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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一如既往,没有了那几天的疯狂和阴沉,情绪内敛,神色也清淡,叫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孟南枝盯着他看得久了,霍锦西倏地合上报纸,掀起眼皮看过来,也不说话,就那样对视着。
孟南枝回神,避开他的视线,说:“师父睡着了,我……也有点困了,先去休息会儿。”
霍锦西没说话,沉如浓墨的深眸看着她。
孟南枝睫羽颤了颤,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转身就往休息室走去。有过上次乱入卧室的前科,这回她谨记着他的卧室,快步路过,进了最后那间休息室。
关上门,她靠着门呆了会儿,这才往房间里走去,刚把外衣脱下来,身后的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孟南枝转身,诧异地看着他进来。
霍锦西进来后反手关上门,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脱了马甲,摘下眼镜放置在床头柜上,而后掀开被子上床。
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孟南枝怀疑要不是有她在着,他说不定都要换衣服了。
她转头飞快看了一圈卧室的布置,确实不是他那间,他那间比这间宽敞,房间内还有电视,床比这间的还要大,也不靠着舷窗……
但,整架飞机都是他的,别说房间了。
孟南枝抿了抿唇,拿下外套,转身往外走去,侧边忽然传来一道不辩情绪的声音:“站住。”
她立即停住脚步,转过头去看他。
男人半靠着床头,修长的指尖在洁白的被面上摊开,还是不说话,只是勾了勾手指。
孟南枝心脏缩了缩,犹豫片刻,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有什么事吗?”
他抬起眼看着她,面色平静无波:“为什么不在这里睡?”
孟南枝手指微微蜷起,垂眸,回:“我去别的房间睡,就不会打扰你了。”
霍锦西冷冷地勾了勾唇,“看来你是忘记你的身份了。”
孟南枝张了张嘴巴,闷闷道:“没忘记……”
“没忘记我一来你就走?”他反问:“还是当初我在民政局前三番五次重申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决定结婚的念头来得冲动,从楼梯间出去后他们就直奔民政局了,但在进去之前,霍锦西还是犹豫了。
他几次提起,结婚就是真正的结婚,不是假把戏,也不是什么协议不协议,更不是合约或是对赌,结了就是真正的结了,他们成为夫妻,就要履行夫妻义务,包括了同床共枕、生儿育女、相互扶持、绝对忠诚。
其实到了民政局霍锦西就清醒了、后悔了。
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草率结婚的,应该是先见过双方父母,共同商议亲事,然后提亲,订婚,再到后面的结婚,最后才是领证。
他们这完全是倒反天罡,直接上来就是领证。
因此霍锦西才会在要进去前再三询问,也给了她反悔的机会。
可那时的孟南枝只是垂着脑袋,直愣愣地再三点头。
最后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霍锦西看着从答应了他之后就不曾看他一眼过的孟南枝,黑眸沉如深渊的漩涡,危险而沉郁。
他点燃了根烟,面向停车坪,压抑着情绪,声音恢复了一丝冷静的淡漠:“算了。”
孟南枝哑然,飞快抬头看他,嗓音轻颤:“什么算了?”
霍锦西单手夹着香烟,一丝丝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眼里的自嘲和幽深,淡声道:“只要你不急着跟周曜结婚,说服得了你师父,那么你师父的病,我照样还是会帮忙。”
他看她一眼,有着深深的不舍和自我厌弃,转身,一步步迈下台阶,嗓音模糊低沉:“走吧,回去了。”
孟南枝一时怔住,呆呆地看着他削瘦的背影,嘴巴张了张,心脏上再次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和沉杂。
她两个台阶并做一步跑下去,挡在他面前,转身,仰头盯着他。
“霍锦西,你出尔反尔!”
霍锦西脚步一顿,定定地看着她,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反问:“难不成,你要跟我结婚?”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当真愿意跟我结婚?
不是被我威胁,而是心里真正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他不敢问,明知会有怎样的答案。
孟南枝紧抿着嘴唇,说:“这里,我只会来这么一次。”
说完,转身,径直朝着民政局大厅走去了。
霍锦西一瞬愣在原地,神情怔然。
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走上台阶,看着他小声议论着什么,霍锦西倏尔回神,转身看去,她的身影已经进了民政局大门。
指间猛地一烫,霍锦西飞快掐灭香烟,大步跟了上去。
追上她后,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手心不知为何开始发烫,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有要沸腾的迹象。
他重申:“我们结婚,就是真正的结婚。”
孟南枝点头:“是的。”
“没有协议、没有合约、更不会有欺骗。”
“结了婚还要履行应尽的夫妻义务,比如同床共枕,比如……”
“我知道!”孟南枝真怕他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急忙打断后,深吸了一口气,“你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霍锦西闭了闭眼,再睁开,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像深夜里即将呼啸而起的海浪,有危险有激动。
嗓音沉缓:“知道了,就好。”
因此如今他再问起,孟南枝可谓是记忆犹新,缓缓摇了摇头。
霍锦西反问:“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南枝顿了顿,把外套放去床尾的沙发,他睡在外边,一米八几的个子,大长腿直接搭到了床尾。
她只能从床尾上床,跨过他的腿,到靠近舷窗的一侧,掀开被子。
借着关闭舷窗遮光板的动作,孟南枝背朝着他躺下了。
两人之间隔着宽阔的距离,都能再躺下一个人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夫妻同床共枕?”淡漠的嗓音传来。
孟南枝背脊蠕动,朝着他挪了挪,但挪得不多。
几秒后,一阵浅淡香氛袭来,滚烫的体温沾上她的脊背,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搭在她的腰间,孟南枝浑身一紧,神经绷了起来。
明明睡都睡过了,怎么这会儿整得跟个陌生人上床一般,哪哪都僵硬。
孟南枝悄悄地深呼吸,察觉身后的人只是把胳膊搭在她腰上,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她的神经也渐渐地放松了一些。
孟南枝是真困,这两天都在病房里陪护,夜里随时惊醒,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然而比她先睡着的却是他。
察觉到身后那匀速平缓的呼吸时,她眼皮刚刚合上,又立马睁开。
想起那天在下溪山山顶见面时,他黑眸里遍布着的红血丝,孟南枝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去。
他就枕在她的枕头上,下颌轻轻地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