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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信任,但伴君如伴虎,哪有什么长盛不衰一说。所谓鸣筝阁,不过就是比那些江湖门派略高一筹而已。

就算事实如此,也证明不了什么。无论是她,还是鸣筝阁,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贺长情将人送到马车上,千叮咛万嘱咐地对车夫道:“李叔,驾车稳当些,莫要颠了长晟王。”

长晟王将一切看在眼中,暗暗思忖起来。这女子倒是有点眼色,懂得审时度势。于她而言,既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却也是一件祸事。有眼色,便意味着不敢轻易翻脸,在天潢贵胄面前岂不是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

无人知晓长晟王的思量,众人在贺长情的安排下整装,即刻朝着京中进发。

沈从白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骑马赶到贺长情身边,低声道:“主上,我怎么觉得这位王爷似乎不怀好意呢?”

“不是你觉得,而是事实如此。”其实站在长晟王的角度,那这一切也就合理了起来。不拿他们出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沈从白愁眉不展,甚至捏紧了拳头,好似如临大敌:“那难道就任由他欺辱了不成?”

“他不敢。”

像是再懒得和他们这群手下多言,贺长情猛地一夹马腹,策马飞奔而去,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沈从白不解,只能向身后的左清清求助:“清清,我我是不是话太多,惹主上厌烦了?”

左清清自然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人:“祝允你去……”

话音未落,那金玉奴便已如离弦的箭一般骑马冲了出去。左清清感到自己颜面扫地,不禁双颊发红:“他这什么意思,着急表忠心?”

沈从白只耸了耸肩,示意他也不明白。不过祝允作为金玉奴,日日跟在主上身边,理应是最了解主上的。这个时候当仁不让地追上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一气跑出老远,贺长情在一岔路口前停了下来。左右两条道上都爬满了这个时节特有的绿意,生机勃发。乍看之下,确实没有区别,贺长情坐在马背上端详着周遭,费了好一番气力,才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串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这个祝允,来得可真是时候。贺长情的声音不禁冷了下来:“谁让你跟来的?”

主人这是,生气了?祝允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不知说些什么好。

好在紧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贺长情调转马头:“你去告诉他们,前方山石崩塌,原路不通,我们改走官道。”

眼前的两条岔道都长满了花草树木,一模一样的景致,并无任何区别。主人行至这里也再未有行动,是怎么看出的原路山石崩塌?这些疑惑只在脑中一闪而过,祝允并未当回事:“是。”

他真正当回事的只有贺长情所下达的指令。

大批人马在贺长情离开后,依然保持着原速前进,直到迎面有人骑着马疾驰而来,众人才被迫停了下来。

左清清眯了眯眼,认出了是去而复返的祝允:“小白你看,祝允回来了。但怎么就他一个人?”

谢谢,我不瞎。沈从白这个时候不想说话,他只觉得自己更郁闷了。主上未归,岂不是真的在生气?那他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好在祝允带来了一个消息。他说前方山石崩塌,主上下令改走官道。

沈从白闻言正色起来,朝着身后的队伍打了个手势:“走官道。”

队伍里的这一小小变动立刻引发了某些人的不满。

长晟王身边的下人挑起马车车帘,语气很冲:“为何突然改道?”

沈从白脸上藏不住心事,如果让他去说明情况,难保不会横生波折。

考虑到这一点,左清清率先下马走到了马车近前:“回王爷,我家主上在前方勘得路况,原定的路段发生了山石碎裂,道路阻塞,若是继续下去恐会有性命之忧啊。”

“就是他来传话的?”马车里端坐的长晟王把头凑了出来。这离得近了才瞧得仔细,日光照在他那张血气两亏的脸上,愈显病态,像是下一刻人就要没了似的。

左清清不适地转了转眼珠,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索性看向了祝允:“祝允,王爷叫你。”

祝允虽不知何故,但还是不敢怠慢。

“本王听说贺阁主有个养在身边多年的金玉奴,就是你小子?”说着,长晟王还朝他勾了勾手,示意走上前来。

这轻蔑的语气,还有这似曾相识的动作,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人,但祝允却还是在眼前人的身上看到了秦知行的影子。

莫不成,这些达官贵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祝允抿了抿唇,似是还在斟酌犹豫。

“本王让你过来!”祝允的犹豫,正好给了长晟王大发雷霆的机会,“你是聋了吗?还是说,就连一个小小的金玉奴都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于是乎,众人眼看着那走起路来还打摆子的王爷像是肋生双翼一般,忽然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又是挑开帘子下车,又是飞起一脚踹在祝允的胸口,一连串的动作行如流水。甚至这位王爷在做完这些之后,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质问他们,更是扬言要端了整个鸣筝阁。

左清清被这一幕吓傻了,他边上前扶起祝允边咬牙道:“你说你没事犯什么倔,惹了他,我们几个都要被你害惨了。”

“长晟王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啊。”

贺长情在前方路口迟迟等不到人,只好亲自回来请人。她有猜测想必是长晟王故意为难众人,却不想一个落魄王爷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贺阁主来得正好,本王有话问你。”长晟王指着面前狼狈的几人,“你平日都是怎么教导下人的?竟纵得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一方中气十足,另一方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究竟是谁不把谁放在眼里啊。贺长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王爷多心了,他们只是怕冲撞贵人。”

“本王原本还觉得奇怪,看到贺阁主你,便也懂了七八分。主子都如此张狂,还怎么管束下人?”说到最后,这长晟王的情绪竟是越发地激动,就连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颊都染上了几抹绯红。

长晟王能在虚云观安分守己这么多年,想来也不是一个只会拿人撒气的草包。他这脾气来得蹊跷又持久,但无论背后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再无谓地耽搁下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先皇登基,文武百官都尚且晓得报团取暖,面对唯一惦记着您的皇兄,王爷总不能只会使小性吧? ”

这一句话切中要害。只要不是蠢笨如猪,稍稍掂量一番,便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大抵是在她这里吃了瘪,也或许是将那番话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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