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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什么都好。云娘也打心底里觉得,人活着就是要看太阳从东方升起,看着夕阳晚霞,被春天的风拂面,为冬天的雪伸手……”
两人寒暄过,才各自落座,过了一会儿,饭菜呈上来,果然有鸡蛋糕和炸鸡,大家原先就听孩子说好吃,头一回吃到,也颇有些念念不忘。
“这方子好,这红糖鸡蛋糕吃起来松软香甜。”林子坳他娘亲一直听着几个孩子说什么云娘、云姐姐、白圭的,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心里早已熟识,自然有几分亲切。
几人闲闲地聊着天,老太太精神不济,没一会儿就犯困要回去睡觉。
这一桌也就散了。
赵云惜回竹院等了片刻,白圭就被送回来,同行的还有张文明。
“娘,那个戏讲的是什么呀?”他满脸好奇地问。
赵云惜想起来就鼻尖泛酸想掉眼泪,看向张文明,示意他来讲。
他讲得很是详细,从宋朝历史到杨家将的人员,娓娓道来,让她也听得入迷。
“睡吧,醒了还有戏要看。”赵云惜拍拍又红了眼眶的小白圭,发现他看似老成持重,其实内心火热火热。
原来小孩也有复杂性。
她不好意思用焖烧来形容她家小朋友,但确实有一点。
“嗯,娘亲抱抱。”白圭软糯道。
张文明坐在床沿上,眉眼带着微笑,轻声道:“等会儿我就回了,你可有什么话要叮嘱?”
赵云惜想了半天,也觉得和他无话可说,她抬眸觑了他一眼,笑了笑,不曾开口说话。
她斜倚在床柱上,姿态闲适,怀中的白圭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娘俩的相貌都出挑,乌发雪肤,唇红齿白。
近来读书多了,又学了规矩、琴棋书画,气质便偏向于内敛柔和。
迎着初夏的阳光,愈加清艳逼人。
这浅色的锦绣在身,亦无违和,无端地让他想起“淡妆浓抹总相宜”。
赵云惜见他不走,清凌凌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张文明从怀里掏出一根白玉兰的银簪,轻轻放在几案上,沉默地出去了。
他以前总有几分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刚发现娘子不要他了,气愤羞恼居多,甚至还觉得,你不过一个无知妇人,怎能轻看于我。
如今——
白圭读书,如鱼游水,自在畅快。
而那个总是在他背后模糊成一团的妻子,不再掩饰自己的光芒,赚得银钱无数,重新入学读书,像是璞玉被打磨掉碎屑,又像是珍珠被擦拭掉了尘土。
他再无一日清晰地察觉,他是那打磨掉的碎屑,是那被擦拭掉的尘土。
张文明心下酸涩。
脚步凝滞,却一步步走远了。
赵云惜正在默背孟子,她发现,就连林念念都背过了,她也得追上进度。
只能挑着有时间慢慢来。
白圭睡得小脸红扑扑,他的气色极好。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她无意间哼出的歌,让她微怔。
一连三日,村民每日早早地来,晚晚地走,队伍越来越壮大,赵云惜这才知道,原来十里八村,能来的都来了,一听说有大戏,大家都很欢喜。
白圭就爱听那出杨家将,其余地并不热衷。
“你以后还要做忠君良将呢。”赵云惜调侃。
白圭抿着唇,神色笃定地点头。
第四日,热闹繁华褪去,仍旧有人不死心过来看,可惜戏台子都拆了,没有就是没有了。
赵云惜和小白圭又恢复往常的读书生涯,她喜欢这种安宁稳定的生活,感觉还挺爽。
白圭的进度之快,让林子坳直呼受不了。
“我三岁背书也能背,前脚背完后脚忘,我娘说,辛辛苦苦地教完,去吃口点心喝口蜜水都忘了。”
“白圭如今亦三岁,字都写得一板一眼,教会的东西从未忘过,他这那教启蒙,都能正经读书了。”
背得快,理解能力好,记性好,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私下里,就连林修然都说:“此子心性纯良,天性极高,未来必有大作为。”
白圭面对同窗的夸赞,丝毫不为所动,只满脸沉静地看着对方。
“侥幸罢了。”他还知道谦虚一下。
赵云惜想,幸而白圭的脾性和张文明不同,要是他被这样夸,定然要骄傲地显摆。
她手里拿着小包子,比小笼包还小些,青菜豆腐馅儿的,很是鲜甜。
近几日大鱼大肉吃多了,这边的饭菜都换成素食了。
就连汤也是生汆青菜丸子汤,油也没滴,肉也没放,几人却吃着很是鲜香。
赵云惜舀了些汤来喝,表层还带着热气,到嘴里就是微烫,她哈了口气,缓缓咽下。
丸子是青菜、鸡蛋、葫芦丝等,汤底喝着像是羊骨汤,很香。
小白圭捧着自己的小碗吃着,一旁的林子垣还叫人喂,见白圭吃得好,也不肯叫人喂了,自己拿着筷子吃。
他不怎么会使筷子。
被娇养长大的小孩,像他这个年岁,许多还没断奶,开蒙了,回去还要嗦几口奶。
这吃饭定然也是有仆妇奶母来喂。
林子垣是妾生的,她仗着自己年纪小,非得要过去自己养孩子,这么一个小靠山,宠得不像话。
林妙妙见林子垣自己吃饭,就也自己吃。
等回去了,姨娘见他俩自己吃,顿时红了眼:“咱这样的人家,哪里叫小主子自己动手,是不是主母叫仆妇苛责你们了!我找你们爹去!”
林子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我自己想吃,你为甚一句不问,就说母亲的错?”
读多了书,大人间的弯弯绕绕,他也能察觉些许不对了。
林妙妙见姨娘脸色难看,顿时不说话了,流着眼泪放下筷子:“娘,我们自己不吃了。”
林子垣想起在学堂上,张白圭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村妇,这是他姨娘说的,她是村妇,只白圭一个儿子,可他能自己做主,想自己吃就自己吃,想自己读书就自己读书。
他心里羡慕。
林子垣把筷子一扔,不高兴道:“给我喂饭!”
姨娘又高高兴兴地叫丫鬟给他喂饭,笑着道:“这才像个爷们。”
林子垣叉腰,自豪起来。
*
赵云惜牵着白圭回家,一般让他自己走走锻炼身体,等累了,再抱起来。
路程短,娘俩背着书、唱着歌,这段路就显得格外短。
自从在大宴上给她做了衣裳,又连给了十套,每日里换着穿都够了。
刚走到村口,就见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立在那,见她过来就笑眯眯地打招呼。
“里正爷爷。”白圭认出来,奶里奶气地打招呼。
里正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小揪揪,这才看向赵云惜,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