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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喜爱。
所以工作这一项,总体来说不构成他的焦虑,症结还是那个梦,他如是想。
然而三天后,他就改变了想法。
如果说十年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会被医生诊断为焦虑。那他三天后看见的那一幕,若是如实汇报给医生听,医生一定二话不说,给他定性为“精神失常”。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七点二十到幼儿园,先洗手消毒,打扫班级卫生,八点到门口迎接小朋友,八点二十开始做课前准备,上完课又带着五个小家伙去卫生间,十一点十分,开始分配午餐……今天这个环节出了点小岔子,其中一个叫圈圈的小男孩,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饭碗。
看着地上那一滩他最喜欢的番茄牛腩饭,圈圈心碎到泪眼婆娑,“牛肉呜呜。”
杨思昭立即安慰他:“没关系,小羊老师给你重新拿一碗,好不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杨思昭小跑到厨房,端着一碗满满的番茄牛腩饭回到教室,眼睛只盯着孩子,没注意到脚下的益智玩具。
然后很不幸,他脚一滑,手一翻,一碗新的番茄牛腩饭,又光荣牺牲了。
“牛肉饭!小羊老师救救牛肉饭!”圈圈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惊呼。
杨思昭刚准备去拿拖布,还没转身,就看到圈圈从小凳子上站起来,一双眼睛灼灼盯着地上的番茄牛腩饭,眼看着就要往前冲了。
“圈圈别过来!”
他高声制止,圈圈还是动了身,一旁的小班长乐乐立即拉住圈圈的胳膊,气鼓鼓道:“小羊老师都让你别过去了。”
“没有牛肉饭了!”圈圈哭着说。
乐乐放下勺子,用力拖住他。
“啊啊啊!馋嘴圈圈!”
杨思昭眼看着圈圈皱起了小小的眉头,表情变得有些陌生,他立即扔了拖布,喊了声“乐乐小心”,朝两个孩子走去。然而,就在离圈圈还有两米不到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准确来说,不是停步,是腿软了。
因为他看到圈圈的头上长出了两只耳朵,毛茸茸的灰毛三角立耳。下一秒,屁股后面又长出了尾巴,灰白相间的蓬松大尾巴,半臂长,因为情绪激动,直挺挺地垂了下来。
三秒后,圈圈从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变成了一只灰毛小狗,从乐乐手里挣脱开。
杨思昭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确认自己在做梦。
但不是梦。
因为幼儿园配发的罩衫还松松垮垮地挂在那只小狗的身上。
什么、什么情况?
比起人变狗,更让他惊恐的是,事情发生的瞬间,他刚缓过神来,准备抱走其余四个小孩,远离这只来路不明的小妖狗时,四个孩子的脸上竟然没有半点惊讶,反而互相看了看,然后齐刷刷望向他。那一双双无辜的眼睛仿佛在说:糟糕,被小羊老师发现了!
怎么办,小羊老师发现了。
小羊老师也不知道。
杨思昭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眼前越来越黑,身体越来越轻,摇摇欲坠。
咚的一声,他倒在地上。
第2章
头疼欲裂。
杨思昭在脑神经的阵阵锥痛中睁开眼,入目白茫茫一片,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一转头,他看到了白发苍苍的老院长,心倏然一震,“院长,我……”
仿佛预知他要说些什么,老院长抬了抬手,“圈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杨思昭一时哑然,他期待着从老院长的口中听到“你最近太累了”“压根什么都没发生啊”一类的话,但事与愿违。他看着老院长摘下酒瓶底厚的老花镜,叹气道:“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之前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告诉你。”
杨思昭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小羊老师,其实你带的这个小(5)班,班里的五个孩子,都不是人类。”
“他们是妖。”
“但你放心,他们不是那种吃人的恶妖,只是因为一些事,没办法了,寄居在人类世界。你不用太害怕,他们什么都不会,还没习得法术,最多只会变回兽形,绝不可能伤人,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老院长眼神恳切,言之凿凿,将怪力乱神的荒唐话说得比年终发言还认真。
杨思昭诧然到麻木,“什么?”
老院长没办法,只好拿出手机,又给他看了一遍监控。再次目睹圈圈变成灰毛小狗,给杨思昭的精神带来又一波冲击——
那双耳朵、那条尾巴。
穿罩衫的小狗。
杨思昭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不作任何停留,他冲出医务室,径直跑向灿灿幼儿园的大门。
院长在后面追着他,“小羊老师,你如果愿意留下来,工资你随便提!”
杨思昭置若未闻,一路冲到家里,钻进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以缓解剧烈不安的心跳。然而下一秒,大门骤然被人敲响。
“小杨啊!”
杨思昭如惊弓之鸟,吓得一哆嗦,又听见房东说:“我看你灯亮着,你在家啊,卫生间防水又出问题了!”
杨思昭慢吞吞打开门,房东丝毫没注意到他惨白的脸色,喋喋不休道:“真是奇了怪了,这房子租出去七八年了,十几个租户,别人都没问题,怎么你一住进来,不是灯坏了,就是浴室渗水?”
“我——”杨思昭百口莫辩。
房东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冬天的,你是不是每天洗澡啊?这多费水啊?我不是跟你说过那浴室瓷砖有点问题吗?这样吧,我找人来做一下防水,我们各出一半吧,本来也有你的问题。”
一向好脾气的杨思昭都不免发怒:“我就没听说过,出租屋做防水,要租户出钱的,林先生,您这样——”
房东抢了话:“我怎么了?怎么不是你的问题,前一个小姑娘顺顺利利住了半年,自打你住进来,三天两头出问题。对了,上次为了给你连宽带,砸了墙面,花了三百,那钱你还没付呢。”
“林先生,你太欺负人了!”杨思昭两手在袖中握拳,反驳道,“宽带是您家用的,什么时候变成给我装了?”
房东的视线在杨思昭的家里转了一圈,很明显,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生活简素,住进来三个月也没添置什么值钱物件,而且社交圈单纯,也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再加上男幼师的职业,基本可以断定,是个可以拿捏的软柿子。
他抱起胳膊,道:“反正当时定的是一季度一签,你要是不想租了就搬走,不然就和我平摊浴室做防水的费用。”
“你!”
房东说完就走,留杨思昭一个人在家气得心肝疼,他今天受了惊又受了气,身体难以支撑,几乎连着四肢百骸疼。
拿起手机想给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