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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房门也被从外面巨力推开,张仪洲飒然而立,手中已经掐出法决,无数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在他掌心与半空之间的距离变换着,与凌时抬手的反击在中途相遇,直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萧淼清趁着他们打斗的功夫,偷偷从红绸下面钻出来,躲着法决乒乒乓乓的闷响,要往张仪洲身边跑。
凌时见状从身后又飞出一条红绸,卷住萧淼清的一只脚往后拉去,萧淼清没有防备,冷不丁被拉了个扑街,下巴磕在了地上。
萧淼清心中把凌时骂了个透,好在张仪洲迅速切断那根红绸,叫萧淼清爬起来后终于安然跑到了张仪洲身后。
一到大师兄身后,萧淼清便有了安全感。
他抓住张仪洲的衣服,从后头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凌时,下巴痛着还不忘得意。
从凌时一露面,萧淼清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早都防备着呢。钻进被窝里打哈欠那一下,他就偷偷把睡前放到枕头旁边的玉笛摸过来了。
总算大师兄来得快,否则怕他又要被凌时抓到哪里去了。现在凌时到底还没有被大师兄完全降服,保不齐真敢把他带走吸成人干的。
凌时的确难和张仪洲分出高下,来回几招间,凌时隐约露出原身来,叫萧淼清瞥了一眼捂住眼睛就低叫道:“妈呀。”
他赶紧转头,怕凌时以此为由过阵子就找机会来挖他眼睛。
凌时深深看了眼躲在张仪洲背后的萧淼清,然后看向张仪洲。张仪洲此刻浑身戾气,已有邪气涌出,再打下去恐怕两败俱伤,思及此他收回自己放出的红绸,挡住张仪洲新的一击后造出一个视觉假象,萧淼清再看时,他已经消失了。
萧淼清安然许多,低头才发现张仪洲的身侧有些涌动的黑色雾气,他不知那是什么,还以为是凌时方才弄的,正用手拂了拂,却赶不开那些黑色雾气,反而叫它们顺着纠缠上来。
“师,师兄!”唯恐是凌时留下的什么东西,怕向血蝅一样钻入他体内,萧淼清立刻向张仪洲求救,“它们缠着我啦!”
黑雾是某种隐秘欲望的现实投射,急不可待地想饮尽萧淼清的每寸血肉。
张仪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他体内的气息乱撞,人已经要到失控边沿,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身面向萧淼清,从半空中截住了萧淼清的手,缓缓徐徐整个握在了掌心。
黑雾顺着萧淼清的手慢慢流淌向张仪洲,而后在萧淼清的注视下,渐渐渗入了张仪洲的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
萧淼清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此时的大师兄叫他感觉有些陌生,前面从凌时手上脱逃的喜悦都顾不上了。
萧淼清连自己的面孔被张仪洲另一只手抬起来查看刚才摔了的下巴的伤势都没反应过来时,张仪洲盯着他的脖颈问:“这里有血,里头有伤口?”
不止脖颈,其实萧淼清的脖颈到前胸,接接连连,有几点萧淼清没看见的凝在白皙的皮肤上,贴身而暧昧。
萧淼清摇头:“不是我的血,”他怕张仪洲误会自己受伤,“也不是打斗的时候的。”
他要帮闻淳瞒一下,故而没说是谁的血。
却没想到自己的解释叫气氛骤然凝滞了,那丝丝黑气不知怎么又从张仪洲身侧冒了出来,有几缕慢慢淌到了萧淼清的脖颈间沾了血的地方。
虽然只是虚虚环住,可好像一只手掐放在要命处,随时可能施力绞杀的动作。
萧淼清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境地,危险而易坠落。
张仪洲眼睫微垂,清冷的面色如料峭春寒,他的指腹轻轻地在萧淼清的脖间擦过,仿佛只是随意询问,又好像随时可以拧断那脆弱的颈项:“那,这血是哪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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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在某个萧淼清看不见的地方, 有一阵他若有似无可以感觉到的蛰伏着的呼吸声,伴随着张仪洲每个触碰的频率形成合奏。
萧淼清也不晓得自己的不安从何处冒头,他抬眸仰视着张仪洲的双眼, 从那双灿若星辰的目中看见了乌云盖顶般的沉沉雾霭, 与叫他感到陌生的决然冷冽。
仿佛萧淼清熟悉的那个大师兄倏然被抽离出了这具躯体,让萧淼清忍不住思考, 那现在占据张仪洲身躯的是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轻声确认张仪洲的存在:“大师兄?”
萧淼清的声音碎裂进夜风里, 卷到张仪洲的鬓边吹动他耳畔的发丝。与萧淼清一样弱小的是他本身, 这转瞬间可以被摧折毁掉的脆弱灵魂与躯壳, 庞大的力量越是掌握精巧的细枝末节, 越是难以自控产生战栗与毁灭欲。
张仪洲的内里破成两处混沌,他低低应了萧淼清一声:“嗯。”
手上的力量却加大了一些,没有用清洁术法, 而是以指腹揉搓过萧淼清颈间的血痕, 将那痕迹的浑圆破坏成杂乱, 如他的心情一般。
这声回应没给萧淼清多少安慰, 他不适地将自己的脑袋往后退,可明显感觉到了脖颈间黑雾的牵引力量愈发强起来, 几乎强制他在原地不许动。
萧淼清忍不住抬手握住张仪洲的手腕, 皱着眉头喊道:“师兄!我疼了。”
他才碰到张仪洲的肌肤便感觉到了一阵好像内里被掏空了的冰凉,足不像活人的身体, 这出乎萧淼清的衣料, 叫他一时顾不上自己, 转而问张仪洲:“师兄你怎么了?”
方才张仪洲到底是和凌时斗法, 一时不慎走火入魔也是有可能的。
话音才落,便听见院外冲进来的轰轰烈烈的脚步声,几乎连雷声都无法掩盖住。
二师兄今夜不在府上, 闻淳离开时的样子也不像能清醒冲过来的,来的自然是城主府上密切关注院内动静的家奴们。
他们持棍器闯入,直冲到萧淼清的房门前,戒备地往里看,没看见除师兄弟二人之外的其他人后,又将目光定在张仪洲与萧淼清身上。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带着几分谨慎开口:“这是发生了什么?”
萧淼清趁着张仪洲被外界的声音打扰的片刻分神中转过身面对外面的人,他侧身半挡在张仪洲身前,觉得和城主府这些下人解释起来反而麻烦,因此只是说:“没什么,不过是我半夜练功的时候差了一招,不小心毁了门窗,这门窗我们会照价赔付的。”
半夜练功的借口无论多叫人信不得,城主府的人也无法大半夜站在这里责问客人,更不能真叫客人赔付。
管事连说不必后,虽心藏狐疑,还是在观察一番后带着闯进来的人一起走了。
这大半夜的光景一下都能冲进这么多人来,外头还不知怎么包成了铁桶一般。只是当下萧淼清无暇去细想这些,他看了眼地上的碎木残渣,轻轻叹气。
没处去叫其他师兄,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