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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伯特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摊开双手,仰头问道。
“这并不是什么必须告诉你的事情,你说对吗?”杜鲁门公爵平淡道。
兰伯特张大了嘴,激动地跳起来:“不对不对!伊灵是我的同学!你还让我请他来家里做客,那么父亲,你又为什么隐瞒这种事情,要不是我偷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父亲居然认识一对平民夫妻!还说要帮忙照顾他们的孩子!”
“兰伯特!”杜鲁门公爵严厉地吼道,“我早让你不要过多接近你母亲家的人,看看你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什么!骄傲自大、不可一世,贵族们所有的毛病都在你身上凸显得淋漓尽致!”
兰伯特被吼得气势颓靡,但很快,心内的不平和怒火支撑起了他和父亲对抗的勇气:“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父亲,你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贵族!何况!母亲的家人也是我的亲人,我为什么不能亲近他们!”
兰伯特从小丧母,而父亲又一直忙于公事,陪伴他最多的是家里的仆人们,亲情的缺失让他对母族的亲戚们十分憧憬,只是杜鲁门公爵似乎和他母族的关系不好,不允许他过于亲近那边的人。
但兰伯特是个过分活泼的孩子,对父亲的这项禁令,他一向是阳奉阴违的。
“因为他们会教坏你!不……他们已经教坏了你,”杜鲁门公爵无奈地握紧拳头,“你娇纵无礼,对弱者缺乏同理心。你鄙视平民,以为他们低贱,就该被贵族肆意践踏,可你也只是恰好生在了门罗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个平民,能够接受另一个‘兰伯特’来践踏你吗?”
“我很后悔没有亲自教养你,但现在我无法改变你了,兰伯特。”杜鲁门公爵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会客厅里,兰伯特面色苍白、眼眶通红,这是父亲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虽然以前也有过批评,但兰伯特知道二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父亲对他彻底失望了!
他说——“我无法改变你了”。
兰伯特咬了咬牙,一脚踹开茶几上的花瓶,哐当一声,可怜的花瓶碎了一地。
“我会证明给你看,父亲!”
王宫里。
伊灵依旧是先看望过了理查德,陪它玩了一会儿后再同王子殿下会面。
两人在书房对坐,伊灵偷偷盯了一眼维伽尔,合上书,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殿下。”
“什么忙?”维伽尔抬眼看着伊灵说道。
“找人。”
伊灵想过了,既然他的父母和杜鲁门公爵相识,那么他们很大可能曾经、或是现在还留在明萨鲁。
而每一处的人口一般由当地的光明神殿管理登记,寻常人是无法接触的。
“找谁?”
伊灵说道:“一对夫妻……不……也许不是夫妻,只知道是一男一女,一个叫图里奥,一个叫黛安。”
维伽尔点了点头,表示他记住了,又问:“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怎么突然想到要找人?”
伊灵犹豫一下说道:“是……我的父母。”
维伽尔说:“你的、父母?”
伊灵说:“嗯,我从小被一位好心的叔叔抚养长大,并没和我父母见过面,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们的名字。是、是公爵大人告诉我的。”
维伽尔皱了皱眉:“杜鲁门公爵怎么会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原来你们今天见面是为了说这些?”
“公爵大人应该是认识我父母的,他说是我亲生父亲委托他照顾我。”伊灵说道。
“真奇怪啊,杜鲁门公爵认识你父母,却没说他们在哪儿、身份是什么吗?反而要你亲自来找。”维伽尔轻轻笑了一下。
“公爵大人说我父亲有苦衷,再多的隐情他也不肯说了。”
维伽尔没再说什么质疑的话,只莫名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伊灵,看得他面红耳赤,然后点头说道:“我帮你找。”
“太谢谢你了,殿下!”
伊灵高兴极了,悄然把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小假只有三天,而王子殿下的行动很快。在伊灵临返校的最后一天,维伽尔拿到了一份名单,上面是整个明萨鲁王城所有与“图里奥”、“黛安”同名的人。
伊灵和维伽尔脑袋凑在一块儿挨个去看那些人的详细信息。
“第一个,这人才二十岁,绝对不可能是他。”
“这个,噢,他七十二岁了,也不可能是他。”
……
根据年龄依次排除,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人,是个做木匠的男人,四十一岁,住在南城区。这还算好的,名叫“黛安”的候选人连一个也没留下来。
伊灵有些心慌,担忧事实是否真如杜鲁门公爵所说——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不过他马上又镇定下来,比起别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他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想去看看那个男人……”伊灵对王子殿下说。
“我派人送你。”维伽尔说着立刻要拉铃叫人。
伊灵伸手阻止了他,慢慢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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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短佩文越写越长了(猫猫叹气)
第48章 木匠
伊灵独自去了明萨鲁的南区。对这里他并不陌生,以前他还是雪球的时候,每次进出王宫都会将南区作为中转站。
——这里有皮特大叔和他满载水果的马车。
伊灵记下了资料上的详细地址,但他想要顺路看望一下好久不见的皮特大叔。
不过非常不巧的是,皮特大叔不在家。伊灵只看到他的两个女儿在喷泉广场和其他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
孩子们的笑声传得很远,有让人心情变好的魔力。
伊灵脸上露出一丝怀念。
他小时候也是这么无忧无虑的呢。
伊灵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过喷泉广场向他的最终目的地出发了。
那个木匠住在一排破烂不堪的小房子里。
伊灵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过于光鲜亮丽而与这里格格不入,于是他走进一条昏暗的巷子里,不到一分钟后,再出来时已经没有伊灵,而是一只皮毛雪白的小猫了。
小猫蹬步跃上屋顶,隔着一扇灰扑扑的窗户观察着房子里的一切。
里面堆满了待加工的木头,一个穿着单薄紧身上衣、围着围裙的中年男人正弯腰用犁刨刨去木头粗糙的表面,一团团刨花簌簌地落在地上,那男人刨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伊灵的心紧张跳着,他跃到窗口,整张脸贴在玻璃上,这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那男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棕色的头发油亮,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偶然间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