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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身黑西装。

江落冷冷笑了一声,将黑西装扔在垃圾堆最上层,用打火机点着了火。

一堆昂贵的布料顷刻间烧了起来,焰火快要窜到屋顶。江落抽出一根烟,用烈火点燃了烟头。

火星子闪烁,江落站在火堆旁,神色阴暗不明,他抽了口烟,冷眼旁观地看着火焰从衣物中蔓延到了地板上。

报警器焦灼地响着。

沙发、木柜、茶几、装饰物。

一片狼藉。

毁掉池尤的东西,也没让江落的心情有一丝的好转。他站在烈火之前,在烈火即将要伤到他时,打开门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有人急匆匆地拎着水管赶来了。

随后赶到的还有披着件衣服就来的同学们,七个人一个不落。他们第一眼就瞧见了只穿着一件衬衣,浑身都是浓烟的江落。

江落还赤着脚,形象狼狈,他的发尾有些焦黄,但大体来看,却没有受伤。

闻人连率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盖在了江落的身上,收起了笑容,“先去我那里再说吧。”

匡正从楼下杂物室找到了一双胶靴,默默放在了江落身边。

老师住的地方离学生的住处不远不近,却分了好几栋楼。池尤的房间上下左右都没住人,才会在火烧起来了后这么久才被人发现。

下楼之后,江落回头望了一眼。

池尤的窗口处冒着浓浓的黑烟,火势已经被灭下去了。

江落冷冷地扯起唇,埋头往学生宿舍而去。

到了学生宿舍,他才知道陆有一说的五十平说错了,学生宿舍虽然没有池尤的房间大,但也有八十平左右。作为一个单身公寓来说,这地方绰绰有余,还略有富裕。

闻人连的宿舍布置得很简单,众人坐在客厅里,江落借了身衣服去洗澡,在浴室中的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眉心处的一点血。

他顷刻间想起了手上被麻雀啄伤的口子,这滴血,估计就是池尤操纵麻雀来取的他的血。

是用这法子引他入梦的吗?

江落擦去头上的鲜血,眼神吓人,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快速整理好了自己。

再出来时,外头坐的人已经开始讨论这场火势了。见到江落出来,陆有一率先问道:“江落,你那里怎么突然起火了?”

江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平静地走过去坐下,“我起床的时候,房间里就已经着火了。”

陆有一皱起眉,“太奇怪了,难道是你烟头没按,引发了火灾?”

卓仲秋道:“陆有一,你怎么能这么笨,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她看向江落的眉心,“刚刚见到他时,他印堂处滴血,血色暗沉,应该含有几分尸气,压制住了活人生气,江落是被人拖入梦境了。”

卓家一派讲究魂体双修,卓仲秋对灵体的感觉要比一般人敏感上许多,她看出了江落身上隐约缠绕的阴气,却看不出这阴邪气息的源头:“江落,你梦到了什么?”

江落缓缓抓紧着毛巾,吸去发尾的水滴,他眼神幽深,突然灿然一笑。

“我见到了池尤,”他轻轻地道,“他……”

话语突然一顿,江落慢慢直起身,目光在众人之间穿梭。

陆有一、叶寻、卓仲秋、葛祝。

匡正、闻人连,还有一个并不熟悉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塞廖尔。

他对视着他们的眼睛,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

江落又看向阳台。

阳台窗门紧闭,没有麻雀或者其他动物的存留。

池尤应该没在这里,但他的傀儡炼魂之法,却给刚刚被坑过一次的江落极大的烦躁之感。

“他怎么了?”叶寻好奇地问。

“我昨晚梦见了他,”江落收回眼睛,往后一靠,静静地道,“他说他在下面很孤独……他一个人,总想让我多陪陪他。他还又一次跟我告了白,我做的梦也很奇怪,连续做了十八个梦境,每一个梦境都是跟他相处的画面。”

“我们一起完成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他杀了池尤,池尤杀了他。

“一起经历了很多刺激又深刻的约会。”火烧、淹死、吊死、高空坠亡。

“有好几次,我差点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江落突然笑了笑,“在一个梦境里,我和他站在高楼上,他对我说只要跳下去就能解脱,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烦恼。”

他说完后往周围一看,愣住,“你们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恶鬼就是恶鬼,即便是池尤变成了恶鬼也是这幅德行。”卓仲秋沉声道。

葛祝皱眉道:“十八层梦,这也……”

“不就是下杀手的意思,”卓仲秋嗤笑一声,“解脱烦恼,忘掉忧愁?仍然是这一套。什么狗屎玩意,我原本以为池尤还有救,现在看起来,他已经冥顽不灵了。十八场梦,意志稍微不坚定的都他妈醒不过来了,你看那场突然起来的火,江落再晚醒一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只怕是要长睡不醒了。

卓仲秋骂骂咧咧,突然站起身,锐利目光凝视江落,“你最好清醒点。”

江落道:“我不能阻止他来找我。”

这一句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像是狡辩,一个学玄学的,在被恶鬼拉入梦中之后难道不知道破解的办法吗?这就像一个不让她早恋她偏要早恋的无知少女,一脚迈入人渣的旋涡,撒谎也不撒得专业一点。

叶寻淡淡补充道:“江落学分才三分。”

“……”

窒息的沉默感袭来。

叶寻补充道:“池尤死之后,他连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放在心上了。让他见到池尤之后破解梦境?他能及时醒来就算不错。”

匡正摇摇头道:“这样不行。”

数道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向江落投来,闻人连试探道:“江落,你在梦里见到池尤时,你觉得快乐吗?”

江落扯起笑,“快乐,快乐极了。”

“但你们放心,我不会这么快跟他走的,”江落笑了笑,“我说过了,我会给池尤报仇,找出害死他的杀人凶手。”

“我要变强,”江落喃喃,缓缓张开手,低头看着掌心,“没有能力,就什么也做不了。”

先前逼迫他变强的紧迫感越演越烈,糅杂了江落雄雄的怒火。

江落重新攥紧了手。

他也很想让池尤尝一尝,一夜死亡十八次的滋味。

*

江落不耽误一秒,吃完饭后就和同学们去上课。

自然科学与社会研究专业的课程分了良多的种类,大体为山、医、命、卜、相。今天上午的就是符箓课。

江落在脑子里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成功没有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符箓课的老师是位老先生,同样穿着道袍,看起来就严肃非常,瞧着不易于接近。

江落坐在原主的位置上,桌上早已摆好了写符的材料。黄纸、红纸、毛笔、墨汁、砚台、法印。

墨汁中应当加了些驱邪除祟的药材,透着股药香味,毛笔上刻着古老的符咒雕刻,瞧着都有些年份。

人已到齐,老先生道:“今日来学习的符咒并不容易,有一半人可成老朽便心满意足,若是感觉吃力,不可强行写下去,要及时断笔自保,你们可懂?”

葛祝道:“老先生,我们懂的,您请吧。”

老先生沉心静气,嘴里念念不绝,依次将画符前的咒术念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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