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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想着,推开陆祈宁站起身来,披了件白色罩衫在肩上,两人一起往下走,走到楼下时,徐盈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了。
梁西月没有婆媳困扰。
因为徐盈也不喜欢吵架,逞一时嘴舌之快有什么意思?但不喜欢是真的,所以能不见就不见。
两人心有灵犀,以至于结婚三年,倒也过得舒服自在。
陆祈宁走到徐盈对面坐下,冲着梁西月使了使眼色,她抿着唇,不情不愿的坐到他的身侧。
徐盈见两人都来了,就放下茶杯说今天的来意,大致意思就是说陆祈宁四叔的事,说四叔家里这几年变化大,不是忙着打离婚官司,就是忙着追讨公司债务,可谓是流年不利,让陆祈宁有空多帮衬点,知道梁西月跟四婶平日有走动,想让她过去安抚安抚。
梁西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心思在听。
陆祈宁四叔的离婚官司都打了好几年了,判决还没下来,要她说,两人闹到这个份上为了公司那点利益不肯撒手,实在是丢陆家的面子,换做是她——离就离!她又不靠陆祈宁吃饭!
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他比她还不上心,慵懒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要么端茶杯喝水,要么就扯她的裙子,气得她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陆祈宁这下回过神来了,放下手机,懒懒散散的说:“四叔家的事,我管不了。”
“没让你管,你要是能管,我巴不得你去,可你也看到了,你爷爷的寿宴,你四叔不来,就你四婶来,闹到这个份上,她还能来,说起来是陆家对不起她。”
陆祈宁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低头一看,梁西月的左脚还搭在他的右脚上,斜斜望去,她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嗤笑一声,“行了,我有空会去看看,西月跟四婶熟,我让她也多走动走动。”
“嗯,好。”徐盈喝了口茶,看了一眼梁西月,“你们这马上就到三周年纪念日了吧?”
听到这话,梁西月才回:“嗯,还有一个多月。”
“一转眼,西月也二十三岁了,你们领证那年你看起来还像个小孩,一转眼都结婚三年了。”
陆祈宁知道她要说什么,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徐盈皮笑肉不笑,“三年了,没个动静,说不过去。”
然后站起身来,“行了,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有空多回家看看。”
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去。
热浪滚滚,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梁西月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闷闷的不说话,坐在那里坐了几分钟才上楼。上楼后就开始收拾行李,顾不上挑拣,看见什么就往行李箱扔,连冬天的毛线帽子都被她扔进去,好像提着这个行李箱就能远离京市、远离陆家、远离陆祈宁。
陆祈宁上楼见她胡乱往行李箱里塞东西,觉得好笑又好气。
这人生气永远是这样,要么不说话给他脸色看,要么就闹离家出走。
都三年了,也不知道换个把戏玩玩。
他走上前,抓着她细嫩的胳膊,笑着说:“怎么提起孩子你就生气?不生孩子不是我们俩共同的决定吗?”
“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她停下手里的东西,清澈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我不高兴的是你妈永远觉得是我不想给你生,是我不想给陆家传宗接代,好像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那你早说啊,憋了三年都不吭声,真能忍。”
他笑着拽着她的胳膊,凑近问:“什么时候去意大利?”
他一拉她,她整个人就倒进他怀里,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你管呢?”
陆祈宁眼眸明亮,笑着搂着她的细腰。
她现在瘦得很,细腰一掌宽有余,他轻轻一掐,就像是掐着细柳,怕掐断了。
“好,管不了。”他说,“走,吃饭去,闹一早上,你不饿,我都饿了。”
*
梁西月出差意大利,是陆祈宁送她去的机场。
前天下过雨,机场建在海边,以至于去机场的高速上,整个水域被雾气和湿气笼罩,她黑着眼圈靠在位置上,显然没有休息好。
陆祈宁见她那样想给她升舱,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中途还得转机。但这次出差是跟应歌一起的,两人经费有限,不可能奢侈到坐头等舱,升舱费用不算便宜,她怕被应歌追问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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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机场后,陆祈宁把她的行李拿下车,看了看机场大厅,“我送你进去?”
“别。”她摇头,“应歌看见,我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你。”
“?”他冷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那我走了。”
“嗯。”
梁西月推着行李进去找应歌,在西侧的休息区找到了她。
两人碰头后就过安检,登机。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意大利,刚落地就遇到了倾盆大雨,好在酒店有接机服务,顺利抵达酒店后,已经疲惫不堪,两人连衣服都没换,倒头大睡。
睡好后就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拜访了几位曾经有过交集的本地收藏家和艺术家,并跟他们递上了画廊即将开幕的宣传单和展览名册。最后一周,两人去了拍卖会现场,事先商量的是看一看,不竞拍,因为没钱,可到了拍卖会现场,看到了那些竞品的真实面貌后,心又躁动起来——艺术从纸上跃然浮现在眼前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梁西月头一回想腆着脸跟陆祈宁要钱。
她犹豫不决时,应歌已经率先摆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打给了她爸,对着手机又哭又喊。即便把戏做得这么足,对方也只冷冰冰的回了她一句,想要钱,就回家。
应歌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吃了闭门羹,梁西月的脸燥热,想到陆祈宁大概也会这样对她,就觉得难为情。
犹犹豫豫半天,才给陆祈宁打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嗯?怎么了?”
“上次你说我可以随便跟你开口要钱……”刚说这句话,她就觉得喉咙干涩,脑子空白,“还作数吗?”
那头的人沉默很久,“作数。”
“哦,那我要一百。”
“这么少,买什么艺术品一百就够?”
“一百万。”她深深吸了口气,“美金。”
“……”
她的心如擂鼓般鸣动不止,第一次开口跟他要那么大金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应歌爸爸一样,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热出汗,耳边传来他打火的声音。
滋的一声,不大不小,酥酥麻麻的隔着手机传递过来。
“我让银行加急,半小时内,你等等。”
“哦,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