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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便刚好可以够到贺长情的手掌, 这样看起来, 有种他们手牵着手的错觉。

如果不是虚幻的影子, 而是真真切切地牵上了那片温热, 不知道能否传递给她一些温暖的力量,好让主人不要继续沉浸在不知何故的哀愁里。

“嗯,我是心情不好。”这还是贺长情头一次和祝允说这么多, 而且全是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因为我发现,有个我很看重的人,满口谎话,这让我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与付出就像个笑话。”

很看重的人, 指的是圣上吗?从主人入宫到现在,似乎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她情绪急转直下的开始, 似乎就是因为邓公公说的那些话。除了圣上, 祝允再也想不到还能有谁。

即便祝允猜到了一些, 可他也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出口, 那是天底下所有人都不能触碰的雷池。想了半晌, 祝允很真诚地提出自己的建议:“那就不要再看重那个人了。”

既然他都对她不好了, 那为什么主人还要将他视作故交好友呢?一颗真心, 总要放在能有同等回应的人身上才行。比如就像他这样的人。

只是, 那个人,能是他吗?

“主人……”祝允忽地顿下了步子,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忽略掉了心底那种闷闷的不快,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您能不能,看看我?”

他不想主人的眼里再有其他男人了,什么圣上什么顾世子,甚至还有左清清沈从白他们,谁都不要再来了。

可是他不敢,他该以什么资格说出这等自私至极的话来。他只求,主人的目光所及之处,可以捎带上自己,就这样,都已经是不敢想象的幸事了。

——

祝允悔死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说出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他怎么忘了呢,自己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金玉奴,怎配肖想牧心者。主人不予回应,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即便心内像揣了块明镜,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可祝允心中还是一片酸楚,他的眼眶甚至都发起涩来。

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话,离了皇宫,回了鸣筝阁,走过一个又一个连绵不绝的廊下,最终停了下来。

“你说,让我眼里有你?”贺长情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祝允瞧,脸上是一种像极了戏谑,又带着点不可置信的表情。

祝允慌极了。他再也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两只手慌张无措地将身上的布料抓了又抓:“是……阿允僭越,是阿允大胆,我……我痴心妄想。”

贺长情随即一愣。她只是好奇一向内敛的人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没有什么逼问的意思。但是怎么就把人能逼成这样?

看着祝允急得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贺长情终于还是不忍心了:“我怎么可能心里没你呢?看你是吧,喏,现在看着了。”

人又不是石头做的,形影不离也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半点感情没有呢?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现如今也一定是割舍不下的。更别提,是一个能跑能跳,会说话的活生生的人了。

贺长情这么想着,又恢复了往日里自己镇定自若的样子。她用手抬起了祝允的下巴,见这人的脸蛋子上依稀还挂着点泪痕,不耐烦地道:“说就说,怎么还哭了?你再这样,我可转头就去找别人了啊。”

这话果真管用。祝允立马停止了那种抽泣,只是依旧用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贺长情甚至在想,如果祝允也像狗一样有条尾巴,估摸着此刻早就摇起来了。

“祝允,我问你,你要如实作答。”忽然间,那种逗弄人的想法重又席卷上来,且占据了贺长情的整个心田。她干脆改用一根手指挑起祝允的下巴,逼着对方直视自己:“你是不是,喜欢我?而且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你想清楚了再说话,你的眼睛可骗不了我。”可真当问出来那话了,贺长情才猛然心口一坠,她是不是自己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近日是怎么了?很多所思所想,竟是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贺长情微微瑟缩了一下,刚想收回自己的手,下一刻,手心之上便紧紧贴上了一片温热。

那是祝允将他的侧脸贴在了自己的手心当中,并且还无意识地蹭了几下。他就用他那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脸颊是滚烫的潮红:“喜欢的……阿允早已立誓,我的身我的心都是主人一个人的。”

贺长情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直接愣在了原地。她只是想逗耍一下这个人,怎么他还真就承认了呢?这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谁能来告诉她,现下应该怎么办?

贺长情感觉自己的掌心骤然升腾起了火辣辣的灼烧感,她再也顾不得祝允的那些眼神和动作,一把将手给收了回来并且背在身后:“你住嘴,我不想听。”

祝允惆怅地垂下视线,任由纤长又弯曲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他还是,惹恼了主人。可是,明明是她问的啊,而且还让自己不要说假话,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这些没羞没臊又大逆不道的话来,可是她却翻了脸。

主人的心,真就是海底的针,让他总也捉摸不透。

又来了,祝允又摆出了那种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模样。但这一回贺长情打定了主意,绝不会再哄人了,否则这货尝到了见竿爬的甜头,以后还得了吗?

贺长情像下命令那样:“你困了,快回去睡吧。”

可祝允的眼眶却不知从何时起红得过分,他哑着嗓音,执拗地道:“我没困。”

贺长情顿时气结。好小子,现在就敢跟她叫板了是不是?

她故意瞪着祝允,刚要劈头盖脸教训几句,沈从白却从院子那边的垂花门里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白?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贺长情很是惊讶,一时都忘了她同祝允之间的那种旖旎气氛。

沈从白有小妹要照顾,这个时辰,他不应该在家陪妹妹的吗?忽然来到阁里,一定是有要事发生了。

“回主上,箭头的来源查出来了。”

没想到,时隔多日,就在贺长情以为这事只能不了了之的时候,转机出现了。她眸中瞬间亮了起来,问向了沈从白:“是谁?”

“是礼部尚书,李攸之。”虽然答案很荒谬,可这是事实,由不得沈从白不信,“我们在李府后门处发现了硝石粉的痕迹,接连蹲守几日后,便见有人新运送来了一批弩箭和火药,只是量很少。属下借机看过了,那弩箭和您给我的箭头,材质纹路,样样如出一辙。”

一个礼部尚书,哪里来的这种关系?府邸里还囤积弩箭和火药,若是被人捅出去,即刻便可定个蓄意谋反的罪名。

没人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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