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2


个头疼脑热,感染风寒之类的,小六都会守在他跟前,亲眼看着他将药一口一口咽了,这才安心。

这一回,头两日宝儿不吃不喝,又或者喝什么便吐什么,这几日许是终于拗不过他们这四人的苦口婆心,又许是身子上的伤口实在疼得难受,终于开始喝药了。

“有点儿苦,你忍着些,闷头几口便吃完了。”

小六接过药一勺勺舀着吹凉了,细致温柔的朝着元宝儿嘴里送着,不想,元宝儿张嘴吃了一口,瞬间,苦的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了,一抬眼,见小六温温吞吞,当即一把将整个药碗夺了过来,嘴里念叨了一声“长痛不如短痛”,便闷头将整碗药一口灌了进去。

苦得元宝儿差点掐着脖子吐了出来。

小六连连又是替他拍背,又是赶忙拿了块蜜饯塞他嘴里,好是抚弄了一番,这才看着小荷花托盘里的药膏和巾子,道:“我来罢,你心细手巧,宝儿之前伤势严重,这几日都劳你贴身照顾的,如今伤势缓解了几分,日后都由我来吧。”

说着,小六作势要从小荷花手中接过药膏和巾子。

不想,他才方一抬手,忽见那小荷花极为警惕似的,在他探手之前,只嗖地一下,抱着手中的托盘飞快朝着身后一藏,动作夸张得将整个身子都扭了过去,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和抵触,就跟他要抢他的东西似的。

小荷花一贯胆小,性子甚至有些怯懦,就连说话也细弱蚊蝇,得凑到她跟前才能听到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一贯逆来顺受,习惯听人差遣的她,不知为何,竟在这件事情上,仿佛在用生命坚持着。

小六似怔了一下,半晌,抿着嘴角道:“毕竟,男女有别,还是我来吧。”

不想,小荷花闻言,只死死抿着嘴,藏着怀中的托盘,就是不撒手。

好似小六要跟他抢,她就要跟他对抗似的。

这时,趴在炕上的元宝儿垂了垂眼,半晌,低低道:“六子,你出去,我只要小荷花替我换药。”

元宝儿声音虽不大,可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决。

小六闻言,看了看宝儿,又看了看小荷花,半晌,抿着嘴起了身,一步一步一言不发的缓缓朝着门口走了去,踏出房门之前,小六复又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那二人,年龄相仿,脾气契合,莫名登对,小六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最终,只握紧双拳,缓缓踏了出去,出去后,虽心中痛楚,却仍不忘替他们二人将门悉心合上了。

话说小六走后,小荷花咬着嘴,良久,良久,端着托盘一步步踱步走到了床榻边上。

元宝儿偏头看了小荷花一眼,只见她低着头,闷着头,一言不发的立在床榻边久久未见行动,只盯着她的伤口位置直愣愣地看着。

元宝儿抿着嘴,将脸转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再然后,裤带,裤子,被人小心翼翼地往下一层一层卷起,再然后,屁股上的纱布被人轻轻的揭开。

整个过程,那双小手小心翼翼,轻手轻脚。

然而,尽管如此,元宝儿还是十足疼得厉害。

却也死死咬着牙关,从头至尾没有呼过一声疼。

整个过程,包扎上药那人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元宝儿也死死咬着牙,没有吭过一声。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个没有问过分毫。

一个不曾解释分毫。

话说次日一早,伍天覃早早起了,一边洗漱,一边听得旺在一旁一脸熟稔的报着菜名,就跟说书似的,一串串麻溜的菜名便在屋子里头响了起来。

“灵芝炖鸡,红烧肘子,清蒸蹄膀,火爆牛舌,一品叫花鸡,蟹粉狮子头,糖醋鱼,小盅佛跳墙,鱼翅三丝,对了,还有一道清炖马蹄鳖……”

一大早的,得旺报得口水直流了,顿了顿,只摸了摸鼻子,道:“爷,就这些了。”

话一落,一旁的常胜接话道:“一大早就来这么硬的,那小儿也不怕这辈子下不了榻?”

常胜嘴角连连抽着。

远处的伍天覃却慢条斯理的用巾子擦了擦手,朝着得旺点了点下巴道:“最后一道菜是什么,爷没听清楚。”

得旺立马道:“启禀爷,最后一道是一道清炖马蹄鳖。”说着,得旺想了想,道:“这道清炖马蹄鳖,那元宝儿顿顿点了,小的竟是不知道,那小儿竟然好这一口。”

得旺巴巴说着。

话一落,只见伍天覃眉头一挑。

常胜立马瞪了得旺一眼。

得旺立马将脖子一缩。

伍天覃将巾子扔到了银盆里,抬脚朝着窗子口去,他随手推开了窗子,窗外那处莲花缸里,那只鳖正浮在荷叶底下修身养性来着。

伍天覃远远扫了那只大鳖一眼。

半晌,嘴里冷哼了一声。

哼,那小儿哪是好那一口。

他分明是——

大鳖怪。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是那小儿给他起的绰号,在那小儿的眼里,他就是只臭王八。

哼,他分明是想将他给炖了。

伍天覃嘴里轻嗤了一声,顿了顿,道:“每日给那小儿上一盅鸡丝粥,就说崔师父送的。”

得旺听了,微微讶异,半晌,立马领命去了。

得旺走后,常胜走了上来,给伍天覃沏了杯茶递上,道:“爷的良苦用心,元宝儿那小儿怕不会心领啊。”

伍天覃闻言,眉头一挑,道:“爷才不乐意他心不心领,他不过一个狗奴才,爷要将他个狗奴才的看法放在心上作甚?哼,那小儿受了伤,爷跟前便少了个逗弄的玩意儿罢了,爷不过是想要将那小儿尽快养好,回头闲来无事时才好寻那狗东西作弄作弄罢了。”

伍天覃端着茶,边满不在乎的说着,边刮着茶叶。

常胜听了,却做了个拱鼻子的动作。

伍天覃眼尖,顿时一脚踹了过去,瞪眼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不信爷说的?”

常胜立马哈腰道:“爷说的,小的怎敢不信了?”

顿了顿,立马讪笑着附和道:“爷说的极是,爷说的极是,自打那元宝儿养伤起,咱们这院子便彻底清净了下来,有时一整日到头来,简直比太太那正房都还要清净了,爷镇日无趣无聊,可不得憋坏了,只要那小儿赶快将伤养好了,回来伺候了,咱们院子里才能活络起来,才能重新讨得爷的欢心不是,小的都清楚,小的都明白。”

常胜巴巴说着。

伍天覃听了,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半晌,缓过神来,又一脚踹了过去,连连瞪眼道:“敢拿爷寻起开心来了,阿常,你胆儿肥了。”

主仆二人一踹一躲间,这时方才去而复返的得旺忽而气喘吁吁的跑了来,道:“爷,爷,赫三公子和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