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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不高,衣领和袖边的扣子都松松地没有系上最后一颗,露出来的手臂支在桌边搭在脸侧,眼睛懒懒地凝视着桌子上的雕塑,穹顶上洒下来的光像是琥珀一样柔软通透,像是要把这个美人给包裹起来。
“下一站要去哪儿?”美人抬眼询问,一下子仿佛从画中走了出来。
“再在华国待一会儿,去别的城市转一转,D市不错,有一望无际的原野,我打算去看看。”诺曼回答,顺便也提出了建议,“灵感总是在旅程之中得到的,有机会你也可以试试。”
他能感受到孟皎的放空里多少含着几分拧在一起的思索,都是过来人,从前他困在画笔之中时也是同样的困顿。但可惜旁人是无能为力的,只有自己才能走出来。
不希望小年轻出门了还愁眉苦脸,诺曼转移了话题:“有你喜欢的吗?”
“对那幅柳雀图挺感兴趣的,有缘就拍下。”孟皎浏览过展品介绍。他还打算买一个宋拓孤本,放到孟振华的家里。
虽然家空了,但是也要给老爷子装点一下门面。
他反问:“你有吗?”
诺曼说了一幅墨竹图。
孟皎点头:“行,我拍下了送你。”
没等诺曼拒绝,他笑着说:“国外的那些藏品都是你帮我拍下的,我当然得谢谢你了。”
手头有了闲钱之后,孟皎同样进入了艺术品市场,但有时候身处国内不方便,多亏了诺曼的帮忙。
不过今天的进程似乎并不顺利,先是那幅柳雀图和孤本,分别超过两百万之后,孟皎不再想喊价,收了手,神色淡淡。
诺曼远远瞧了眼拍下的那位年轻人,浅灰色西装,金边眼镜,朝他们微笑致意。
“一会儿我说的那张墨竹,我心里的估价是三百万,超过了就没有意义了,亲爱的。”诺曼对孟皎说,他怕孟皎因为是送给他的,所以一定要拍下,最终给出超过预期的价格,那样对他而言就失去了购买的意义。
果然,最后的墨竹图仍然没有被他们拍下,而是流入同样一位青年的手中。
而那位青年在结束后直直地向他们走过来。
诺曼闻弦歌而知雅意,原先以为是竞争对手或者是仇人,现在看这个模样:“你的爱慕者?”
进入卖场没有多久,孟皎就见到了孟津言。对比起最近成为网友的顾东林,孟津言反而更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只不过没有想到孟津言会看中他想要的作品。
不等孟皎回答,孟津言在他们身边站定之后大方地点头,承认了爱慕者这个身份。紧接着他边注视着孟皎边开口,像是要观察孟皎有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感到不快一样:“阿皎,这是送你的。”
被送礼物的那个人倒是骄矜的很,挑了挑眉,但还是表面温柔地说了声谢谢,扭头对诺曼说:“借花献佛,知道这个成语什么意思了吗?”
“沾了你的光,那我就收下了。”诺曼乐呵呵地说,“也谢谢你。”
大家都不是差钱的人,不会那么刻意的客套来客套去,而且也不涉及什么人情往来,诺曼没有负担地接受下来。
“嗯,我的荣幸。”孟津言笑着点头。
出乎诺曼意料的,孟津言不是这个领域的人,但对这方面却并不陌生,闲聊之中也能够对问题发表一些见解,而且发言并不幼稚尴尬。
是个肯下功夫的有野心的年轻人。
初始印象的确很加分。
不过他加分也没有用,这可不是他的感情生活。
识趣说要回到酒店收拾行李,诺曼先行和他们道别,告诉孟皎有什么事线上联系。
“送你回家吗?”孟津言询问。
免费的司机孟皎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表哥。”他象征性地表示了感谢。
孟津言修长的手停留在空调的调温按钮上,回复道:“不用叫我表哥,我们本来没有血缘关系。”
里面的意思也挺明显的,他不想只当孟皎的表哥。
孟皎不软不硬地回了句:“没听说你要和孟家脱离关系啊?”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孟津言接过来。
“打住,我没有希望。”孟皎说,“我只是单纯地在阐述一个事实。”
他的声音天生尾音轻柔,很冰冷的撇清关系也显得没叫人感到难堪。
“孟初最近怎么样?”他问。
似乎疑惑孟皎居然会提起孟初的名字,孟津言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孟皎的脸色,没有什么表情,真的只是简单地问一问,但他却拿不清该怎么回答:“挺好的,和以前差不多。”
“那就行。”孟皎偏了点头,“孟运杰呢?”
孟初可能还有几句说的,但对孟运杰,孟津言实在没有什么话,只淡淡道:“还没死呢。”
“继续保持。”孟皎鼓励他。
如果讨厌有优先级,孟皎最讨厌的不是初阶版的孟初,而是头号大叉烧孟运杰,没有任何的良心、羞耻心,整颗心都黑透了。
斗得越厉害,就越没工夫出来作妖恶心人,为此,孟皎对孟津言寄予了厚望。
而且根据老爷子跟他简单的介绍,孟津言的手段确实不错,至少股民还没有探听到孟家内部的消息,孟家公司的股价因此十分稳定。
孟津言道:“阿皎,我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扰你。”
孟津言是个极为擅长蛰伏的人,可以从小忍受孟运杰的暴力,只为了留在孟家攫取权力。但他成年之后第一次的无法再等待,是因为那天孟皎在医院坐在走廊蓝色的椅子上,唇色苍白,很破碎的,拂开他的手告诉他“我和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那对父子俩,他或许还能维持一个美梦。
从那天以后,他们有意掩盖的腐臭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而他只能想办法剜掉伤口。
男人的承诺,耳朵听一听就行,没必要往心里去。
孟皎纵着他,温温柔柔地应了一声。
快要到达住宅,孟津言之前没有来过,车灯探照着路况时,他问:“只有一个人住吗?”
“嗯。”
孟皎的这栋别墅背靠着山,房子和房子之间也隔得很远。因为附近配套的商场等设施暂时没有建起来,所以购入了房产的人也没有搬进来的打算,相当于孟皎一个人住在了深山老林的感觉。
不过也没事,孟皎正好图个清静的创作环境,要是想热闹了就驱车去跟朋友们玩,从来没有耽误过什么。
“但我不太欢迎客人。”孟皎把孟津言可能说出的话给挡了回去,任性地表现出拒绝。
孟津言按捺下“江越年你就欢迎了吗”的反问。
没有必要在独处的时候提另外一个人。
哪怕他嫉妒得发狂。
“如果下次有机会,可以邀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