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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长平帝丝毫没有欣慰的感觉。

为什么连认错都要如同连理枝似的紧紧缠绕?

不觉得腻歪?

长平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移开目光,沉声打断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鸟张大嘴巴要食般吵闹的纪新雪和虞珩,问纪成和纪明通,“你们可知错?”

纪新雪见状,立刻借着虞珩的力道起身,拖着一瘸一拐的废腿快速靠近长平帝。

他和虞珩一定要在纪成和纪明通再度惹恼长平帝之前上岸,否则定会被连累的更惨。

虞珩亦步亦趋的跟在纪新雪身后,全凭与纪新雪的默契行事。

长平帝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战术后仰,两条腿仍旧被不要脸的幼鸟攻克。

“阿耶,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罚我,不然我良心难安!”纪新雪抱紧长平帝的小腿,不动声色的改变姿势,由跪改坐。

虞珩放弃对大腿的折磨,尽量使目光保持诚恳,乖巧的请罪,“求陛下惩罚。”

长平帝压下想要踹出去的念头,心中忽然浮现淡淡的自责。

孩子不听话,慢慢教导就是,怎么能在孩子认错的时候,还是有想要踹人的念头。

不应该……不应该!

想要踹出去的念头越强烈,心中的自责就越难以忽视。

长平帝急着审问罪魁祸首,终究还是没有理会内心深处几不可见的怪异,沉声道,“你们先起来。”

纪新雪闻言,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

他要结案,不是缓刑。

谁起来谁是傻子!

“阿耶是不是不舍得罚儿臣?”纪新雪满脸感动的抬起头,狠下心道,“罚儿臣和凤郎为阿耶处理安顿靺鞨王族的事,好不好?”

靺鞨王族养在鸿胪寺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为令朝臣哀声道怨的存在。

虞朝打算用柔和的方式教化靺鞨子民,特意留下这些人作吉祥物。

首先,不能将这些人养死。

其次,最好能让他们膘肥体胖,时不时回靺鞨吹捧虞朝对他们的好。

然而言语不通是个大问题,这些人又深恨准驸马迢北郡王,闲暇的时候不是大骂长平帝,就是羞辱迢北郡王和怀安公主。

朝臣们没有靺鞨王族的‘高贵血脉’免死,哪里敢轻易与他们搭话?

以至于靺鞨王族的态度越发恶劣,看不起虞朝的臣子,动不动就用自杀威胁人。

虞珩默契的接话,“臣在京郊有个按照郡王制式建造的别院,愿意将其赠送给姐夫的族人安家。”

等到这些人搬进去后,只要是里面走出来的异族人,皆是靺鞨王族。

长平帝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

只凭一句话,虞珩已经胜过那些避着鸿胪寺走的朝臣数倍。

虞朝承认的靺鞨王是阿不罕冰,辱骂阿不罕冰,就是名正言顺的可以处置他们的把柄。

那些蠢货却反而因此对靺鞨王族唯唯诺诺,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简直丢尽虞朝的脸面。

聪明又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令人不心软。

长平帝眼中终于浮现笑意,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母亲留下的别院?”

安国公主府有钱,每代人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建造全新的别院。

迄今为止,唯独鲁国公主建造不止一座别院且从未居住过。

虞珩摇头,“那已经是旧物,恐怕配不上靺鞨王族。是去年年尾的时候完工的别院,您曾亲自为臣赐字。”

长平帝眼中闪过恍然。

他当然记得,那是虞珩的别院,从长平二年建造到长平七年,耗费不下两百万两银子,虽然制式严格按照郡王的规格,但奢华程度,恐怕只比行宫差些。

两百万两银子,对天性不在意钱财的虞珩来说不算什么。

五年的心血,反而更加珍贵。

长平帝垂目与虞珩对视,仔细辨认他是否有不舍的情绪。

纪新雪在旁边看得着急,委婉的催促道,“若是国库或阿耶出钱给靺鞨王族建别院,恐怕会更助长他们的气焰,凤郎出这个别院正好,求阿耶成全我们赎罪的心思。”

他已经尝过在没有蒲团的情况下久跪的滋味,委实不想让纪明通也吃这份苦头。

靺鞨王族的买命钱,也是他和虞珩的罚银。

只要长平帝点头,他和虞珩就算是成功上岸,才能找机会想办法拉纪明通和纪成。

长平帝在纪新雪和虞珩迫切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他亲自扶起虞珩,又看着虞珩去扶纪新雪,眼中快速闪过复杂的色彩。

每当他对他们失望,他们就会立刻向他证明,他们还可以做的更加优秀。

只可惜凤郎不是女子……否则有如此佳儿佳妇,何愁虞朝不能再风光百年?

不能深思,容易与自己过不去。

长平帝收敛心神,看向令他更恼怒的纪明通和纪成。

纪新雪趁着长平帝转头的空隙,疯狂的对仍旧满脸茫然的野鸳鸯疯狂使眼色。

看到了吗?

求他!

抱着腿求他!

千万别头铁!

第167章

“你们可知错?”长平帝沉声问道。

纪成和纪明通下意识的看向彼此,眼中的茫然逐渐褪去。

从两情相悦的那日起,他们就知道早晚逃不过要面对长辈的诘问。在夜深人静时,不知道曾多少次梦中惊醒。

然而最惧怕的事真正不可避免的迎面撞在他们脸上,纪成和纪明通心底深处却唯有轻松。

终于……不必再因为不知从何处开口,继续隐瞒下去。

纪新雪借虞珩做遮挡,小心翼翼的揉捏仍旧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的膝盖,心中的歉意和后悔越来越浓。

若是他的反应快些,何以至于令膝盖遭这份罪?

希望纪明通和纪成……嗯?

纪新雪惊觉始终没听到纪成和纪明通的回答,猛地抬起头看向下首的两人。

即使距离至少二十步远,他仍旧能感受到纪成和纪明通对视时,与殿内冷肃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复杂情绪。

似有若无的怜惜、热忱的喜欢、毫不保留的信赖……每种情绪都是导致长平帝周身的气压越来越稀薄的罪魁祸首。

“阿姐!”纪新雪硬着头皮打断亡命鸳鸯的深情对视,冒着再次‘落水’的风险提醒道,“快与阿耶认错!”

即使不认错,也不能再当着长平帝的面作死!

纪明通陡然回神,端正姿态,肃容朝长平帝拜下,看向长平帝的目光满是诚恳,老实道,“阿耶,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态度自然的如同她只是又从学堂带回一摞印满‘丁等’的考核成绩单。

纪成有样学样,低眉顺眼的道,“臣知罪,请陛下息怒。”

纪新雪万万没想到纪明通和纪成会如此轻易的认错,顿时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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