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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就没碰过了。

对他而言,拼图并不是一项需要特别专注、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那毕竟只是消遣,有闲心的时候才玩一下,不着急的。

他打字:在做别的事。

“哦?”涂白棠很好奇的样子,“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除了吃饭、发呆、玩手机,他还花了很多时间胡思乱想。

这些都很难描述,唯一能想到的昨天发生的具体事件,只有罗昌盛打来的电话。

这个可以说吗?挺扫兴的吧。

察觉到了罗贝的表情变化,涂白棠靠近了些,又问:“怎么了?”

看着他专注的黑豆眼,罗贝忽然产生了很强烈的倾诉欲。

他打字:我爸爸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过年有什么安排。

“哦,怪不得你昨天突然问我……”涂白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罗贝苦笑:我不受欢迎的。

涂白棠犹豫了会儿,说道:“他对你挺大方的。”

罗贝想起来了,上一回他当着涂白棠的面问罗昌盛要钱,罗昌盛很爽快地打来了三万。

他想,在旁人眼中,这应该就是父亲爱他的证明了吧。

罗昌盛肯定也这么觉得。经济上没有亏带过他,那便是一个尽到了责任的父亲。

罗贝抿住了嘴唇,然后打字:算了,不说他啦。

涂白棠的三瓣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罗贝继续打字:你不是来工作的吗?

可是却把电脑丢在一旁,光顾着聊天。他当然不讨厌和涂白棠说话,只是刚才选错了话题,此时有点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与其那么尴尬,还不如安安静静观赏兔兔头认真工作呢。

可涂白棠却不配合。

他对罗贝说:“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罗贝低下头去,为难地打字:我这个人没什么意思的。

“我记得你说你休学了,”涂白棠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罗贝咬住了下嘴唇。

“……不说也没关系,”涂白棠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只是随便问问。”

罗贝摇头,打字:因为比特。

涂白棠显得有些惊讶:“比特?”

罗贝尴尬地笑了一下:它是导火索吧。

自从捡到比特,罗贝从未与它分开过。

考上大学后,他也理所当然地把比特带在了身边。

一直到高中为止都是走读的他没有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学校寝室是不允许饲养宠物的。

比特不是一只习惯笼养的兔子。

过去在家时,罗贝会让它在自己的房间里自由活动。可在寝室里,根本不可能那么自由放肆,只能偶尔让它出来放个风。

罗贝的三个舍友都对兔子没什么偏爱,本就不太喜欢寝室里养着这么个东西。

开学不到一个星期,罗贝一个没留神,比特在放风时啃掉了一个舍友的电脑电源线。

万幸的是,当时接线板插座是关闭的。

罗贝道歉赔偿后舍友还是非常生气,要求他必须立刻把兔子送走。

这也无可厚非。

大多数时候都被迫关在小笼子里的比特心情变得很差,不爱打理自己,笼子多少有些异味。

可罗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置比特。

他不可能把比特送回家,也不愿让它孤零零的长期寄养。

偏偏学校规定新生第一年必须住宿,不能走读。

罗贝本就不擅长与人交际,和舍友之间的有了嫌隙,完全不知如何维护。不久后其他同学也都听说了他强行在寝室养兔子的极品事迹,将他当做了一个自私又孤僻的怪人。

迫不得已之下,罗贝选择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作为比特的小窝。

比特在那儿可以自由玩耍,罗贝每天都会抽时间去陪它,晚上再回寝室。

这样的一个小空间令他感到无比的放松。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偶尔会干脆住在那儿,不再回寝室。

直到某天学校突击查寝,因为他不在,连累其他三位舍友也一道被扣了分。

舍友忍无可忍,向学校提出申请,要求把罗贝换走。

然而申请并没有被通过。

他们在气愤中开始有意识地针对和排挤罗贝。

罗贝告诉涂白棠:其实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明明很生气却从来没有举报过我在寝室养兔子。

涂白棠眉宇间微微纠结:“所以……你休学是因为和舍友相处得不好?”

罗贝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现在已经大二了,可以申请外宿,不再有这样的麻烦。

可他还是不想去学校。

也许一不小心就会给人添麻烦,表面还算友善的人背后或许在偷偷讥讽他,总是独来独往的又显得自己那么古怪。

最简单的人际交往也让他感到无比压抑。

只有和比特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放松和自由的。

他在手机上输入:我跟任何人相处都会很紧张。

哪怕是谌早。待在一块儿时,他总担心自己会不会说错话,又或者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举动,会惹得谌早不高兴。

这世界上很多人在感到不快时都不会当面提出来,就算有意见也会维持表面上的体面。

就好像罗昌盛会假装自己在乎他那样。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放松。”涂白棠说。

罗贝点了点头。

“……因为我长得像比特?”涂白棠问。

罗贝再次用力地点头。

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本能的安心感,令他舒展,无所顾忌。

涂白棠笑了一声:“我很荣幸。”

罗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可爱模样,冲动之下抬起手来,摸了过去。

指尖几乎碰触到涂白棠的面颊,涂白棠却向后仰去,又摸了个空。

罗贝的手僵在半空,心中暗暗疑惑。

奇怪,刚才应该是已经摸到了呀,怎么没有任何触感,像是摸了个空气。

他不依不饶地继续往前凑,被涂白棠一下捉住了手。

“做什么呢?”涂白棠说话的同时,手指扣入了他的指缝间。

他们的手很自然地牵在了一块儿。

罗贝用另一只手打字:想摸你一下,不可以吗?

涂白棠的手指扣得更紧了。

“你和我亲近,只是因为长相吗?”他问罗贝。

罗贝思考了会儿,打字:你是最好最好的人。

他打完瞄了涂白棠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手好热呀。

涂白棠别过头去,脸好像又红了,却还牢牢地捉着他的手。

“如果你过年决定了不回去,那……”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来我家吧。”

罗贝惊喜地眨了眨眼。

涂白棠继续说道:“我的导师应该会邀请我。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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