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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的口谕已经传遍了宫廷。

朝和宫,周贵妃没忍住摔了手中的杯盏,她压低了声音怒吼:“先是容修仪,现在又是瑾嫔,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容修仪协理六宫,起码还事出有因。

而瑾嫔得到掌宫之权,丝毫没有预兆,皇上甚至都没有提前告知她,一道口谕直接传到了宫中。

眼见立后在即,胥砚恒却是一点点剥夺她手中的权利,周贵妃能坐得住就有鬼了。

于是,褚青绾到朝和宫请安时,难得见周贵妃早早出了内殿,她一抬眼就撞上了周贵妃锋利的视线,她早有预料,一如往常地对周贵妃福身行礼。

周贵妃没让她起身,而是按了按额角:“皇上今日一早传消息到后宫,让瑾嫔协理六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真是打了本宫一个措手不及。”

周贵妃轻眯了眯眼,显然,她觉得是瑾嫔对胥砚恒进了谗言,才会今日一事。

褚青绾抬起头,她也是诧异道:“娘娘竟然提前不知道么?”

周贵妃如鲠在喉。

褚青绾迟疑道:“昨日皇上对嫔妾说,杜才人有孕,贵妃娘娘要照顾有孕的妃嫔,担心娘娘力有不逮,所以让嫔妾在这个时间段帮帮贵妃娘娘。”

周贵妃握紧了双手,说来说去,瑾嫔倒是成了好心帮忙?

最让周贵妃伤心的是胥砚恒的话,照顾一个杜才人,又不需要她亲力亲为,怎么就会力有不逮了!

宫中也不是第一次有妃嫔有孕,她不傻,当然听得出这不过一个说辞。

一个叫瑾嫔能正大光明接手宫务的说辞。

周贵妃望着底下的瑾嫔,她只是垂眸赧然,却是仿佛揽了一室荣光,周贵妃终于咬牙承认了一件事。

是她忘了,皇上是天子不错,但终究是也肉体凡胎,他未必不会因为瑾嫔这一副姿色动容。

周贵妃眸中闪过冷冽。

瑾嫔必须要根除!否则后患无穷!

褚青绾还只是嫔位,就能插手宫权,一旦她到了主位,岂不是自己也要给她让位!

所有思绪都只在一刹间,周贵妃下定了主意,神情也恢复如常,她让褚青绾起身,话音似也有点抱怨:“皇上也不提前和本宫打声招呼。”

褚青绾弯眸道:“皇上也是心疼娘娘。”

周贵妃心底冷笑,这番话,褚青绾好意思说,她都觉得没脸听。

周贵妃余光一扫,瞥到了愉妃难堪的脸色,她眸色一闪,轻叹了口气:“要说协理六宫,愉妃妹妹贵为妃位,应当是最有资格的人选,但愉妃妹妹平日要照顾二皇子,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叫皇上略过了妹妹。”

愉妃眸色有些许的冷凝。

她需要照顾二皇子,难道周贵妃就不需要照顾大公主了么!

往日没有对比也就罢了,如今连一个嫔位都能接触宫权,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愉妃控制不住地朝褚青绾看去。

入宫许多年,愉妃第一次感觉到不平。

————————

女鹅:好的,职位没升,但是接触到公司核心了。

小胥:好一个瑾嫔升职记。

第43章

朝和宫中,对周贵妃挑拨的话,褚青绾笑容不变,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的暗流汹涌。

早在应了胥砚恒的话时,她就已经料到这一幕了。

胥砚恒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轻易放权的人,吝啬至极,能叫胥砚恒某些方面偏袒、甚至放权给她,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

褚青绾宁愿被后宫妃嫔针锋相对,也不想像容修仪一样丧失了皇嗣才得了胥砚恒一点若有似无的愧疚。

孰轻孰重,褚青绾还是分得清的。

起码如今这种情形,某种程度上,她是和胥砚恒站在同一战线的,她不会小瞧这种“同谋”的心理。

见褚青绾稳如泰山,一点慌乱和不安都没有,周贵妃敛了敛眸,心底的忌惮越来越深。

今日请安,或许除了褚青绾,没有一个痛快的。

容修仪望了眼褚青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对褚青绾的印象都是来自谢贺辞,包括这一年来的接触,在她的印象中,褚青绾应当是个谨慎且聪慧的人。

她不应该这么树大招风。

她纵然得了宠爱和权势,但比她得宠的有愉妃,比她权高的有周贵妃,二者在宫中根基深厚,若是有心要害她,岂是她一人能抵抗的?

待请安结束,褚青绾正准备要上仪仗,却见容修仪的仪仗还没走,她不解地转头看过去。

容修仪也没看向她,只是拢了拢披风,她小产后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她望着眼前的路,蹙眉轻叹:“瞧着是要起风了。”

褚青绾也偏头看去,小径内风静树止,看不出一点起风的征兆,她眼眸轻颤了下:“娘娘身体惯来不好,若是要起风,娘娘莫要忘了添衣。”

容修仪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上了仪仗离开。

杨贵嫔有点狐疑地看了褚青绾,按下不解,让宫人也跟上容修仪离开。

颂夏不解地扶住主子,她低声:“容修仪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提醒主子小心?但主子和容修仪也没有过交集啊。

褚青绾眸色浅淡,明显不愿提及和容修仪有关的事情:“没什么。”

颂夏立即噤声。

褚青绾要忙起来了,协理六宫可不是说说而已,周贵妃把住权利不松手,容修仪也只得了一些琐碎之事,轮到她时,类似御膳房或者中省殿的宫务,褚青绾压根没接触到,周贵妃只给她丢了一个尚衣局的事情。

对此,褚青绾没什么看法,越是不起眼之处,越是能叫她安稳发展。

是夜,夜色浓郁得化不开,胥砚恒今晚没有进后宫。

玉琼苑内,外殿的灯都熄灭了,只有殿内余着一盏暖暗的烛火,迟春跪坐在床榻前,拿着香囊替换里面的东西。

褚青绾困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她眸色暗暗地看向迟春手中的香囊。

迟春轻叹了口气,她压低了声音:“眼看周贵妃对主子不满之意越来越重,奴婢这心底总是放不下,甚至愉妃也被周贵妃挑拨,主子现在的处境真是四面楚歌了。”

“奴婢已经让人盯着苏宝林了,但周贵妃执掌宫权多年,谁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

褚青绾轻揉额角,她懒懒地倚靠在床榻上,上半身被支起,亵衣掩不住春色盎然,她轻掀起眼眸:“说时容易做时难,你对玉琼苑严看死守,她一时半会儿想对我下手也不是易事。”

迟春还是不安心:“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这玉琼苑内都是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包藏祸心的,奴婢也不能保证奴婢没有疏漏。”

褚青绾指尖轻缓地点在被褥上,她视线扫过迟春手中的香囊,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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