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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师父亦如此说。

“护驾——”所以,黑熊受激而起,只一点铁笼声响,诸人还未回神,便听闻得公主一声急呼,“父皇,小心!”

她用足了力气喊叫,用足了力气冲向江怀懋处。

这是她人生一次奔向他,那样急切那样热忱,滚烫的一颗赤子之心。

于是,江怀懋转身的一瞬,便见长女扑来,那样纤弱单薄的躯体却丝毫没有躲闪,扎扎实实挡在自己胸前,亦在瞬间转身抬起左腕扣动镯子上暗扣。

而她原本身后,一头黑熊正朝着这处猛撞铁笼,另一头闻声而起,亦四处乱窜。整个铁笼摇摇欲坠。幸得周遭侍卫反应甚至快,内里的羽林卫,外头的弓箭手,一应臣奴全部围来这处。

片刻间,长矛乱箭射杀了猛兽,侍者随从围住了君主。

君主头一回用薄茧丛生的手握住长女肩头,柔声问她可有受伤?

“父皇如何?”公主面色惨白,喘息摇首,“儿臣无碍,幸有这镯中钢针,滞了黑熊步伐。”

一句话,凶器成了法宝。

“无事……皆无事,好,好!”江怀懋心定,一口气散,面容便褪尽血色。左右有太医监随行,诸人多少回神落心。

却闻得外头尖锐声起。

是马嘶和人嚎混在了一起。

【马于静声处不可闻声响,否则亦发狂。 】

这也是二月里看到的书简上的话。

当是这处惊天声响,外头慌忙救驾,刺激了南门口驮着皇子的马匹。

闻声最先变色的是陈唐二人,他们的孩子还在马背上,一声“护驾”将所有人的心和足都移向了天子处。

来去须臾间,出不了大事。

他们的身侧还有伸手矫健的侍卫。

纵是跌下来,受点伤也无甚要紧。

人母之心,如此思。

然人母都来君侧,何论旁人。

所以陈婉踉跄奔出看到面前场景时,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四岁的雍王殿下已经滚在了地上,受惊的马扬蹄直接从他手臂碾踩到胸膛,而在这个瞬间跃来的禁军持刀朝马面劈下,马被砍倒地,半边身子却又压在了孩子腿上。

那样小小的一团,战栗一抖,半身都是血。

而安王仿若比雍王幸运些,他被夷安翁主提前一步拖出马下,避开马蹄,这会正被抱在手中,交给他的母亲。

却不想,唐氏发出更加惨烈的哭声,声声嚎唤“吾儿醒醒!”

安王薨了。

片刻前,内场公主的急唤声起,最先反应的是夷安翁主。

亦是她第一个应声喊的“护驾”。

但她去救的却是两位殿下。

在所有人都将心思放在救驾上的时候,只有她冲入受惊马匹乱奔的场地上,看见两位被甩下马背伤势不重的皇子。

周遭场面混乱,有声而无人,她先救了就近的安王。

不知怎么撞到马蹄,她宽大的广袖拢着安王的头,掩在袖中的手掌并指发力,便传出了骨头碎裂沉闷又清脆的声响。须臾间,她出手于袖中、施掌拍马避开,那马就往雍王处去。

一气呵成的动作。

于是,就有了陈婉出来看到的一幕。

于是,便成了这当下情境。

安王撞上马蹄折颈而死,雍王被马踏生死未卜。

夷安翁主救护皇子,手腕骨裂。

救人的翁主到底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被人扶着挪去了同样因救人受惊的端清公主处。

姐妹二人歇在一起,惶惶而颤,好生可怜。

翁主毕竟长了几岁,未几看起来面上已经稍稍平静下来,将端清公主揽入怀中,抚拍她背脊。

“雍王还有口气!”夷安附耳道。

小公主往她怀中靠紧些,闻她跳动得有些快的心脏,顺着她胸口道,“不要紧,有人会送他一程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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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秋弥最后一日的惊变, 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整个上林苑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公主翁主受惊,安王薨逝,雍王伤重还在救治中。而天子被刺激之下, 痰血迷心,本就靠汤药吊养的身体彻底垮下。

一时间,禁中事宜尽数托付给了苏彦和楚王章继。

当前三项重点事宜,救治雍王, 保护陛下, 调查封凉台事件,在二人掌控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其中第三项调查封凉台事件, 不过两昼夜, 便已经查清结案。

两位皇子坠马, 皆是因静地处马儿突闻声响生躁所致。

而这声响来自于黑熊受惊造成的混乱。

那黑熊何故受惊,便是这案子的关键处。

经两日调查, 竟是虎圈观中的驯兽奴告罪, 黑熊受惊,乃因数年未表演之故,此番训练仓促, 疑熊未曾完全适应, 如此突发兽性。

九月初五晌午, 夷安恢复了精神,来江见月处告知从其父梁王那处听来的消息。

因雍王伤得太重,不好挪动,眼下只从封凉台回了建章宫,故而江见月同其他宗亲一道, 尚且住在西边的双阙台。

她闻这话,只觉这桩案定得委实敷衍了些。

主事的苏彦和章继, 一个代表世家一个代表宗亲,都是个顶个细致严谨的人。怎会如此轻易断案!

她捧着一盏润肺的梨羹,坐在铺满秋阳的庭院中,西边小膳房里还在给她煎煮治疗风寒的汤药,苦药味一阵阵飘出来,弥漫了这个院子。

抬手退了侍者,持勺慢慢搅动,“没有旁的缘故?”

夷安脱靴入席,给她把搭在肩头的披风拢好襟口,“当然有了。你这处离唐氏的院子远,原是没有听到她当日嚎哭喊叫,里头带了话,被宣平侯立时捂住了嘴,至今没再露面。”

“我自己来,你小心手。”江见月往后仰了仰,避过夷安右手腕,“她说什么?”

“一点小伤,不碍事。”夷安揉了揉腕间,低声道,“她说悔不该让人给那马下哑药……”“哑药?”江见月手下一顿,愣了瞬,“就这一句,没旁的了?”

“就这一句便能引出许多事呢。主事的两人一个是你师父,一个是六叔,他们什么脑子。当下便让人重验马尸。”夷安摇首叹道,“你大概想不到,除了安王的马被喂食了哑药,雍王的马亦是如此。”

江见月用完梨羹,顿悟。

这两派人为自家少主在封凉台上露面,都行了这事。牲畜用药,多来有所不适,会引起反应,他们自会掌控好量。但是眼下出了这等涉及皇子生死的大事,所谓的量不量便也不存在了。一旦被查出清算,皆是重罪。

所以,这斗得你死我活的两派人,竟在这个档口形成了如此荒唐的默契,彼此退了一步,将喂药这个点相互掩住。

而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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