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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找。”好的厨子开价昂贵。

“先生要不要考虑考虑学生我?”沈持半开玩笑,似在试探孟度的态度:“我做饭很拿手的,咱们早起卖包子,黄昏卖卤肉,怎样?”

“学生不要工钱,管吃就行。”这样他也能省下一笔吃饭的钱。

“君子远庖厨。”孟度不轻不重地说道:“你是来念书的,要是在咱们学院光顾着烧饭了,以后传出去,谁还敢把学生往我这里送。”

坚决地灭了沈持自荐当大厨的念头。

怎么说服孟度让自己来掌勺,把书院的食堂开起来,成了大问题。

次日晌午孟度伸长脖子来嗅他做的蘸水,沈持再一次大声说道:“夫子,咱们的厨房占这么大地方,可惜了。”

孟度摆出混不吝的语调:“这地方还是闲着的好。”一句话堵住了沈持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持:“……”

嘿,孟夫子是有点固执在身上的。

看来得花费些心思。

接下来一连十日,他换着花样做晌午饭,用最便宜的食材做出最精致的味道,道道美味馋得好多人想跟他搭伙吃饭。

一个小胖子每日都带肉、蛋和蔬菜来入伙:“我娘做的饭实在是太咸了,以致于我每天都要喝很多很多的水,他们都笑话我懒人屎尿多,其实我……”小胖子委屈地解释着。

沈持:“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每日大概做不过来了,以后要收工钱了,你愿意吗?”

小胖子涨红着脸:“我娘每天给我三个铜板了零花钱,我都给你。”

“我同你开玩笑的。”沈持说道。

借了小胖子的光,和他们搭伙吃饭的岑稚每日多少能吃到点儿油水,少年人的脸上很快有了光泽。

沈持也有食材腌了几样小咸菜,送给经常来食堂烧饭的夫子们尝尝。年轻的夫子周渔品尝过一次后说道:“这咸菜可比外头卖的好吃多了。”有了它下饭,他每日清晨能多喝一碗白粥。

他们搭伙吃饭引起了上舍乙班两位已考取童生的学生的注意,他们前年考院试的时候饿昏在考号里,因此与秀才失之交臂,打那之后,太知道吃好的重要性了。

尝过一次沈持做的菜后念念不忘,说什么“余味绕舌三日,半夜做梦还在砸吧嘴呢。”,他俩挑头同孟度说道:“不如咱们凑钱让沈持出力做饭,岂不是美事哉。”

孟度又搬出“你们是来念书的不是来吃饭的”的话拒绝了提议。

让一个来念书的学生做饭太不像话了。

学院年轻的夫子周渔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长身体的时候想吃点好的怎么了。”嫌孟度过分古板。

“再说了,读书人不吃饭啊,”他翻着白眼絮叨:“我那天还看见孟夫子你在炖肉吃呢。”

“苏学士走哪儿吃哪儿,”他喋喋不休:“走到杭州自个创制了东坡肉,你就说他是不是读书人吧。”

“难道不是因为杭州菜太难吃?”孟度不温不火地说道:“苏学士万不得已才自个儿下厨的。”

周渔恰是杭州人氏,听不得故乡被诋毁,气得和孟度文雅地骂起来,用词高深到除了他俩,别人也不怎么听得懂。

就这样两人见面就斗文,三天后孟度有些动摇,因为他比不上周渔年轻吵架时声音大嗓子还不哑:“咱们后院的地荒芜着是不好看。”

他突然觉得也不是不能种上菜。

不过这会儿已近初冬时分,没菜可种了。

断人美食路太可恨,周渔还要跟他继续吵架,孟度实在是招架不住:“好好好,你的学生你要替他说话也是应该,这样吧周夫子,你跟他说,要是明年的分班考他能考进内舍班,我就任他折腾,要是做不到,就别揽这活儿。”

周渔这才勉强满意,转头把他的话转告于沈持。

沈持:好吧。

食堂的事缓一缓,先考进内舍班是正经事。

不过过了两日,沈持不经意一扫,发现灶台前那块地给整平了,好像有人要种植什么东西似的,他颇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

“我买了一捆小葱,”孟度似是不大好意思地说道:“放在这里做菜怕蔫巴了,想着栽在土里,做饭的时候直接掐就是。”

沈持:“……”搓搓小手,那么明年开春,他可以从野地里寻找几棵紫苏栽到这里来了对吧。

心中那个欢腾啊,这就意味着他日后的鱼虾等饭能吃得有滋有味了。为了吃鱼他得先学会养鱼是不是……

不过没玉村的孩童都用竹篮子捞鱼捉虾,要是林子北边的小溪里做个漂浮网,扔进去一批小鱼苗,很快就有鱼吃了吧。

……

沈持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的好事,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但是一点儿都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能不能顺利成事,还得另说呢。

第21章

他先前绞尽脑汁构想重开书院食堂的事情,跟孟度摊开之后才发觉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这分班考下来,最早也要等到明年秋天了吧。

也好,到时候时令蔬菜不要采买,小林子里挖现成的就行。

深秋之后一日比一日寒。

立冬前的一天放假回家,沈持跟朱氏说道:“娘,我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朱氏停下手里纳鞋底的活计:“什么事啊阿池?”

“阿娘,”沈持仰着最近又稍稍养回来的白润的脸蛋,说道:“我爹每日放学都去接我怪累的,我想以后住书院。”

这两个月来,沈煌不管每天多忙多累,都按时按点去接沈持放学。

他心中盘算着眼下还好,到了冬日天寒地冻的,无论是晨起上学还是放学回家,靠沈煌接送也不是个事儿。

虽然从书院到没玉村也就五六里地,不到三公里的路程。

要不,他还是住校吧。

青瓦书院的后头有个小院,院中有三间屋子,里面有十几张大通铺,是提供给离家远的学生住校的。

一年收200文钱,不算多,但也不少。但权衡下来,这个钱省不得。

一来分班考的风声越来越多,许多人不再淘气,暗暗发誓要考上内舍班,他需要愈加勤奋啃功课,二来,以后食堂开业,他要盯着的事情太多,住得近方便。

早去早占个好铺位。

朱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前额上的一根白头发扎了他的眼:“阿池……好吧。”她本来想说没玉村离书院也不远,转念一想阿池要做什么必然有他的理由,怎好阻止:“只是,书院的床铺有人给晒洗吗?”

“我自己会的,阿娘。”沈持咧嘴一笑:“阿娘真好,从不扫兴。”

沈煌夫妇都是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舒服。

十月初六,初冬,一场小雪花来跳个舞又倏然不见。沈持带着铺盖去书院办理了住宿,以后,他打算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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