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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在胸膛稍低处,于是俯下一点身,寻了个更好的位置。
他的面庞贴在她胸口,她的下颌抵在他鬓角。
鱼水相拥,耳鬓厮磨。
她感受着他面容肌肤的温度和些微的毛躁,迷途不知返。
他听到她心脏的跳动和云团般温软的侵袭,只匆忙将她退开。
“陛下,您大了,纵是慰臣辛苦,亦不可如此。”他在抬眸的瞬间理出得体的仪容和情绪,笑容都是尊长的慈和,臣子的谦逊。
少年君主有一瞬愣神,看着空空如也的怀中,心中泛起丝丝失落,却又道不明是何滋味。
只得挑了挑眉,“朕知道了。”
“哪雪路难行,朕慰丞相辛苦,一会赐辇轿出宫,这总行了吧!”
苏彦颔首,跪谢隆恩。
这日原有极重要的事要办,便是根据昨日一下午诸门捐献的银子数量,安排接银路线。因为诸门百家,很多银钱都需从祖籍调送过来。如此一路安全事宜就有为重要。
但苏彦还是没有即刻就走。
他陪江见月用了顿早膳,见她食量不减反增,胃口不错,方安心去办公。
然这日江见月午膳用得也比往常多些。
因为剩了两碟早膳时苏彦从长安早市买来的核桃碎饼,胡麻锅贴。以前住在抱素楼时,他下朝回去也给她带过。后来她自己去买过一回,发现除非天黑就候着,否则无论何时去,至少得等大半时辰。
*
诸门捐供,统计十万斤金,五万斤银,二十万斤铜,是明光初年两倍的国库收入。历经七日,苏彦协助大司农将洛州、南阳、弘农、乐平、金城等个十三处运送过来的路线全部理顺,京畿处由苏家军和煌武军各出七千人,分组十三个护卫队,在楚王章继的带领下,于十二月廿秘密出发接运。
而这日,苏彦入了宫中,向江见月告假。
其胞姐苏恪因数月前同夫争吵,滞留杜陵邑未归。如今传来急讯,乃病笃,求他前往探视、或许还需托孤。
苏氏嫡出一门,双亲皆已仙逝,长子亦殁,唯留姐弟二人。又是年关将至,苏彦自当前往。
他入宫时,召集了太医署,给江见月把脉,然后将近两个月的按脉来回阅了个遍,最后召来阿灿和陆青,重头至尾交待了一番。
太医署散后,江见月坐在席上烹茶,“师父,不若您将朕带走吧。如此您也安心些。”
苏彦笑笑,“待臣长姐无恙,臣便回来了。您且一定答应臣,断不能如上次那般胡乱饮酒。”
顿了顿又道,“方才陛下也听到了,臣特地让汤令官配合着太医署,给您配至些果酒,年后便可享用了。”
少年女帝捧了盏茶送至青年丞相处,“风雪路难行,师父一路平安。”
苏彦接过,饮下,跪安离去。
却是去而又返,“答应师父,千万不要离宫。师父快去快回!”难得的,他不再谦卑称臣,只以师身告诫。
*
而朝上,因着苏彦的告假,朝中高门官员又陆陆续续开始告假起来,俨然昭示着他们效仿丞相之举,唯丞相是从。
如今江见月也不恼,索性在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时候,便以雪大难行,体恤朝臣为由,提前封朱笔,开年假,以示皇恩浩荡。
这日里散朝后,以大司农、太常,太仆为首的几位九卿皆聚在靖北侯府,言笑晏晏间皆道,“侯爷英明。”
又道,“且看那女娃,没了苏相,索性连着朝会也不开了。到底是女子,能有多大能耐!”
“就是!侯爷确实高,竟能这般调走苏相。”
“桓夫人生病又岂是老夫所能控制的。”赵励品着茶水。
“话说回来,夫人染病,吾等可要去探望探望!桓夫人当年在母家,可尤似茂陵长公主。向她请安,便算是给长公主请安!”一人道。
“罢了吧,你我如今已都是魏臣!”赵励摆摆手,心中却是另一番考量,“吾等外男还是莫要扰去扰夫人,着内眷前往尽尽心意便罢。”
渭河北岸的杜陵邑,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进出口的道路已经被雪封。苏彦遂传令李肃一干暗子营的人,每日带人扫雪清道,以备长姐病愈,他便可直接回皇城。
今日已是腊月廿七,是他出宫的第七日。雪鹄往来传信的第一封,他便面明白了当日心头的忧虑。
赵励的心思竟动到了他的身上,自他走后,朝臣陆续告假,此举不仅是拂君颜面,更是在挑拨他与女帝的君臣关系。
第二封信件上言,女帝已经提前封朱笔,以作休憩。
然这一刻苏彦却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他不知她是否是真的封笔休整,定心等他归去,还是被他们欺辱后又觉孤立无援闷着自己!
一时间,他唯一所想,便是能早些回到她身边。看在眼下,护在身后。
苏彦立在庭院长亭中,松开手放雪鹄飞去。
“苏相,此处风口上,雪寒霜重,小心身子。”身后,一女子素衣淡面,却依旧难掩玉容风姿。
来人正是桓越。
她于苏彦半丈之地停下,示意随侍的婢女将衣衫捧上,守礼矜持。
“长嫂刚醒,谴妾给您送件大氅。苏相可要去看看?”
苏彦看着面前女郎,想起被灭门的宣平侯府,只淡淡一笑,接过大氅道,“有劳!”
“苏彦于妾,便只有这两个字吗?”桓四姑娘立在原处,望着正要回厢房的人。
他来了多日,这是头一回两人独处。
“此处到底不比侯府。”苏彦转过身来,“即将除夕,四姑娘若想回府,本相可派人护送。”
“多谢苏相好意!”片刻,桓越方才接过话来,“亭亭和长嫂尚在此间,妾恐会多留些时日。届时家兄会来接我们,就不劳苏相了。”
苏彦颔首,未再多言,入厢房见过长姐。又仔细问过医官,遂知其已经好了大半,一颗心总也安定不少,亲自端药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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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恪靠在榻上,素面净容,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似是当真看透红尘,要青衣古佛,了此一生。
“不喝!”她推过去。
苏彦拿下她手中佛珠,扔在一旁,“阿姊生病虚张声势哄我便罢了,这吃斋念佛、你去问问,长安城中哪个信你!”
“苦口良药,快喝了。”苏彦持着木匙,将药吹凉。
“你若真有心,当知晓,阿姊的良药不在此。”苏恪剜了他一眼,张口咽下汤药。
“阿姊顾好自己便罢,若是实在要和离也成。回来家中总有你一席之地。”苏彦又舀了一勺,细细吹开。
桓氏多来留不得了。
若是趁此机会两厢了断,将胞姐择出来,也好。
苏恪就着他的手,将药饮了大半碗,终是推在一旁,“少扯开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