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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越往夜深去,几个乐手也跑得七七八八了,满场乱蹦,变成所有人都在唱歌。
乐手们端着酒杯,还在给人打节拍。
郁洺坐在自己的小帐篷里,看着一堆群魔乱舞的人,一直在笑。
他其实不会唱,但也跟着哼。
大概是有点天赋,他唱得居然很好听,周围的人注意到了,还往他这里扔了玫瑰花。
郁洺开心地接过来,得意地拿给姜昼看,觉得这是对他的肯定。
姜昼便也笑起来,帮他找了细绳和塑料纸,把几朵玫瑰扎起来。
郁洺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看花,又看看姜昼。
现在已经是夜色正浓。
他捧着营地提供的酒,喝得脸都红了,咕哝道,“我好开心。”
他是真的很开心。
这跟他在云市不一样的快乐。
云市的生活是平静地,安恬的,所有东西都是熟悉的,甚至一成不变的。
因为妖怪的寿命太长了,以至于时间的流淌都变慢了。
几百年前,几百年后,对妖怪又有多大区别呢。
可是对人类来说,却是沧海桑田。
坐在这音乐节的营地上,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场唯一的妖怪。
他跟这些人类其实格格不入。
但他跟其他人一起唱着荒腔走板的歌,一起打着节拍喝着酒,他又会觉得自己好像这里的一份子。
真好。
郁洺这样想着,又喝掉了一瓶果酒,他今天反正是出来玩,人也放肆起来,仗着姜昼在身边,根本不起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姜昼有点担心,不想让他喝了。
郁洺却攥着酒瓶不肯松。
姜昼用力抢走,郁洺就委屈地轻声哼哼。
“你讨厌。”
他气鼓鼓地看着姜昼,眼神其实已经有点醉了,可他自己却觉得自己很清醒。
讨厌就讨厌吧。
姜昼还是把他的酒瓶没收了,他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钟了,这个露营音乐节快要结束了。
虽然是露营主题,但本质上这里不是营地,并不能过夜。
看郁洺脸红扑扑的,手脚也绵软无力,缩成一团,他想了想,干脆把郁洺抱了起来。
“你干嘛?”郁洺懵懵地看着他。
“要回家了,”姜昼说,“我们该走了。再过一会儿这里就该关门了。”
郁洺倒也没撒泼打滚赖着不走。
但他趴在姜昼肩上,望着已经逐渐人影稀疏的场地,还是有点恋恋不舍。
“我下次还想来。”他冲姜昼嘀咕。
姜昼抱着他,“嗯,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
郁洺不由笑起来。
他搂着姜昼的脖子,醉得神魂颠倒,往姜昼的耳朵上吹气,“你真好。”
真的。
他再没有见过比姜昼更好的人了。
郁洺摸着姜昼的耳朵,又低低叫了姜昼一声。
姜昼专心找停车场,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问,“怎么了。”
郁洺却不好意思说,把脸埋在了姜昼的脖子上。
刚刚有一瞬间,他很想亲亲姜昼。
他想亲姜昼的脸,亲姜昼的嘴唇,让姜昼一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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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郁洺因为太累,睡着了。
开到岐山路的时候,姜昼把车停下,却没忍心叫醒他,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十点多了,他才不得不推醒了郁洺。
郁洺费力地睁开眼。
他刚刚喝得确实有点多,到现在还是脑袋发昏,虽然意识到姜昼在跟他说话,身体却一点都不想动,就这么赖在副驾驶上。
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神志。
他其实很想跟姜昼说,叫我干嘛,你明明可以直接带我回家,反正我的窝就在你床边。
那个姜昼亲自给他挑的,圆圆的草莓样子的窝,他很喜欢,经常躺在上面睡午觉,到了晚上却又弃置不顾,总是会钻到姜昼被窝里。
他想到这里,又自顾自地冲姜昼笑。
“我好不想跟你分开。”他声音黏糊糊的,带着醉酒后的柔软。
他说的不是现在,是以后。
是他结束考核期之后的事情。
他很想爸爸妈妈,想家族里的同伴和长辈,想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
可他又这么舍不得姜昼。
以至于每一次跟姜昼出来,他都分外珍惜,觉得过一天少一天。
他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又淡了,绿色的眼睛布满了轻愁,不像平时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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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昼却以为是郁洺说的是此刻,是不想就这样回家。
这让他眼神沉了沉。
他盯着郁洺那张玫瑰一样的嘴唇,柔软的,丰润的,像沾着蜜糖,表情一瞬间甚至有些森冷。
他从前觉得自己不算个意志薄弱的人。
可他却抵挡不了郁洺一丝一毫。
郁洺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这样笑一笑,满是信任地看着他,他就快要失去理智。
“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姜昼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他盯着窗外,侧脸锐利又冷硬,“你不会想知道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郁洺困倦地睁着眼,一点没觉得危险,还在追问,“你在想什么?”
姜昼没有回答。
车内空气变得粘稠,缓慢,几乎是凝滞的。
若有若无的酒气和冷杉味道混在一起。
他的手攥着着方向盘,像在缓解内心的焦躁。
郁洺喜欢这股味道。
他伸手去拽姜昼的袖子,含含糊糊说,“告诉我嘛。”
他的手指触碰着姜昼说手臂内侧。
明明喝了很多酒,他的脸是热的,指尖却有点冷。
他的手指在姜昼的手腕上轻蹭,挠着姜昼袖子里那一点皮肤,他柔软的指尖贴着姜昼微热的肌肤,无师自通地勾引。
姜昼只能又转头去看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一声一声,啪嗒啪嗒敲击着窗。
铺天盖地的水汽驱散了夏日的炎热,也把这辆车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窗外,也看不清窗内。
郁洺隐约觉得姜昼的表情很奇怪。
克制的,又带着点疯狂。
不是他熟悉的姜昼。
可他又着魔一样被吸引,情不自禁地往姜昼那里靠近。
他看不见自己的脸,潮红的,嘴唇红得像沾着玫瑰的花汁,眼睛里也像含着水,海浪一样深邃,却又绿得像初晨的森林。
他握着姜昼的手,听见姜昼压抑的声音,“你再这样黏着我,我就不想放你回去了。”
“我会想吻你,抱你,对你做一切我脑海里的幻想,肮脏的,不可说的。”
“郁洺,我没你想得这么好,我对你是有欲望的。”
姜昼即使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