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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可信我?”

萧无咎知道他在说什么。

几日前夜间的事,以后随时可能会发生的事,若是为这个吵架,怕一辈子都吵不完。

少年这是在哄他?还哄得这么迂回曲折……他需要哄?

知道自己行为大概是被误会了,低眸看看怀里糖罐,萧无咎眯眼:“你是不是,也这样哄过别人?”

祝卿安刚想说没有,突然想起府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不……”

不记得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萧无咎却已摇头:“算了,不必说,我不想知道。”

糖罐散发着诱人甜蜜味道,可莫名舌根泛苦,整整一罐糖都甜不了。

……

侯府里,吴宿拦住了谢盘宽,不许他走。

“你曾说这天底下,鲛纱唯你有,你不会随意送人。”

连他都不曾被垂青,被赠予。

谢盘宽被莫名拦住,不能立刻去沐浴,有些暴躁:“怎么,你现在想要了?”

吴宿不是想要,是看到了,那女子手中荷包的用料鲛纱,有很明显的,面前人的气质。

他看着谢盘宽,声音微涩:“你曾说过,你有心上人。”

谢盘宽笑了声:“我如今二十有四,少年风流,及冠意气,风华正茂——有个意中人,谈谈情说说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怎么你没有么?”

所以她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曾有过怎样的过往?为什么……她有你的鲛纱做成的荷包?

是你亲手送的么?

吴宿看着谢盘宽,眸底光影明灭,似跳动的火焰。

第45章

庭前草木扶疏, 有风拂过,温柔缱绻。

“算了。”

吴宿终是没问出来,转身离开, 臂弯却一紧,被拉了回来。

谢盘宽蹙着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吴宿是个非常稳, 情绪极少波动的人,也少有这么多话。

他好像不是想要鲛纱, 更像是误会了什么……

“没什么,”只一个瞬间而已,吴宿又恢复了往日的稳重,面色毫无波澜, 仿佛方才眼底神情只是错觉, “是今日追踪一个线索, 发现似有旧人痕迹,小安那边有新的方向指示, 我要去查看, 正好回来,便问一下你, 但又一想,好像无关紧要。”

谢盘宽盯着他, 他大大方方抬起脸, 任他看。

什么都看不出来。

谢盘宽眯了眼:“我只问你一句话, 也只问这一次——你有没有事要问我?”

吴宿:“没有。”

“很好,”谢盘宽气笑了,“吴将军可以滚去做你的事了,我要的东西,也别忘了。”

吴宿:“苏合香, 明前茶,玲珑滚金杯,桂花清酿……你沐浴的池子,马上能备好。”

所有谢盘宽要使用的东西,他都如数家珍,立刻就能办到。

他总是这样,对所有人的照顾都很精细,面面俱到,对他尤其用心。

当然,是因为他出身习惯,尤为挑剔,毛病很多,作为**中州军的中军将,对付刺头,当然得更加用心,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有多特殊。

谢盘宽再一次明确了这个事实,气的甩袖就走,头都不回。

不愧是世家子,生气都姿态优雅,脖颈高昂,像骄傲的仙鹤,长长庑廊下,光影交错,星光披肩,好似一团耀眼的火,谁都握不住,也不敢握。

吴宿目送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待四野更寂,才默然转身,轻跃离开。

……

另一边,暖灯长街,墙头之上,祝卿安看着萧无咎的脸,想这是哄好了还是没哄好?

“我警告你我耐心不多,只哄这一次哦,你珍惜机会。”

萧无咎唇角勾起。

他其实没生气,若要气祝卿安知险行险,最该气的其实应该是自己,防卫工作没做到位,如果真的把人护好了,怎么可能危险?

当时只是习惯了的训兵思维作祟,祝卿安非但不顾惜自身,还很得意,按照军令该罚,遂他狠狠罚了他——罚他睡不够。

他比往常提前一个多时辰起床离开。

到校场没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祝卿安不是他的兵,他跟他的相处模式不该是这样,可事情已经阴错阳差开始,为什么不继续?他也有点想看看祝卿安发现后的表现……

祝卿安说的没错,他是有点恶劣的,孩童时这点恶劣对谁都都发散,惹的人嫌狗憎,后来藏了起来,只对亲近的人偶尔为之,比如翟以朝谢盘宽吴宿,再后来,心性更成熟,人情更练达,位置更高,这些便全部收了起来,人生也越来越无趣。

什么时候开始,又蠢蠢欲动了呢?

萧无咎低眸看着祝卿安。

越走越远,越站越高,亲人不再相伴,伙伴不能并肩,不能肆意而为的人生,少了很多滋味,可随着这个人的到来,他再次看到了红尘翻滚,嬉笑怒骂……不参与,就这么旁边看着,都觉得有趣极了。

想和身边少年坐在一起,想再多看一阵,想和他见识讨论各种人性,也想小小恶作剧一下,为难一下他,看少年着不着急,怎么应对。

想逗他,也想保护他。

想让他肆意在红尘翻滚,自己也能跟着畅快淋漓。

萧无咎慢条斯理:“卿卿大才,岂能无安?我心中何止宁静,有点太宁静了,都不想回去睡觉了……唔,今晚加个练吧,让军营紧急集合,负重跑个两座山。”

“这怎么行!”

祝卿安大惊失色,你不睡我怎么睡!

他立刻抱住萧无咎臂弯,紧紧的:“不行,你必须得回去睡觉!”

萧无咎:“嗯?”

祝卿安:“那什么,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的睡眠是好身体的本钱,主公千万三思啊!怎么能不睡觉呢?你不睡你的兵也得睡,白天操练的那么辛苦,晚上何必呢?这又不是什么军情紧急的时候,熬鹰也不能这么熬啊!”

萧无咎板着脸:“练兵不可松懈。”

祝卿安小脸垮起来,松开了抱着他臂弯的手。

萧无咎:“不过你可以试试求——”

祝卿安立刻从善如流,重新抱住萧无咎臂弯,眼神虔诚极了:“求你!”

“行吧,”萧无咎低笑,“谁叫我们小先生这般伟大,心怀兵士,这次就放他们一马,听你的。”

“就该如此么——”

祝卿安说着话,眨了眨眼:“不对,你是不是又在逗我?”

萧无咎眸底笑意收敛,好似无事发生:“有么?”

怎么没有,这分明就是!

“你坏不坏!”祝卿安有点炸毛。

萧无咎从墙上跳了下去。

祝卿安炸不起毛了:“你倒是带我一起啊!”

他还知道丢脸,声音压的超级小,要不是现在是坐姿,他估计得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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