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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工事修建在了北岸,那里不仅有足以屯兵数万的城堡,还有坚固高大的城墙,城中粮草足够两万人在围城战中坚持两年。

因为有这几乎不可能被攻破的城堡,纳多河的南岸一马平川,再无其他防御工事。

再向南行军五日,就能望见奥东曾经的王堡——埃尔都。那里曾经也是守卫森严的堡垒,但由于伽曼攻陷奥东城堡时,多数士兵都怀着被这座城墙阻拦近一个月的愤怒之情,早将其砸得面目全非,所以埃尔都的城墙直到现在还没能修复。

自埃尔都再向南急行军五日,便能看到斯坦尼标志性的红砖酒馆了。

这就相当于,如果纳多的城堡失守,斯坦尼将直接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之下。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防御战争,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必须要赢。

纳多河两岸飘满了尸体,既有伽曼的黑甲武士,也有一身皮毛武装的敌军,血腥味夹杂着尸臭,便连河岸的芦苇也变得枯黄。

这样放任尸体腐烂会带来瘟疫,但此时此刻,已经没人有余力去搬运尸骸。

十天前,乌图尔公爵如神兵天降,带来了装备精良的士兵,将企图攻占城堡的先头部队打退。这之后的几天内,双方爆发了密集的摩擦,但乌图尔屡出奇计,在己方几乎没有伤亡的情况下,成功重创敌军。

大多士兵死在伽曼的弓弩下,还有小半被俘虏,经过了三天的拷打,乌图尔终于从敌军降将的口中,挖出了一条让所有人神经紧绷的情报。

——决战,就在今天。

城堡外围村镇的平民,已在乌图尔的命令下逃向南方,而剩下腿脚不利落或是无法长途跋涉的,只能在城堡中暂时避难。

此时此刻,这座建造于百年前的石头房子,无论是塔楼、碉堡,还是城墙、箭塔,亦或是地下隧道,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城中两万士兵手持弓箭或长矛,严阵以待,平民们则手牵着手,默默对着旧神或者厄运之神或者魔鬼祈祷——愿他们的敌人在死去后,被魔鬼抓进地狱,永世焚烧。

乌图尔率领余下的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则在城外等待。

春风和煦,天蓝如洗,正是适合开战的一天。

只是胯下骏马不知为什么,有些焦躁。

在第三次轻摸着马脑袋,哥德芬终于安静下来时,乌图尔感受到了脚下的轻微震动,与此同时,原本秩序井然的两万战马,也都不约而同昂首长鸣。

敌人,来了。

远处传来阵阵嘶吼,像是野兽的咆哮。低沉的,如同滚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就连心脏都在小幅度的震颤。

马匹不安地左右甩着尾巴,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小幅度后退,乌图尔下令堵住马耳,传令官挥舞军旗,在统一调度下,大军迅速调整为防御阵型。

平原的尽头,茫茫无际的最北端,原本翠绿的平野,慢慢的,被向南移动的军队染成了白色。

冻土国的士兵,身披白色皮袄,手持弓箭、斧头、短剑,呜哇乱叫着,而驮着他们飞快移动的,竟然是一只只毛色雪白、体型硕大的——

熊。

传说中旧神的坐骑,一个巴掌,就足以拍死数百人,一阵吼声,就能让上千人失聪发癫的熊!

这样可怕的生物,怎么可能出现在人类的战场上!

更让伽曼士兵恐惧的,则是这些传闻中不可被驯服的野兽,竟然成为了敌军的座驾,每只巨熊背上都架有一块方形围栏,围栏里挤着十名士兵,粗略数去,向他们疾驰而来的,约有五百头熊,五千士兵。

大地震动地越发剧烈,数千米之外,甚至都能感受到敌军双眼潜藏的疯狂神色。

“五千米!”观察员播报着敌军动向。

一向军纪严明的伽曼士兵骤然骚动起来。

“伽曼的士兵们!”

大敌当前,乌图尔拽进缰绳,轻踢马肚,胯下骏马嘶鸣,四蹄哒哒,由队尾向排头疾驰。

士兵们纷纷转过头去,公爵的战马如一道黑色闪电从他们眼前掠过,猩红色的披风在微风中飘扬。

“士兵们!”

走到阵列中央,乌图尔踩着马镫,在马背上站起,战马在他的操控下原地转圈,他缓慢地、认真地看向每个方向的士兵,看向士兵眼中燃烧着的恐惧神色。

“纳多的城堡,是伽曼最后的一道防线!我们现在,不仅是为了国王陛下的荣誉而战,更为了帝国的安全,为了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现在已经看到了,这次的敌人不仅仅是人,还有凶残的熊,但这是我们面露惧色、畏缩不前,放弃守护、任人宰割的原因吗?”

白熊的嘶吼越来越近了,微风已经裹挟着野兽的腥臭,吹到了每个人的面颊。

已经有士兵颤抖起双腿,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乌图尔扬起马鞭,长鞭卷住士兵的手臂,将他从硬生生地上扯起来。

“站起来,伽曼人,你们背后守护的,是自己的国家、妻女,与荣耀。”

“三千米!”

“我们一路上已经听说,冻土国的士兵劫掠我们的村镇,屠杀我们的同胞,抢夺财富、奸杀妻女,他们以正义为名,做着最恶的暴行。我们难道要在这样的伪君子面前,展现我们的怯懦吗?

“诚然,他们有熊,并非人力所能对抗。但不要忘了,我们的人数远胜他们,我们的士兵常年在沙场出生入死,我们有盔甲,有弩箭,更有守护家国的必胜决心!

“凡人固有一死,我们是愿意将鲜血洒在战场,还是后背对敌,在溃逃的路上被敌人用长枪刺穿我们的肚子?”(*)

“一千米!”

敌人的叫喊已经近在咫尺,乌图尔看着士兵们脸上的惶恐不安渐渐褪去,慢慢变成坚定与决绝,他一拽缰绳,战马扬蹄,在哥德芬的嘶声中,他拔出腰间锈剑,高举右臂,仰天长呼:

“伽曼必胜,帝国永存!”

“伽曼必胜,帝国永存!”

士兵们低声应和,当旗手将绣着四翼雄狮的战旗在阵前高高举起,军队终于爆发出震天的响亮口号——

“帝国永存!”

“五百米!”

“弩箭——”

乌图尔举剑向前。

“发射!”

一声令下,弓弦铮鸣,漫天箭矢如雨落下,平原上投出巨大的黑色阴影,一瞬间,白熊的嘶吼停了,敌人的叫喊没了,只有铮铮弦鸣,与箭矢刺进血肉的噗噗声。

乌图尔右手握拳,后排的弓箭手立刻补位,无数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像被定在原地的敌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瞄准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过了很久,对方仍然没有动静,那片不断向前涌动的白色竟然就此停顿,伽曼士兵紧张的气氛慢慢缓解。

“弩箭战无不胜。”

甚至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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