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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量吧,也没有必要详细跟他交代。
“不过迟早是要走的。”孟皎环视这栋莫名散发古旧气息的宅子,心里没有任何留恋。
孟家分裂成了两个小家庭,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以做到低头不见抬头也不见。
他们在聊天的间隙,孟初、孟津言、孟运杰就也在书房里谈话。
孟初的状态好上不少,周围朋友、家人以及死忠粉轮番安慰他,孟运杰再三跟他保证卡尔老师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他,使得他的心情逐渐恢复。
纵然网络上还有骂他的人,他逐渐释然了。
是,他的确误会了孟皎,可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现在的舆论环境难道已经容不下一个质疑的声音吗?
而且他也很委屈啊,去意大利一趟什么都没有收获,比赛失利,交到的选手朋友单方面和他断联,网上铺天盖地的责骂。
那些人不明真相,被蒙蔽双眼以后伤害无辜的他,他们未必就是对的。
他依靠在孟津言身边,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淡淡的稳重的古龙水香气,心跳渐渐平和。
“就知道撒娇。”孟运杰见到他那副模样,嗔怪道。
孟初起身微笑坐到孟运杰身边:“那我来跟爸爸撒娇。”
孟运杰欣慰地拍着他的手背。
“爸爸怎么把我们叫来啦?”孟初询问。
孟运杰假装生气:“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们来陪我说说话。”
孟初着急:“我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逗你玩的。”孟运杰眼尾皱纹微起,眼风扫过在对面笑容柔和的孟津言,“把你们叫来是因为小初的事儿影响有些大,我们需要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对不起爸爸,我给你添麻烦了。”听到这些,孟初不禁撅起嘴。
孟运杰的脑回路和孟初如出一辙,笑道:“不会,都是那些人没脑子罢了。”
“那是什么事啊?”孟初好奇地探究。
“需要一件引人瞩目的喜事。”孟运杰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我想了想,让你哥哥和你亲上加亲,订个婚吧。”
两道声音同时出声,一道惊喜一道惊讶。
“爸爸!”
“爸?”
养子和亲子订婚,是他想到的不错的方法。
孟津言年轻有为,风评俱佳,只要订婚的消息放出以后再宣传上一波两人的故事,人们就会把注意力放在两小无猜的爱情上,对孟氏的形象也有利。
舆论向来容易引导,他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你们小年轻的心思我还看不懂吗?你看你哥的眼神早就不对劲了。”他调侃孟初。
孟初在经历最初猝不及防的诧异以后,慢慢地回过味思考和这件事有关的想法。
他确实很喜欢孟津言,之前分不清究竟是亲人间的崇拜还是恋人间的喜欢,但孟津言在他彷徨无助时,彻夜哄他入睡,工作再忙也陪伴着他,令他逐渐感觉到自己感情的明晰。
别人可能会抛弃他,可是孟津言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爸爸!”他害羞地拍了下满脸笑容的孟运杰,唇角止不住地翘起,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观察孟津言的反应,声音渐弱,“哥哥呢?”
孟津言眉心簇着,表情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喜悦,镜框滑落到他高挺鼻梁的中段,显露出眼皮上很淡的一小道白色的疤痕。
那是孟初小时候贪玩差点摔下楼 孟津言为了护住他撞上栏杆而留下的。
孟津言没有笑。
也没有说话。
静静坐在那里沉默着,好像一个局外人。
哥哥的反应令孟初心寒不已,平白生出不好的预感。
“津言?”孟运杰的语气暗含威胁。
孟津言紧抿着唇,垂着眼说:“我只把小初当做弟弟。”
孟初脸上的笑容停顿住,变成了一张面具。
他难以置信地盯住孟津言低头沉默的英俊脸庞。
为什么不敢看他?
竟然只把他当做弟弟的吗?
那他们之前的相处都算些什么!
他的唇色发白,死死抓住沙发边的扶手。
他终于明白,原来最难过的情绪,不是来自陌生人的污蔑,而是最亲近的人的伤害。
“爸爸,你提得太仓促了,我们都没有准备,还是先算了吧。”还是不忍心上人为难,孟初勉强支撑起笑意。
孟运杰的目光沉沉:“既然如此,也好,是我考虑不周。”
“抱歉。”孟津言的声音很干涩。
“没关系的。”孟初坚强地笑。
或许哥哥只是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强扭的瓜不甜,他不能勉强,再相处试试也好。
“行了,小初,你先回去,我有事情要和你哥聊一聊。”孟运杰慈爱抚摸过孟初的头顶。
“什么事?”孟初疑惑还得避着他。
孟运杰说:“生意上的事儿,你想听要留下也行。”
“算啦,我回去吧。”孟初站起身,他也怕自己喉咙哽咽出声当场哭出来会影响孟运杰对孟津言的印象,他现在十分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发泄。
“嗯。”孟运杰推了他一把,“去吧。”
门“咔哒”落了锁,脚步声走远。
房间里只剩下孟运杰和孟津言两个人。
双方都没有开口,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去。
直到孟运杰从沙发上直起身,抓起墙边倚靠的高尔夫球棍,狠狠地砸向孟津言的头。
孟津言像是早料到一般,不躲也不避,抬手擦掉快要流进眼睛里的血。
现在只剩下孟运杰尽量平静但仍难克制而透露出些许急促的呼吸声。
像个畜牲一样。
孟津言想。
“滚出去跪两个小时。”孟运杰说。
孟津言走出房间,还不忘礼貌地关上房门。
孟家的花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光线隐蔽,地方窄小,刚好勉强容得下一个人。
孟运杰从小时候起要惩罚孟津言,就让他到这儿跪着思考错误,偶尔遇见孟运杰心情好些,能从跪变成站。
不过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把他当做狗来看。
一条从生到死都要顺从孟家意愿的狗。
孟津言的腰背挺得很直,额头那个血坑不断往下滑落血渍,来不及抹去的血液顺着脸颊渗进嘴唇,咸腥的铁锈味。
看来这次真的气狠了,从前一般都打在瞧不见的地方,现在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破相,只顾着发泄情绪。
孟津言一边想一边冷漠地凝望花园的景色。
夏季的下午过了太阳最刺眼的时候,光线变得疲懒,丛里花束蔫蔫的,花瓣忽然很沉地往下坠了一下。
雨滴打落,要下雨了。
别墅里佣人们似乎加快步履要把户外的东西收好。
天空一下子从暖色调转为冷色调,墙角不知道谁家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