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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便看得出来祝允对主上可谓是一片忠心。可,他即便是留下,拖着个疲累的身子也是定然不如刚刚赶到的左清清他们的。

这又是何必呢?

“祝……”

赵青峰还欲再说什么,便听沈从白从里面沉声催促道:“快走。去了源合堂,他们就不好再这么大张旗鼓地要人了。”

赵青峰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其中缘由,于是,马车的车轮再次踏上了深浅不一的雪地,扬起一片雪尘:“祝允,你多保重。”

祝允并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有除了主人之外的人同他说上这样一句话。原来,元弋说的那些也并非全是羡慕之言,他比起大多金玉奴来说,真是幸运了不止一点。

看看元弋,再想想之前死了都要被人泼上脏水的宋融,他是何其有幸遇上了贺长情这样的主人。

“你还愣着做什么?”左清清解决掉面前那人后,忽然在他的后背推了一把,“等人削你的脑袋吗?”

祝允这才发现,由于他的一时恍惚,倒给了对面可乘之机。要不是左清清推了那一下,此刻他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谢,谢谢左大人。”

“你要没劲了就闪一边去。”说着话,左清清一个侧身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剑锋,气息微喘,“别留这儿碍手碍脚。待会儿主上要是为了救你分心,等回了阁里,看还有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们!”都说双拳难敌四手,贺长情自认也不是什么勇猛无敌的人,明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俩人倒好,还聊起来了,“是不是很闲!都过来帮忙啊!”

贺长情眼看着自己的剑被一左一右两把刀给架了起来,足以照出自己面容的剑身就那样一寸寸地逼近在眼前。

似乎,就只还要一点点的距离,剑刃就会逼到自己的鼻尖或是两颗眼珠子上。贺长情不由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双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用尽全力崩紧着身体。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祝允一脚踹飞其中一个,又用手中的剑割断了另一人的咽喉,瞬间鲜血像是一颗颗的石榴籽洒了遍地。

一下子脱了力的贺长情被祝允护在怀里,她缓了缓气息,方才抬头看着众人:“你们不会是鸣筝阁的对手。当然,我也知道,章相既派得出你们,那后面自然还会有第二波第三波人。逼急了,谁都捞不着好处。”

“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我贺长情生平最恨别人威胁,要让我束手就擒,想都别想。”贺长情率先将手中长剑举起,当着众人的面利落归鞘,不带一丝迟疑。

“主上!”

“主人?”

莫说是对面的敌人摸不清贺长情此举到底是想做什么,便是身旁的祝允和左清清都没能看得出来。

只看她一脸的淡然自若:“我的诚意诸位也看到了,带我去见章相。我有话要与他谈。”

“主上,你不能去。”事急从权,左清清抓紧了贺长情的小臂,嗓音沉了下去,“你明知道是章相派人半路伏击我们,这样子直接上门,那不就是羊入虎口?”

左清清快人一步,把祝允想说的话都给说完了,他也只好点着头附和起来:“阿允也觉得,左大人说得有理。”

本来是很危急的时刻,可左清清还是从祝允的这字里行间捕捉到了别样的意味。他可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家主上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子,会被这小子迷得七荤八素的。看看人家这话术,开头就是“阿允也觉得”,想不甘拜下风都不行啊。

左清清直勾勾的眼神一点儿都没有要遮掩的意思,祝允不自在地摸了摸侧脸:“左大人,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行了,你俩要聊,回头再说。”贺长情挣开二人的搀扶,看向对面,“我不觉得你们该有什么迟疑的。把我带回去,也能交差了不是吗?但我有一个条件,放了鸣筝阁其余人,最起码在我从相府出来前,不准再为难他们。”

章相势力通天,再加上圣上又明显和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近日,梁淮易对她的猜忌越发地多了起来,若不是她与秦家断绝关系断得干净,此次怕是也会被牵涉其中。

她必然是不能过多指望梁淮易,当了天子的人怎么可能再像以前还是六皇子一样帮衬着她?

京都虽大,但对于章相这样的人来说不过就跟逛自家府邸一样,她跑得了这一次,还能次次逃脱吗?

索性这样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直接登门,看看章相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贺长情调转了视线看向祝允和左清清:“你们两个,一同去吗?”

第111章 于礼不合

抄手回廊的尽头, 檐上不断有积雪簌簌落下。章远安只穿了一身素净的常服,碎雪坠了满肩,但他浑然未觉似的, 只自顾自地把玩着他手中的白瓷水牛。

隔着尚有一些距离,贺长情便闻到了那股茶香味。

“章公子,是特意在等我们吗?”回顾之前的见面, 哪一次不是剑拔弩张, 气氛紧张?像此刻章远安这一派闲适淡然的样子, 倒是第一次见。

这是认定了他们再无反手之力, 所以才摆出这副不屑一顾的姿态吗?

“此言差矣。我怎知你们会来?”话是这样说的,可章远安还是拖起茶盏盏底,朝着三人遥遥一敬,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几位来了, 何不坐下品品这茶味道如何?”

和心不诚言不实的人是没有什么品茗的兴致的。贺长情懒懒地开嗓:“抱歉,我们几个都是俗人,没有这样的兴趣。我今日来府上,是有话要问相爷, 章公子若是方便就带个路。若是不便,也别挡路。”

开玩笑, 大雪天的, 不在屋里好好呆着取暖。把桌案火炉的一干东西摆出来放在这里, 能是什么居心!

“既然贺阁主这么求知心切, 那我也不绕圈子了。今日有什么话想要问义父的, 你们都可以来问我。”章远安依次摆下三个茶盏来, 一一为里面斟满了色泽浓厚清亮的茶汤来, “请坐吧。”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位章公子吗?”贺长情率先落了座, 一个眼神示意,随行的左清清和祝允也便各自找了个空地,“我问你什么,你都能回答我?”

“不错。义父身子抱恙,不便见人,因而问我也是一样的。”

身子抱恙,可他的心思却是活泛得很,一点儿都不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不过这些不尊重人的话,贺长情终归是没有说出口来。

章远安看上去倒是个极其孝顺的好儿子,她没有必要拿这种话来恶心人:“所以半路伏击我们,是你的意思?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还以为那日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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