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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顿时涌了出来。

裴策洲脸色变白。

而对方不过是个普通士兵,见自己伤到了一军主将,当即被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当即就要跪下?去,“将军……小的……小的……”

可在膝盖快要触到地面?的瞬间,他的胳膊便被人稳稳扶住,“不必,这原本就是演练,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

裴延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从小兵做起能理解此刻士兵的惶恐。

冬日的残阳之下?,他锋利的眉眼?被隐藏在将暗的光线中,语气平稳而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你?的刀法很是精准,想必假以时日,我定是能在军中听到你?的名?字。”

光影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形状就像是那天边孤立的一座高山。

士兵又是庆幸又是激动,眼?眶红红的,站直身体朝着裴延年深深行了礼,“小的一定努力。”

裴延年说了两句勉励的话,宽慰他不要多想,便让问山将人带了下?去。

他瞥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简单裹住之后亲自将裴策洲带在身边,直到整个演练全部结束。

裴策洲后半程听话了不少,哪怕依旧累到像条死狗,但是好歹还会?挣扎两下?。

在见到三叔要离开时,他犹豫了好半日,期期艾艾问了一句,“三叔,江家姑娘是我的……三婶婶吗?”

裴延年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随即又点?了点?头,补充道:“这话不必同你?祖母提起。”

裴策洲立即了然。

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矛盾呗。不然按照镇国公府半年前开始低调准备婚宴的情况看,两个人一回到京城就是要成婚的,怎么又会?瞒着到现在。

裴策洲想到三叔及时将他拉向后面?的那一提溜,上?前一步将包裹的纱布拆了半层,开始能看见纱布上?沾染的血迹。

“三叔,这样回去。”裴策洲露出讨好的笑容,却实在没有办法将“三婶婶”说出来,只说:“小婶婶见到了,肯定会?心疼你?。”

说完之后,他自己“嘿嘿”笑了两声。

裴延年看向他的眼?神一时变得?幽深,却没有将纱布再缠回去,丢下?一句“我晚上?不回去,旁人问起便说我在军营中。”

裴策洲连连点?头,就差没有直接拍胸脯保证了。

裴延年这才骑上?马,往城内疾驰而去。

第27章

027

江新月被砚青送到小院中之后, 便?一直在屋内等?着。

这时她才?发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添置了不少东西,看?使用的痕迹显然是经常来?这边住的。先?前不知道裴三的身份, 她不觉得有什么。京城物价高昂,裴三为了省银子, 经常住在这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知道了裴三的身份之后, 她便?越想越觉得别扭。镇国公府的家世用“显赫”两个字来?形容都是委屈,可?他是镇国公府的当?家人, 家中院落不知凡几, 居然也肯在这个小院落里窝着。可?旋即她又想到, 明?明?他家世背景都那样好了, 不告诉她是为了等?着看?她的笑话吗?

她的心反复横跳着, 一会觉得裴三其实挺好的, 一会儿觉得世界上简直就没?有比他更讨厌的人。

纠结来?纠结去,天色渐渐沉了下去。

可?——裴三还是没?有回来?。

江新月逐渐开始焦灼起来?,开始疑心裴三会不会报复自己, 故意让自己在这边等?着却不过来?, 从?而给她一个教训。毕竟她昨日说的话虽然没?错, 但也挺过分的,裴三要是生?气也正常。

可?他不来?, 簪子的出处怎么办?

她越想越觉得坐不住, 最后站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时不时掀开帘子朝着门口看?上一眼。最后实在是着急,便?拿着一盏烛火直接坐在了门槛上等?着。

冬日的夜晚实在是冷,她能感觉凉意一点点漫上来?。先?是脚开始发冻, 渐渐感觉到腿也不是那么暖和,乃至于最靠近烛台的手指都开始变得僵硬。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 似乎没?有个尽头。可?她又不敢真的离开,就在她快要以为裴三今日不会过来?时,门口处忽然传来?“吱呀”声。

抬头望过去时,就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

黯淡的眸子在一瞬间变亮,她立即撑着门槛站了起来?,“裴三!”

深黑的夜里,少女执烛站立,湿亮的眼里宛若倒映着万千的星星点点的光,脸上的喜悦快要溢出来?。

这一路纵马疾驰,带来?的劳累在此?刻仿佛算不得什么。

明?明?昨日他们之间还发生?了短促的争吵,他之前为此?还生?气着。现在想想,他自己难道没?有一点错处吗?

小妻子刚刚才?知道自己的身份,面对这么大的转变,一时心慌口不择言也是有的。

这不,今日就有点后悔了,来?找他道歉了。

可?他不能这么简单就原谅,总该要冷一冷她,让她知道有些话就算是生?气也不能说出口的。裴延年走上前来?,接过她手里的烛台,握着她的手时又顿了顿,带着她往里走,语气生?硬地问:“怎么在外面等?着?手这么凉,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等?了挺长时间的,一直见你没?回来?。”江新月其实还是有点儿尴尬的。

两个人如?今的关系挺不清不楚的,照理说不应该见面才?是,可?偏偏自己还有所求,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越这么想,便?越觉得男人的手灼热,让两个人相触的肌肤都有种烫人的感觉。

她不自在地缩了缩手,想要让两个人分开。

裴延年反而是抓得更紧了,训斥着:“别动,捂一会儿,免得到时生?了冻疮。”

紧接着他将烛台放在桌子上,将炭盆找出来?点上,压着她的手腕凑近了炭盆。

通红的炭火上热气缓缓上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的关节的冷意逐渐消散,寻思着裴三今日怎么变得这么体贴。

可?这个念头才?刚刚过脑子,她大惊失色地捂着自己的裙摆,看?向那只稳稳攥住自己脚腕的手,又是生?气又是害怕,“你要干什么?”

裴延年感觉到手上的肌肤冻得同铁差不多,抬头时目光坦荡,解释道:“你不冻脚吗?可?以脱了鞋放到旁边暖暖。”

江新月抿唇,想要反驳说两个人如?今没?什么关系,怎么能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可?想想今日是自己找上门来?,便?气闷道:“不用了,我?同你说些事?,说完之后我?就走。”

“要说什么?”

“何海的那根簪子,你找到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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