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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荣安的好奇心不多?,也不是爱追根究底的性格,若不是公冶皓主动提及,她都想不起来?关心这些。
公冶皓的少时,是什么样的呢?
公冶皓一向很纵容阮荣安的喜恶,她问,他也就说了。
他自?幼就身体不好,被养在别院,后来?得知了高老先生的事情,心中升起了些许心思,便?就跑来?了禹州。
最后成功见到了高老先生,并且拜在了他的门?下。
这个过程似乎没什么好说的,寥寥几句便?就带过,也已经说罢了。
阮荣安却觉出了不对劲来?。
身体不好,养在别院?
自?己来?的禹州?
公冶家的人呢?
心中种种疑问翻滚,阮荣安看向公冶皓,又将那?些疑惑咽了下去。
她是活的自?我,但不傻。
公冶皓如此,必然是公冶家有什么问题,此等?家事,哪里是能随便?与外人言的。
“我听大家说,你?是高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阮荣安笑的眉眼弯弯,“高老先生一定很喜欢先生吧?”
她这话说的随意,但又笃定,她不觉得会有人讨厌公冶皓。
可谁知,这一次公冶皓的答案又让她惊讶了。
他今天似乎总让她惊讶。
“不,老师一开始并没那?么喜欢我,甚至可以说严格。”
“为什么!”阮荣安不高兴的说。
瞧见阮荣安脸上的不解,惊讶,还有不服气,公冶皓笑的越发柔和。
“老师说我太?聪明了。”他道。
“这是什么理由?”阮荣安更不高兴了。
公冶皓却卖了个关子,笑道,“以后再告诉你?。”
阮荣安忍不住瞪他。
“神神秘秘。”她轻哼。
公冶皓不想说,阮荣安也不至于逼人家非要说,只是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忍不住好奇,甚至还有些心痒。
到底是为什么?
公冶皓忆起曾经,那?时他八岁,不顾下人的劝阻,执意到禹州来?找在那?些人口?中的高老先生。
他不想在有限的寿命中,碌碌无为的在庄子里度过,从生到死。
那?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想,所以就做了。
高老先生一开始对他很严格,他说他太?聪明,将人心人性看的太?透,小小年?纪就会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时公冶皓不以为意。
是那?些人太?蠢,和他有什么关系?
甚至直到现在,公冶皓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学?会了隐藏,就像高老先生说的,他太?聪明,所以在知道自?己表现的样子会引起别人警惕的时候,他便?慢慢的开始收敛。
公冶皓骗过了很多?人,可唯独高老先生,一见他就叹气。
“南山,唯有真心能换来?真心,你?如此算计人心,焉知将来?别人不会如此待你??”
高老先生说。
他似乎依旧没那?么喜欢公冶皓,但他对他的好与关切,也都是真的。
那?个老头子,就是爱想太?多?。
对着他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还要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夕阳西?下,乘着晚霞,马车徐徐穿过街市,来?到高老先生曾经的宅院。
这座府邸大门?紧闭,门?口?生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安静的街道看不出往日学?子往来?的繁盛。
马车停在梧桐树下,阮荣安以为就看看,谁知公冶皓却带着她下了马车,走到侧门?,没让下人动手,亲自?上前,弯腰挽起衣袖,伸手顺着木门?摸索。
阮荣安有些惊讶,团扇半遮面?,睁大眼睛看着公冶皓忙碌。
“你?在找钥匙?”她问。
她见过公冶皓很多?的样子,他礼仪端整的,虚弱的,平静的,大多?都从容而雅致。
而像现在这样带着些许淘气的举止,阮荣安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说呢。
就感觉他更像个人了,不是多?智近妖的权相,而是跟她一样的普通人。
阮荣安想到,上前在公冶皓身边蹲下,也懒得摆什么贵女的仪态了。
她歪着头,看公冶皓的动作。
入目是公冶皓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太?瘦了,手腕纤细的仿佛一折就要断了,若是别人,这样怕是显得有些可怖,可他皮肤冷白如冰雪,俊美温润,如此弱不胜衣,反倒让人心中怜惜。
公冶皓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她一眼,入目是阮荣安好奇的眼。
她的裙摆散开,堆在地上,漂亮的像朵花。
阮荣安跃跃欲试,“要不我来??”
公冶皓倏地就笑了。
“找到了。”他说,收回手时,指尖捻着一枚钥匙。
“老师嘴硬心软,虽然有规矩不让晚上出门?,但还是默认了大家在门?后偷藏钥匙的事情。”
“只要不耽搁功课,”
说着话,公冶皓打?开门?上的锁,带着阮荣安进去。
院子很普通,不奢华,但也算不上简陋,地上铺着平整的石砖,整个院子,最大的屋子是学?堂。
住的地方在后面?,一排屋子过去,以阮荣安的眼光来?看,地方实在是有些小。
而求学?的那?些年?,公冶皓就住在其中一间。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护卫们找了个灯笼出来?点上,公冶皓在前面?徐徐走过,阮荣安看着他昏暗中的身影,仿佛走进了那?段公冶皓在这里求学?的时光。
那?时候,他是否就是这样?
石砖地不像青石板地,多?少有些不平,好在阮荣安有些身手,倒也走的平稳。
但公冶皓却不行了。
一个不注意,他就磕绊了一下。
高程一惊。
两人主子并肩走着,他跟在了后面?,眼看着就要慢了。
阮荣安快人一步,下意识将人扶住。
“先生!”她有些担忧的道。
“我没事。”
一句话脱口?而出,显得有些急。
公冶皓顿了顿,缓缓站好。
他几乎迫切的想要挣开阮荣安的手,挣开那?片温热的指尖,却又不由贪恋。
“如意,放开我吧。”
最后,公冶皓听到自?己用温和的语气道。
他应当装的很好。
没有露出破绽。
阮荣安抬头,就见他垂着眸,却没有看她——
吸了口?气,阮荣安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扶着公冶皓的肩,一手握着他的手臂。
略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松开。
下一刻,公冶皓略有些踉跄,忽的抬手扶住身边的树。
“先生!”
阮荣安又是一惊,下意识又要去扶,却被公冶皓抬手拦住。
“没事,只是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