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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晚抱紧手里的相册，“我也很爱我妈妈。”
一句话让万军陷入了沉默。
见他不说话了，陆晚晚趁机岔开话题，问道：“舅舅，我妈妈葬在了哪里？明天上午能带我过去祭拜她吗？”
“明天？”万军说：“我本来打算后天带你过去的，因为后天刚好是你外婆的忌日。”
“可是明天下午我就要回A市了。”
“这么赶？”万军愣住。
又一想，哦，孩子是趁着周末时间过来的，后天还要上学呢。
于是就答应了，明天吃过早饭后，带她过去祭拜她母亲。
陆晚晚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陆骁，顺便问他去不去，可现在多少有点赌气的心理，消息编辑完又给删了。
算了，还是不让他去了吧。
省得到时候舅舅见了他生气，再给他一拳。
晚上，万军在附近的饭店订了个包厢，请外甥女吃S市当地的特色菜。
吃完饭回来，陆晚晚接到了陆华庭的电话。
“喂，爷爷。”
“晚晚啊。”那头，陆华庭语气温和地问：“现在在干什么？见到你舅舅了吗？”
“嗯！见到了。”陆晚晚笑着说：“我现在就在舅舅家呢，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
“那你爸爸呢，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没……他去酒店了。”陆晚晚把白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其实这些陆华庭已经从李太华口中得知了，是故意又问陆晚晚的。
听完孩子的讲述，他默了片刻，似乎觉得还挺爽快，“揍得好，他就是欠揍！”
陆晚晚：“……”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还以为爷爷听了会心疼呢，毕竟是自己儿子，结果……
她爸爸不受宠石锤了。
祖孙二人又聊了会儿，陆华庭突然问：“对了，你们是明天下午回来吗？”
陆晚晚：“是的，估计吃完中饭走。”
“行，那这样——”陆华庭清了清嗓子说：“等到A市后，你直接跟着李叔回爷爷这里。”
“啊？”陆晚晚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嗯，记住了。”陆华庭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地挂了电话。
这边陆晚晚盯着已经跳回桌面的手机屏幕，头顶冒出一排排问号。
直接回景山庄园？
为什么？
同一时间，酒店里。
陆骁迟迟没有等到女儿的电话和微信，整个人心烦意乱的。
他知道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自己那些话听着有多残忍，可是当年，他又确确实实是那么想那么做的。
即使万凌已经不在了，也没法昧着良心，去编造一个有利于自己名声的故事，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对方头上。
一整夜，陆骁都没有合眼。
等到天亮开了，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独自一人离开酒店，买了些早餐，再次来到兰馨家园。
陆骁站在万军家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过了大概有五分钟，才听到有人打喷嚏。
很快门被打开，是杨明蓉出来了。
看到陆骁，杨明蓉先是一愣，接着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晚晚起了吗？”陆骁提起手上的东西说：“我给她买了早餐，顺便……也给你们带了些过来。”
杨明蓉微怔，随后伸手接过早餐看了看，是他们S市的特色酱香饼和甜豆浆。
外地人过来这边，都会慕名吃上一口。
想着陆骁没有因为昨天挨揍的事情记仇，还这么早给他们送吃的过来，也算是诚意满满了，杨明蓉便没有为难他，直接把人给放了进去。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孩子的生父，以后孩子还要靠他照顾着，总不能一直当仇人对待。
在这些事情上，杨明蓉永远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考虑。
房间，陆晚晚和万丹同时被客厅的声响吵醒。
互道早安后，万丹说：“应该是我妈起床了，她昨晚不是说今天会早点起，去排队给你买酱香饼和甜豆浆么。”
“对……”陆晚晚也记得，昨晚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舅妈确实有这么说过。
还说那是她妈妈生前，非常爱吃的早点。
陆晚晚一骨碌坐起来，扯过搭在床头柜上的衣服往身上穿，“我也起了，跟她一起去买。”
“啊？你不睡啦？”
“不睡了。”
“那……”万丹在陪姐姐和赖床之间纠结两秒，还是坐了起来，“我也起吧。”
两个小姑娘快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看到客厅不仅坐着杨明蓉，陆骁居然也在，陆晚晚停住脚步，僵在了房门口。
“晚晚起了。”杨明蓉笑着说：“你爸爸给你买了早点，酱香饼和甜豆浆，快点去刷牙洗脸趁热吃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陆晚晚看着陆骁，半天没什么反应。
直到杨明蓉再次开口，让她别愣着了，她才回过神，向陆骁道了句：“谢谢陆叔叔。”
陆骁：？？？
他怎么就成叔叔了？
? 第八十八章
陆骁两道眉不自觉地朝中间收拢, 定了定神，在杨明蓉母女俩疑惑目光的注视下，起身来到了陆晚晚面前。
“陆叔叔？”他心里很清楚孩子这是在闹小脾气，所以也没装傻, 直接把话挑明说道：“就算当年我确实不太想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也不至于现在连声爸爸都不愿意叫了吧？你一向聪明, 应该能理解那时候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
潜台词就是——
如果十几年前他能提前得知, 日后自己会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又贴心的女儿, 怎么可能舍得让医生杀死她？
人在不同的年龄段，会有不同的人生观。
陆骁作为一个不婚不育主义者, 早些年, 甚至在陆晚晚出现之前，都十分抗拒婚姻抗拒孩子, 这的确不假。
可也不能因为这样, 就完全否定掉他现在对孩子产生的情感，以及想要当一个好爸爸的决心吧。
在这个问题上，更应该去看的，难道不是他眼下的行为表现吗？
“我……”
听陆骁这么一说, 刚刚还在置气的陆晚晚，团在胸口的那股气一下子就散去了。
她不是三岁小孩儿，而是一名三观已经形成的高中生，那些道理自然是懂的。也能够理解, 十几年前的态度，不能代表现在的态度。
如果现在陆骁依然对她漠不关心，不顾死活, 也不会大清早就赶来这里给她送早餐。
……唉, 算了算了。
既然他都给台阶了, 那还是赶紧下来吧。
继续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