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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还有……两盒胭脂和各色水粉?
虞珩脸色微僵,悄悄将腰间的山水玉佩收入袖袋中,这也是刚从封地送来的东西,但只能装入一个木盒。
只能希望新帝赏玩他带入宫中的东西时,看到山水玉佩就停下,千万不要继续看下面的木盒。
否则……虞珩的脸色逐渐凝重。
鸿胪寺的官员陆续离开后,虞珩和纪新雪也离开教授典客的地方,径直前往凤翔宫。
可惜新帝正在见朝臣,暂时没工夫理会他们。
等待新帝的召见的过程中,纪新雪逐渐走神,脑海中再次浮现昨日与钟淑妃的对话,忽然想到钟淑妃说他将来不可能和虞珩成婚。
他如今已经不再需要和虞珩的婚事为自己增加筹码,减少被当成药材抓走的可能性。应该尽快找机会正式解除和虞珩的口头婚约,免得坏了虞珩的名声,让虞珩不好议亲。
纪新雪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向正在喝茶的虞珩。
按照这个时代的想法,曾经有婚约的人解除婚约后,基本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他不想和虞珩这样,他要和虞珩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希望能早日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他的真实性别告诉虞珩。
只要虞珩清楚他们都是男人,就不会因为要避嫌疏远他。
至于曾经对虞珩隐瞒真实性别的事。
纪新雪相信虞珩能理解他无法言明的苦衷,也做好虞珩没办法马上接受他‘女变男’,会与他闹别扭的后果。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在先帝驾崩后,马上告诉虞珩他的真实性别。
新帝的皇位还没彻底坐稳。远有各处异族蠢蠢欲动,南方道府不回应长安政令,近有蒋家和崔氏阴奉阳违,时刻想要从新帝手中分薄皇权。
纪新雪实在不敢赌会不会有人从他和虞珩的异样中窥小见大,对他的性别产生怀疑,所以始终都有告诉虞珩他真实性别的打算,但从未将想法付诸行动。
虞珩察觉到身上的目光,询问的看向纪新雪。
纪新雪扬起嘴角,“将来阿耶准我去封地巡视时,你陪着我去好不好?”
他可以在封地将真实性别告诉虞珩,任由虞珩打骂出气,将虞珩哄好了再放虞珩回长安。
虞珩在纪新雪期待的注视下紧张的放缓呼吸,郑重答道,“好。”
无论阿雪去哪,他都愿意陪着阿雪。
打定主意要在去封地巡视的时候将真实性别告诉虞珩,让纪新雪放下桩始终惦记的心事。
从昨晚到现在始终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甚至又感觉到浓郁的睡意,心思彻底从钟淑妃身上转移到虞珩身上。
如果新帝的皇位始终不稳妥,他性别的秘密就只能告诉虞珩一个人。
希望虞珩不要急着娶妻,否则他担心适龄的女郎都没办法接受虞珩仍旧与‘前未婚妻’频繁来往,导致虞珩没办法娶到门当户对的妻子。
也许可以让阿耶认虞珩为义子?
兄妹关系总可以让人放心了吧。
纪新雪在各种纷杂的念头中彻底陷入沉睡,握着荷包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虞珩让宫人取了件斗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纪新雪身边,先将纪新雪发髻上的金钗取下,拿着斗篷缓缓搭在纪新雪的肩膀,然后在距离纪新雪最近的位置落座。
他目光幽幽的盯着要给新帝赏玩的木盒,忽然听到纪新雪唤他的名字。
“嗯?”虞珩立刻转头却见纪新雪仍旧紧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
虞珩胸腔内的跳动声骤然变得激烈,他屏住呼吸,倾耳靠近纪新雪的嘴,想知道在纪新雪的梦中,他是什么模样。
等了良久,纪新雪才皱着眉说出下句话。
“不能成亲后就不理我。”
虞珩满头雾水,他想再多等一会,憋得几乎快要炸开胸腔却让他不得不马上远离纪新雪大口喘气。
气息逐渐恢复均匀后,虞珩望向纪新雪的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
白日梦果然做不得准。
他日思夜盼等着与阿雪成亲,怎么舍得在成亲后不理阿雪?
纪新雪这觉睡的远比在太学时踏实。
直到新帝见完朝臣,亲自来这边找纪新雪和虞珩,纪新雪仍旧趴在桌上睡的香甜,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
大步走进门的新帝扶起朝他行礼的虞珩,径直走到纪新雪身侧,垂目盯着纪新雪的侧脸看了半晌,“他昨日休息不好?”
除了纪明通,其他人都没有白日睡觉的习惯,除非是前日熬夜看了话本子。
角落里的晴云立刻答道,“回陛下,公主昨日正常洗漱睡觉,没有熬夜。”
新帝挑起半边眉毛。
他不觉得晴云有胆子替纪新雪隐瞒他,既然不是熬夜,那就是有心事,“小五昨日去了何处?”
答话的人仍旧是晴云,“昨日下学后,公主先是去宝鼎公主宫中,原本打算与宝鼎公主共用晚膳,淑妃娘娘却派人去寻公主,公主便辞别宝鼎公主改去淑妃娘娘宫中,陪淑妃娘娘用过晚膳后又与淑妃娘娘说了会话才回寝宫。”
“呵。”新帝忽然发出声冷笑,“又是钟素?”
晴云深深的低下头,不敢轻易接话。
虞珩眼中闪过犹豫,也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晴云提起钟淑妃,他就该避嫌,但他真的很想知道纪新雪今日为何会如此异常。
新帝的目光在虞珩头上的赤金明珠冠上扫过,并不介意虞珩在场,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搭在仍在酣睡的纪新雪头上,无情揉搓。
再困也不能白日里睡,晚上睡不着,明日又要继续犯困。
“凤郎!我要生气了!”被当成面团揉的纪新雪很快便有了回应,因为醒了但还没完全醒,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正在揉他脑袋的人,是睡前在他身边的虞珩。
纪新雪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虞珩便感觉到来自新帝的恐怖目光,他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我从未如此的粗鲁的对待阿雪。”
新帝冷哼一声,下手更加粗鲁,直接将纪新雪的头揉成鸟窝状。
纪新雪忍无可忍,抓着新帝的手腕,愤怒的抬起头,“凤郎,你……”
新帝似笑非笑的对纪新雪道,“不是虞珩,你很失望?”
纪新雪连忙松开抓着新帝手腕的手,勉强露出个笑容,“没。”
这不是失望不失望的问题,是完全想不到新帝会如此幼稚。
但纪新雪没胆子说实话,一时之间除了弱弱的‘没’字,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新帝坐在纪新雪站起来后空出的座位上,仔细打量过纪新雪时,视线在纪新雪腰间皱巴巴的荷包上多停留了一会,“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投喂老虎?”
纪新雪醒来后就想确定荷包是否还在身边,正在摸荷包的时候听见新帝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