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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不为吃食,只是品一品那仙露琼浆,再互相拜会结识新一辈的人物罢了。
谢流光没有去。
通天宗的主场,掌门闭关不出,谢鸿影已是长老身份,想也知道,这次酒会组织大局的一定是许承天。
谢流光倒是没想。
只是曾经的酒会,自己常常到场,和众弟子在一侧,并不逢迎客套,也不曾和人交际,原本就不善言辞,和人交流只用剑,不打不相识。
是了,修道三百岁,自己却不像旁的宗门的弟子那样常出去历练,师父只说待在宗门里就好,出了宗门要报备,也鲜少放任自己和旁的宗门的人接触甚密。
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他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介散修,就算不到场也没什么人会在意,只当他是性格孤僻不爱交际,前来知会的外门弟子敲了敲门,没被搭理也就走了。
谢流光在房里,半晌推开窗,看向那最热闹,在黑暗之中也灯火通明的一座峰。
此时那山峰之上必然觥筹交错,而定有无数人朝那许承天面前凑过去,祈愿在这通天宗的掌上明珠面前混个眼热。
看得久了,墨山闲忽道:“不然去看看罢。”
谢流光抓着窗楹迟疑:“可是我一看到他,我就想杀他。要是有时间,我也想折磨他,叫他尝尝灵火焚身的滋味。”
“不用肉身过去,我带着你魂体远远看一眼,我看着你。”墨山闲也看着远处的山峰,“没有化神在场,我来带你,应该也不至于被发觉。”
谢流光又犹疑了一下,转身回来抱住墨山闲。
墨山闲回抱着他,片倾,便带着他的魂魄离开了这件房间,上升到空中。
离得近了,愈发可以看清那山上摆着的浩大宴席,曲水流觞,一朵一朵莲花盛着仙露琼浆转过人群,流水竟也浮在空中,随手可供人取饮。
人群最盛处,便是一个身着华贵道袍的青年,眉目清浅俊丽,随意束着发,腰间佩着剑,手里拿着酒,兴极同人交谈。
而与他交谈之人,身上皆穿的是旁的宗门的道袍,大多是山海宗,也有斩山宗,不语宗,暗行宗等。倒是他身后候着的,皆是通天宗的弟子。
谢流光从未见过许承天。
秋飞燕和谢鸿影把他保护得很好,唯恐自己心生妒恨伤到他,从未让他们见过面,甚至对方样貌长相,行为性格,也只字未透露给自己过。
但他现在见着了,一见便知,这人便是许承天。
和自己并不相像。
气度倒也不凡,只是眉宇十分慵懒。和人交谈虽盛,但转眼又带了看轻。言谈礼仪上佳,又极轻易把姿态做低,向他人恳求。
眉目倒是一等一的美,华贵的道袍只是衬他,衬得他在一众修仙者里都难掩姿色。
和谢流光不一样。
墨山闲也是头回见这人,他看向谢流光,小谢年幼开始修炼,突破速度极快,故以肉身成长的速度也不快,自己照着他的魂魄捏的肉|体,直到现在都还有两分少年气。
小谢也很刚硬,笔直的像一把剑,一把朝天的剑,从不论上方是何物,只知道向上斩,而不会求人,也不会那般懒散。
秋飞燕,还有谢鸿影。
眼光太差。
“渡劫巅峰……”谢流光仍然看着,轻声说,翻手想握剑,手里空无一物才记起现今是一缕魂体。
墨山闲握着他的手,又把他紧紧搂在身前,浑身灵力把他包裹住了。
谢流光仍在看,对方体内的根骨分明就是自己的,他双手虚握,忽的道:“他的修为,有丹药堆砌的结果,在大乘以后。”
大乘以前是自己的修为。
从前修炼,谢鸿影从不允许他使用丹药,要他自己一阶一阶往上,打好根基,自己原来深以为然。
原来这也是计划的一环。
他恍然惊醒,从前只咀嚼那最后的背叛,最后的污蔑,原来仔细回想,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从前太天真。
太天真大概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养在宗门,鲜少让接触其他宗门的人,自己宗门的人也只有一二亲近之人,秋飞燕日日鞭策他上进,要他潜心修炼,放弃了无数玩乐,竟是这般结果。
他轻轻笑了。
他说:“前辈,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招式,我想知道他这般渡劫巅峰修为,能与我过上一招么?”
“不要看轻他。”墨山闲说,“秋飞燕既然敢让他接替你的位置,自然会把所有东西倾囊相授,也许多备了不少法器绝学,你也要当心。”
“法器绝学丹药,我都没有。”谢流光道。
“管他们作甚。”墨山闲把他翻过来,轻轻吻他,“要什么,我都找给你就是,那几个腌臜东西,不值当。”
谢流光就甜蜜地笑了:“嗯,谢谢前辈。”
“回去罢,也没什么好看的。”墨山闲就说。
谢流光点头,下一瞬,他们便消失在了原地。
·
“承天,你看什么呢?”
许承天回过神,随意笑了笑:“没什么。”
他又看向了半空之中,不属于自己的根骨躁动,他心下两分不安。
但是谢流光已经死了,残破的魂体进入万鬼渊,无人能出来。
他宁下心绪,重新取了酒,向身旁之人举杯。
对,谢流光已经死了,只有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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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翌日,主峰的钟声三下长鸣,昭示着仙盟宴的正式开启。
在各处歇息的修仙者们被引着去往主峰,谢流光和其余散修走在一处,被引至了专门的位置上。
每个门派都待在属于自己的地方,而通天宗作为宴请的主人,弟子自然在上方,而谢鸿影坐在主座上。
谢流光闭眼,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旁的神情但右手不受控制地捏上左手腕,刻板地将手腕上的镯子转了又转,拇指碾过镯子上山水图的每一寸。
谢鸿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以为是哪里来的谪仙人,也确实是哪里来的谪仙人,冷着脸低头看着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我二人乃至亲,血脉相连。”
最后一次见他,他亦是冷着脸低头看着自己,刀甚至不在手里,而是凌空控制着它割开自己的皮肉,从自己的骨中剔出灵根,又用了不知道什么法子,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往了许承天的身体里。
看不到许承天。
视线被遮得很好,目光所及就是谢鸿影道袍的边缘,谢鸿影淡声开口:“夺人根骨,证据确凿,谢流光,你可认罪?”
“我不认罪。”自己说。
“错了就是错了,即便你不认,也无法改变什么。”这是谢鸿影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数鲜血从自己的体内淌出,视线被染成一片红,而后又消失,手腕上的镯子冰凉,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