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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感觉自己指尖一热。他低头望去,便见贺长情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毫不掩饰与自己的亲昵。祝允的心尖好像被人强行灌了融化了的蜜糖,瞬间蔓上丝丝缕缕却齁得过分的甜。

他悄悄握紧了那片温热。

“我要去云崖把顾清川的尸骨带回来,可圣上听信了顾清川变节的消息,所以即便是把人带回来,可能会面对的也是吃力不讨好,弄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这些后果你知道吗?”

祝允的目光还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流连着,但耳中听得分明:“阿允早说过了……”

贺长情捏了捏掌心中的几根指尖:“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与我同去,九死一生,但若不去留在阁里,小白他们自有法子保住你。至于寒约盟的解药,这些年何云琅一直在做,相信以他的医术,也是早晚的问题。”

她的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祝允又有什么听不懂的。忽而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竟直逼得他鼻头泛酸:“主人心里,我就是那样贪生怕死吗?您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不能这么始乱终弃!”

这个祝允,怎么就与他说不通呢!甚至还乱用成语,那始乱终弃是这么用的吗?倒好像,她成了个负心薄幸的薄情郎一样。

贺长情索性丢开了手:“不是说你贪生怕死,是我的私心,不想让你去涉险。但如若你想好了,即刻收拾好包袱,这就随我一同快马加鞭地赶到云崖,我也没有二话。一路上有人逗趣解闷,我还能不高兴吗?”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祝允的面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他舔了舔唇,一把牵起片刻之前贺长情收回去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我就自己一个人了,主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您不用问我的意愿的。”

第89章 同路

沈从白与左清清打点好一切, 牵着马匹就要送人出城。

“快回去吧。”贺长情从沈从白的手中接过缰绳,“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主上所说,属下皆铭记于心。”只是总不能, 让他连送人都不来送了吧。沈从白提了口气,这才将一双眼睛对了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我说的那些,即刻就要生效。你们与我越是疏远, 越是对你们好。”话毕, 贺长情便对一旁的祝允使了个眼色, 二人各自上马, 而后便在道上扬起了一路的飞尘。

“小白,主上刚才那堆话什,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要疏远他们?左清清这才意识到, 那会儿主上将小白叫到一旁, 嘱咐的是什么。

“更多的,我也不知情。但既然是主上的意思,你我只能遵守。从即日起,让在外的兄弟都小心些, 办完了手上的差事,暂且都回来。”

“行。”左清清也不多话, 二人当即一拍即合。

——

这一路, 他们只顾着策马赶路, 就连马都跑死了一匹。

无法, 贺长情只能弃了小道, 改走官道, 在马贩子那儿另挑了两匹高大健壮的骏马。

“哎呀姑娘, 你这马可是匹好马啊。”马贩子搓了搓手, 在得到贺长情的应允后, 才敢上手摸了摸,“怎么要买小的这里的?我们这是矮子里挑高个儿,实在没有能比得上您这一匹的。”

“马再好,路跑远了时候久了,也是后继乏力。何苦再害了它的性命。”早在自己那匹马死在了荒野丛林里的时候,贺长情便动了找个好人家代为照管的心思。

只是找了许久,居然愣是没能在一路上找到个合适的,费了许多劲,偏偏绕到了官道上,才算是找到了个合心意的。

“这袋银子你且收下。若一月之内我还没来,麻烦你再替它寻个好主吧。”贺长情依依不舍地最后顺了顺那马脖子上的鬃毛,才又转身看向祝允,“赶路要紧,我们走吧。”

“姑娘,公子慢走啊。”马贩子将两袋银子紧紧地捂在怀间,脸上快笑成了一朵花。

二人一齐翻身上马,扬起马鞭来就要出发,恰恰也是此时,身后空荡的林间却好像传来了一连串的马蹄声。

“等等,先别动。”贺长情骑在马上,侧耳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这阵仗,可绝不是十几个人或是一伙商队人马能发出来的啊。听声音之响,声势浩大。听声音之齐整,行进不徐不疾,显然是训练有素。

怕不是什么军队。从他们身后的方向赶来,难道也是京都来的?

“阿允,先下马。”贺长情和祝允急急忙忙地将马牵了回去,二人暂时躲在了院子里。

好在这院落实是宽敞,马厩远在一旁,马匹虽时而嘶鸣时而咀嚼着干草,但听来却并不觉得烦扰。

更何况,她如今还不想暴露行踪,藏身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上苍助力呢。

便见过了半晌,官道上远远行来一队人马。

为首的一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的盔甲在白日的阳光下泛着晃眼的光泽,一个个神情严肃,除了行路与衣料摩擦的声音,居然再没听到别的声响。

但见几面被风吹得上下翻飞的红底旌旗上,一个个龙飞凤舞的“袁”字冲撞进了视线当中。

是镇国大将军袁成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此?

稍一思忖,贺长情便也想到了其中关窍。无论顾清川变节一事的实情究竟为何,顾家军都是不敌对方的了,那么圣上一定会再派人赶至云崖平定叛乱。

而纵观朝廷内外,如今是再也找不出除了袁成志外的第二个人选了。想来她这是,一路抄近道又快马加鞭,反而走在了大部队前头?

算日子,约莫着这镇国大将军和她是前后脚离的京。这个梁淮易可真成,非要等到火烧眉毛了,真的没法子可用才肯再急匆匆派人吗?

贺长情的身形在院中蹲得更低,回首冲身旁的祝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虽说袁成志行军定然不会还心细如发地时时注意着周遭,但她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二人相携着蹲在一处,只留了一双眼睛观察着外面。

“将军,我们要不要歇歇脚?这天色看着可不大好,乌云越聚越厚,瞧着怕是要打雷下雨。”

可是偏生有好事者要与她作对。贺长情听了这话一个心急,连指甲掐进了祝允的掌心之中都不曾发觉。

不过后者一向都不抗拒与她的接触,别说是无意把指甲掐进了手心里,就算是要拿蘸了盐水的鞭子抽他,他都不会吭上一声。

祝允干脆反手握紧了贺长情微凉的指尖,意在通过这种方式使得她能放松下来。

祝允的这一握,倒是令贺长情福至心灵,忽然想到了她在情急之下只记得让他二人掩藏好自身,但是却忘了就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马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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