥身后磕了三下,听到竹沥轻叹“去吧,也替我跟沈公子道句谢。”
姜时愿拜别福鹤堂中的所有人,推门之后,就看见长阶之下站着两名男子,一位是沈浔,还有一位则是李奇邃,他们早已等候多时。李奇邃抿唇不言,忐忑地看着姜时愿,将她牵上马车,又贴心地放下帷幕。
而等沈浔准备上骄之时,李奇邃又伸手拦下,贴着他的耳旁,低低细语:“有件事情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