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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慌,再飞快扫一眼衣帽间,她收拾得很急,翻腾出满地狼藉,“听我解释好不好?你说的什么项目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伸手去抓她。

却连衣角也没抓住。

脑筋急转弯,迅速改变战略,停在空中的手挪至腿部,梁鹤深露出委屈的表情:“你先扶我起来好不好,我真的摔到了,你不能欺负我是……”

“别再说这种话了!”残存的自责和心疼都因他卑微乞怜的表演而消失殆尽,妹宝缓出一口气,摁了摁眉心,“你是残疾人又怎么样?残疾人高人一等吗?你的残疾是我造成的吗?”

梁鹤深愣住,眼眸转瞬湿透,低下头,很低哑干裂的声音:“……不、不是。”

“你知道就好。”妹宝无情地笑了下。

行李箱渐渐滚离视线,那底部的拉链甚至都没完全并拢,露出一抹白色衣角,刺目,和她步步远去的脚步一起,像白刃割在他的心口。

“那你要去哪里?”最后,也还是持着几分理智,梁鹤深揉了揉眼皮,也揉去了不争气的眼泪,“我给你……”

“不用你操心。”妹宝再次打断他的话,“学校、酒店……哪里都可以,我只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不行,不行!”梁鹤深朝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喊,“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啊?”

“凭什么?”妹宝转过身,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他企图站起来,却不知道为何一直站不起来的狼狈样子——若这也是他演出来的,那可真是十足可恶了,因为他真的很懂如何捏得她喘不过气,也能狠下心把她的心剁成粘都粘不起来的碎渣。

“就连爷爷,爸妈,哥哥……都没有要求我随时报告行程,你又是我的谁?”

视线里的人完全模糊,只剩了灯光下一块不断闪烁的冷色光痕,梁鹤深忽然觉得自己可悲到无可饶恕的地步,他笑出声,喃喃低语:“……我是谁?”

“世叔。”

恍惚中,梁鹤深听见妹宝叫了他一声。

一如初见时,她天真又明媚的声音,像一阵春风拂过耳畔,那绣着牡丹花的红袄,衬得她像刚破壳的熟鸡蛋,她笑着叫他,面上笑容无不透着羞赧、欣喜和期待,那艳红、桃粉、皎白……花枝招展的混乱色彩,分明是在那一刻就击碎了,纠缠他许久的萧瑟和枯槁。

她又说:世叔长得好看,像一枝梨花。

那么此时呢,他像不像一枝落在杂草丛,被风雨打焉,再被污泥腐坏的烂梨花。

因为他听见她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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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泽是打车过来的,妹宝只给他扔了个定位,别的一句话都没有,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以防万一,他还是火急火燎赶过来了。

南苑小榭这等

豪宅区不是随便什么车都能进入的,他和保安周旋了一会儿,报了梁鹤深的名字不够,还压下了自己的身份证。

“什么情况啊?”接到阮家的心肝宝贝,又瞧她哭得隐忍,满面梨花带雨,李银泽很烦地抬指压了压太阳穴,“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不?”

妹宝吸了吸鼻子,不理他。

轿车往外开,分明是同一条道路,但去时路和来时路又截然不同,好像更黑了,黑得浓郁、复杂而模糊,湿漉漉的,有种黑暗沼泽地的粘稠感,把人往一个不是人间的地方拽。 ??????????????????ⅰ????ù?w?e?n??????2?5?.???????

这条路,好似变得没有尽头。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车里很静,因此显得风声很吵,李银泽拧着脖子看她,“什么矛盾非要今天挑出来吵架,他干什么了?他让你离开的?”

歇过一会儿,妹宝也冷静了许多,闻言,淡淡出声:“别问了,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李银泽甚至来不及品味这个措辞,就惊得屁股都弹了一下,然后像是听了个冷笑话,嘴角抽了下,“他提的你提的?”

“我。”

李银泽僵了下,又笑出声:“咱们妹宝长大了,能耐了。”

妹宝睨他一眼,烦道:“别这么说话,故作老成的,听着讨厌。”

李银泽于是就真的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静悄悄的,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都像是窗外有什么了不得的惊艳风景,舍不得挪一下视线。

直到李银泽从管理处取回身份证,妹宝才讷讷出声,问了一个明显很蠢的问题:“住酒店一定需要身份证吗?”

李银泽抬起眼皮,瞅她一眼:“怎么着,再回去取?”

“……”妹宝瘪了瘪嘴。

这个时间,学校宿舍已经回不去,大酒店管理森严,两人在学校附近找了一间旅馆,李银泽去开房,妹宝之后再进去。

时钟正好敲在12那个数字上,满打满算活了二十年,妹宝第一次干这种事,但低穿地心的情绪让她感受不到任何惊心动魄,她甚至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心里想着,要是谁敢拦她,她就破罐子破摔,反正没地儿住了,大不了住去警察局!

当然,很幸运的是,没人拦她,前台服务员专注手游,头也没抬一下。

李银泽进房间先检查了设施设备,再检查有无针孔摄像头,等到了妹宝,就要离开。

“学校宿舍都锁门了,你现在出去睡哪里?”妹宝叫住他。

“哪里都能睡!我一个大男人你担心什么?”但就是不能睡这里,这句话他倒是没说,只是潇洒地摆摆手,“怎么,你一个人睡会害怕吗?”

“才不会!”妹宝很硬气地回答。

“那就好。”李银泽笑了笑,手落在门把上,拧开,又听身后妹宝再次叫住了他,小声跟他道谢。

“谢什么?我们可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的手顿了下,把门合上,回眸看她:“有问题就解决,有矛盾就说开,有需求就提出来。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遇见障碍不想着跳过去,也不想着把障碍物挪开,而是躲得远远的,诚然躲猫猫这个游戏,永远都会有人陪你玩,但我们因为躲猫猫失去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妹宝鼻尖又是一酸,猛地眨了眨眼。

李银泽走过来,抬手扣在她的头顶,揉了揉:“生日快乐,妹宝。”

话落,他抽回手,转身走了。

这夜过得稀里糊涂的,时间像百岁高龄的老头子,走得缓慢又蹒跚,妹宝辗转反侧,最终没能成眠,只在天蒙蒙亮时,神思忽然被切断了。

给了她一点得以喘息的短暂空白。

李银泽第二天奉命,去南苑小榭取身份证件。

他没有撞上梁鹤深,据管家说,他昨晚就离开了,和妹宝前后脚功夫。

李银泽心下一沉,当即皱了眉。

杨雯见他愤怒又狐疑模样,解释道:“我听见他给他的秘书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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