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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好太多。

或许,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里,丹卿曾无意间触及什么,从而与紫葵草产生了联系?

紫葵草与源族有极深渊源,心思歹毒的源族人能利用这一点,驱使紫葵草作恶。而心思纯善的源族人,自然也能驱逐净化紫葵草身上的魔气。

也就是说,姬邬玉等人是因为丹卿,才能顺利逃过被操控的命运。

也正因如此,丹卿彻底暴露了身份吗?

丹卿被容陵幽幽的眼神,看得心底直发毛,许是被容陵情绪所感染,丹卿突然也慌得不行,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容陵,你怎么这样看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

“我……”

容陵刚开口,姬雪年就道:“我的祖宗们,快快快,快进传送阵,紫葵草已经追上来了。”

姬雪年比谁都着急。

容陵的身体他最清楚,想必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至于丹卿的二两道行,姬雪年压根就不能指望。

再不寻求外援,他压力巨大,他再厉害,也护不住两个祖宗啊。

三人刚进传送阵,紫葵草已铺天盖地袭来。

它们落地即生根,一剑劈下去,不及时碾作齑粉,藤蔓又生藤蔓,当真源源不绝,简直可恶至极。

姬雪年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杂草,稍不注意,它们就偷偷抱住你大腿。

姬雪年用真火刚烧尽一批,下一批立即补上残缺,他烧了再烧,当真烧出满腹的暴躁。

三人再陷周而复始的困局。

望着满头大汗却精神抖擞的丹卿,容陵心知,如今实力大减的他,已然护不住丹卿。

但只要离开这里,事情便有转机。

天君曾说,源族残魂具有极大缺陷,难以长时间在世间存留。

如今看来,此言不虚。眼下战局,他们并不占优势,可对方依旧躲藏在紫葵草之后,不肯轻易现身,这便证明,对方极度畏惧风险,又或者说,对方的功力远远达不到无所顾忌的地步。

所以,离开此地后,他努努力,还是能给丹卿一片洁净无瑕的天空,一个没有那些龌龊阴暗和仇恨的人生。

第150章

源族残魂始终躲藏于暗处, 不肯现身。

如今他这条命,是何等的金贵重要,全族血海深仇, 皆维系在他一人身上,不容丝毫闪失,所以他不能冒任何风险。

源族残魂以为, 他乃世间仅存的源族人。

他必须坚强地、勇敢地, 走向那条注定孤苦无依的复仇之路。

这条路, 他不会遇到伙伴, 也不会拥有并肩同行之人。

但现在——

他找到了他。

他竟找到了他!

原来,他曾感知到的同源气息,便是那抹红色身影吗?

源族残魂无法形容他此刻的狂喜与激动,倘若他有眼泪, 想必早已涕泗横流。

只是这年轻的红袍男子,到底是谁?

为何他身负源族与妖狐两种血脉?

不仅如此,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被封印的气息与力量,还有他与灭族仇人搅合在一起的理由……

所有攸关他的事情, 通通都令源族残魂好奇不已。

莫急!莫急!源族残魂暗暗提醒自己, 待他成功将他带走, 他们自有时间相认, 再相互了解, 再增进彼此的感情。

他们都是源族人, 同根同脉,同仇同恨,何愁不能并肩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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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族残魂如获至宝地看着丹卿, 一双被喜悦覆盖的眼瞳,因极度兴奋,竟呈现出妖冶的金色。

他痴迷的目光一直锁定着丹卿,状若疯癫,甚至喃喃自语道:“属于你我的世界,很快就会到来,很快,很快的……”

传送阵内,战况依旧焦灼。

丹卿一时不察,手臂被紫葵草尖刺所伤,鲜血瞬间染红衣袖。

危急时刻,丹卿全然顾不得此等小伤。

然而古怪的事情,很快发生了。

与他们斗得难舍难分的好几株藤蔓,竟倏地往后倒退。

紧接着,这几株紫葵草落地生根,迅速生长出新的繁茂藤蔓,它们与诡谲的紫葵草完全不同,它们不仅不再攻击丹卿等人,甚至有意帮衬他们,竭尽全力地,拼命阻挠后方紫葵草的进攻袭击。

两种紫葵草相互纠缠拼搏,新生紫葵草终是不敌,它们被霸道的魔化紫葵草汲取完所有力量,终是萎靡干枯地凋落在地。

战斗之余,姬雪年还有闲情在旁边幸灾乐祸:“哟,它们怎么回事啊?这是起了内讧啊?继续打呀!你们怎么不打了?”

丹卿眉心紧蹙,红唇亦抿成一条线。不知为何,就在几株紫葵草失去生命的刹那,丹卿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般,竟有些莫名的失落与难过。

然而局势不容丹卿深思缓和,他只能把脑子里的荒诞念头,彻底压下去。

默默看了眼丹卿,以及那些嗜其血后的紫葵草,容陵心知不能再等。

给自己施了个保护阵,容陵闭目启唇,随即快速默念法诀。

不过须臾,他额头布满雨滴般大的汗珠。

冷汗如涓涓溪流,沿着容陵坚硬的眉骨、下颔,源源不断淌进衣衫。

容陵全身皆已濡湿,如同水里捞起般狼狈不堪。

一点金光,就在此时,浮现于容陵额心,随即烟消四散。

虽极力隐忍,容陵还是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黑血。

与此同时,九重天的天帝容渊,猛地脊背一僵。

顾不得满殿群臣,容渊赫然起身,他怔愣在原地,瞪大的眼睛里,有震撼有不可思议,也有为人父者的痛心与疼惜。

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容陵的神骨,竟生生断裂了。

……

半月后。

凫丽郡。

浑浑噩噩中,丹卿知道自己睡了许久。

他数度挣扎着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

终于,当识海慢慢蕴养充盈,丹卿也从昏暗中幽幽醒来。

望着悬在头顶的鹅黄纱幔,以及古朴雅致的厢房布置,丹卿茫然地眨眨眼,颇有些理不清状况。

他怎会在如此陌生的地方?

他似乎应该在黑崖,没错,他们分明被紫葵草所困。

容陵呢?还有姬雪年,他们人呢……

一个鲤鱼打挺,丹卿猛地掀被起身。

赤足行在沁凉玉石铺就的地板,丹卿双目慌张,张嘴便急切呼喊:“容陵?容陵!容……”

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

“丹卿,你醒啦!”

刚及弱冠的少年,正脆嫩地立在阳光之下。

他就像初初长成的一颗树,哪怕并未完全脱离青涩,隐隐约约已能窥见将来的稳重模样。

“崖松?”丹卿不可置信地揉揉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是我幻觉吗?崖松你怎会在此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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