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下姜昼也没辙了。

没有灯光,四周陷入黑暗,人的感官就在一瞬间被放大了。

姜昼清晰地嗅到了郁洺发梢间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味。

他们靠的太近了。

他想,郁洺大概是怕黑,一直靠着他的胳膊,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并没有什么份量,压在身上,也不过像是春天的一根柳枝。

姜昼不得不开口,“你是不是怕黑?”

郁洺茫然地抬起头。

他当然是不怕的。

他现在看电梯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好怕的,他靠着姜昼,只是出于小动物的本能,还拿自己当一只小狸花,想往姜昼怀里钻。

可是他盯着姜昼的表情,却突然福临心至,肯定地点点头,理直气壮道,“怕的。”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我还觉得冷,你们写字楼里好冷。”

果然。

姜昼一点没起疑。

他们写字楼确实冷气太足,以至于大家都是带外套上班的。

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郁洺身上。

做工昂贵的西装,对于郁洺来说太过宽大了,他被包在里面,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

明明看不太清,只能瞧出一点轮廓。

姜昼心里却有种不该产生的满足感。

这个从第一面就缠着他的少年人,被他的衣服包裹着,乖乖地看着他。

但他什么也没说,伸出一只手牵住了郁洺,就这样沉默地半靠在电梯墙壁上,他的宽大,有力,包住郁洺的手,无声地传递着一种安慰。

郁洺愣住了。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和姜昼十指相扣的手。

姜昼的掌心很热,这一点热度似乎沿着手臂一路漫上来,烧得郁洺的脸颊也滚烫。

他跟姜昼牵手了。

作为人类的第一次牵手。

说不出为什么,他突然很高兴。

他一点也不再跟姜昼记仇了,彻底忘记了自己之前为什么和姜昼生气。

明明姜昼看不见,他却还是对着姜昼笑了一笑。

他悄悄地倒在了姜昼身上,几乎就是靠在姜昼的怀里。

“我站累了。”他咕哝道。

这当然是个借口,但是他总觉得,姜昼这次不会再拒绝他的。

他的预感没错。

姜昼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把他又往怀里拢了拢,让他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郁洺偷偷闻着姜昼西装上的味道,像在闻一株猫薄荷,几乎要喵呜起来。

其实电梯不修好也挺好的,他想,这样他就可以赖着姜昼久一点,再久一点。

.

但维修部赶来得很快,也迅速排查了故障。

只是电梯修好也要一些时间,他们恳切地拜托郁洺和姜昼再等一会儿。

电梯内的两人都不介意。

这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像座无人的岛屿,逃开了世俗的打量。

郁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还像没骨头一样贴在姜昼的心口。

“你心跳得好快。”他对姜昼咕哝道。

姜昼“嗯”了一声,没接话。

能不快吗,姜昼想,郁洺不仅靠在他的怀里,还一点不见外地玩着他的手指,刚才甚至还往他喉结上吹气。

要不是郁洺实在看着太乖巧也太生涩,这几乎能算作挑逗。

要是换个人,别说是如此胆大,早在往他身上贴的那一刻,就被他硬生生扯下去了。

也只有郁洺。

姜昼在心底默默呼出一口气。

他有时候觉得郁洺就是他家那只小狸花的人类版本,生来就是克他的。

但说来也奇怪,郁洺对他如此亲昵,甚至是暧昧,他却从来没有在郁洺眼中感觉到过欲望。

他不否认郁洺喜欢他。

但那种喜欢,更像是一个孩子对自己心爱玩偶的喜欢。

而非一个成年人,对另一个成年人的渴望。

他突然低声问郁洺,“你对谁都这么亲近吗?”

郁洺没懂,仰头望着姜昼。

姜昼停了两秒,又换了种说法,“你好像从见我第一面,就对我很亲近,这是为什么?”

他看过郁洺和同事相处,虽然关系很好,经常打闹,但郁洺跟他们一看就是朋友,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亲密。

郁洺被问住了。

还能是为什么?

他吃姜昼的,住姜昼的,每天都在姜昼怀里撒娇,他不跟姜昼亲近,还能跟谁亲近。

可是这话他没法说。

他把玩着姜昼的手腕处的袖子,

“你让我想起我家里人,”郁洺轻声说,“很温柔。”

姜昼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安心的人类。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暂。

但是待在姜昼身边,就好像小时候跟家里一起去山洞避暑,他变成原型睡在中间,四周都是微凉的空气,舒服得想打呼噜。

他想到这儿,又对着姜昼笑了笑。

姜昼却没笑。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真的听到了,却还是有一丝失望。

果真,郁洺也许连喜欢和依赖都分不清。

不过他没说什么,反而问郁洺,“那你家里人呢,都在哪儿?”

他一直想问,为什么郁洺才十八岁就要自己打工,也不去上学。

郁洺犯难地咬住了唇,这要怎么跟姜昼解释呢?

他们妖怪的考核,学习,跟人类不太一样。

他绞尽脑汁地圆谎,“我……我在的学校,要求我们社会实践一年。然后才能继续上大学,我现在就是在实践。”

姜昼神色微冷。

听上去不像什么正规学校,起码在国内,他没听说过哪个高中的社会实践是去咖啡厅打工。

郁洺也怕姜昼再往下问。

他站直了身体,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呢,你家里人都在哪儿啊?”

他跟姜昼住了这么久,一次都没见过姜昼的家里人。

其实他还挺好奇的。

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电梯里一直熄灭的灯突然开始闪烁了。

啪得一下,灯亮了,电梯内又重新恢复了光亮。

郁洺和姜昼面对面站着,他身上还披着姜昼的外套,姜昼身上也留着他发梢的栀子香味。

他听见姜昼平静道,“我父母去世了,我是孤儿。”

郁洺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问错话了。

他紧张地抬头去看姜昼,但是姜昼神色如常,好像郁洺只是问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他想说些什么,但电梯又恢复了上行,电梯门打开了。

维修部在外面大声地问他们有没有事。

郁洺又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

姜昼跟郁洺走出来,与维修部的人员道谢。

维修部摆摆手,拎着工具又走了。

他们出来的楼层是二楼,姜昼不用去拿文件了,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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