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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后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柏云轩的脚底。他只是一直哭,一直说不知道,说怎么办。

夕阳落下,楼宇的丁点灯光打在卧室,柏云轩融在江一柯怀里,小的看不清身形,只有大幅度的颤抖在表明自己的存在。

他哭到打嗝,哭到没了力气。

他被江一柯抱着去了浴室,脱了那身脏乱不堪沾满米粒的衣服,整个人被揽入淋浴头下。

一股热水从头顶冲刷,把方才的眼泪全部冲了干净。

柏云轩憋着不想打嗝,结果呛了水,拼命的咳嗽。

滚烫的肌肤从背后贴了上来,柏云轩被人环抱着,江一柯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说没事儿。

浴室里的水声,哭声响到了后半夜。

柏云轩被人裹着浴巾,打横抱出来的时候已经累的没了动静儿。

他被人裹进了被子里。

江一柯下楼拿抹布和扫把,弯腰收拾那一地的狼藉。柏云轩冷静了很多,盯着天花板,呼吸也放缓了不少。

床轻微陷了一下,江一柯上床将人搂进了怀里。

柏云轩闻着往日熟悉的香味儿,闭着眼,伸手死死环住了对方的腰。

半个小时过去了。

“哥,我睡不着。”柏云轩用着沙哑的声音说。

“去散步吗?”江一柯哪里睡得着。

半夜凌晨三点,柏云轩裹着大衣,被江一柯牵着,走出了公寓楼,在夜晚无人的街道上行走。

江一柯握着那双手,觉得比以前又小了不少,估计是这两天瘦的。

沉默无言,就那么一路走,夜晚的风夹杂着很明显的青草味儿,混着风沙的腥,带着一丝凉气。

柏云轩额前的刘海被吹起,又落下,他终于在走到河边桥上的时候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江一柯。

那人等他的目光等了一路,这会儿低头看着他。

柏云轩磨着下嘴唇,憋了好半天,仰头恳求望着他,“江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有生你气。”江一柯平静看着他。

“我这两天情绪不稳定,我能感觉到,每到下午我就觉得透不过气。”柏云轩盯着江一柯大衣的扣子,手指绞在一起,扣红了,“我刚才盯着夕阳,大脑好乱,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柏云轩伸手揪着江一柯大衣的衣角,眼泪又出来了,“你烫伤了。”

“我随便涂点药就好了。”江一柯伸手捧起他的脸,靠近,“你怎么办。”

“我....”柏云轩睁圆了双眼,含着眼泪,哭的发肿。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相信我吗?”江一柯额头顶着他额头,还没年底的天气,呼口气儿,都能看见热气儿了。

“相信。”柏云轩乖乖回,鼻涕水都流出来了。

“那你相信你自己好不好。”江一柯眼睛盯着他,“我问过医生了,只要你愿意,一定会好的。”

柏云轩那双眼睛轻轻眨了两下,颤着声儿,“真,真的吗?”

江一柯抬手将人按在怀里,埋头在他的后脖颈,“你说相信我的。”

空气沉默十几秒,一阵冷风吹来,柏云轩突然缩紧了手臂,用力抱着手下的腰。

他吸了下鼻涕,使劲点头,听着乖又让人心疼,“嗯,我听话。”

那天晚上江一柯搬出了堆了灰的打印机,趁着柏云轩熟睡,站在卧室的角落熬了一宿。

清晨,柏云轩睁眼,迷糊翻身起床,抬眼望着墙壁上一整面的照片,张嘴愣着半天没缓过来。

花卉园,山间,瀑布,草莓地,还有直播截的大脸图,小溪边的背影照,海边.......

柏云轩在里面笑的没心没肺,天真无邪。

江一柯睁眼看到他背对着床,站在原地盯着墙愣神。

他走过去从后抱住柏云轩,磨着柔软鬓角,“我们快快好起来,好不好。”

“像以前一样去笑。”

第50章

“江哥, 我去上课了!”柏云轩手里挥着半块三明治,里面夹着的火腿片颤颤悠悠的空中甩,再用点儿力都能甩江一柯脸上去。

“围巾。”江一柯嘴上提醒, 低头在煮咖啡,抿了一口,眉头皱着厉害,说这咖啡豆怎么这么酸。

“我找不见了。”柏云轩急得在门廊那里蹦迪。

“在你....”

柏云轩慌张拔腿就跑, “来,来不及了。”

江一柯倚在桌边默默又抿了一口发酸咖啡,盯着门廊上面的挂钩,上面缠着条深蓝色的长围巾,明明就在脑袋上方, 那小子就是看不见。

12月份的天气,最近开始飘雪, 户外冷的冻鼻子, 呼一口气儿全是雾气。

柏云轩拿在手里的半块三明治在冷空气里快要冻僵, 他缩着脖子,伸手将羽绒服的衣领向上拽了下, 细长脖子依旧暴露出一大半。

没拿围巾,怪后悔的。

公寓楼前依旧停了整排的出租车,车轮下的积雪压出了水痕,一开车门, 一股暖意扑过来,柏云轩打了个哆嗦,笑着钻进去, 在后座啃完了最后几口的面包。

面□□烤的有点儿发硬,昨儿两个人休息, 柏云轩非要做面包,结果折腾的厨房乱糟糟,面粉在空中乱飞,最后面包发酵时间太长,有点发酸,拿去做了三明治。江一柯趴在地上擦了半个小时的地。

门口的保安套上了大棉服,锁在屋子里烤暖气,偶尔眼睛朝外瞄一下,缓慢挪动身子去看进校车辆。

一眨眼几个月了,柏云轩精神状态好了太多,积极吃药,没有胡思乱想,江一柯一刻不停的盯着他,开学之后忙着上课考试,也没时间抑郁。

“吃油条吗?”柏云轩刚进门,被杨威拽着朝嘴里塞油条,“吃不完了,你吃点儿。”

“我也...吃不下。”柏云轩说着嘴里还在嚼,嚼到老师进教室,他慌忙咽了,脱了的羽绒服搭在隔壁椅子上。

柏沉松他们快毕业了,最近在忙工作的事儿,江一柯是前段时间刚忙完,两个片子折腾了大半年,前几天刚交工,这两天成天在家躺着。

博司那边这个月的比赛成绩也该出来了,江一柯没什么感觉,柏云轩倒是忐忑。

主要是怕自己好不容易写好的稿件无用武之地。

最近天天站在阳台祈祷,祈祷江一柯拿奖,别废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我困死了,昨儿晚上熬夜打游戏,我趴会儿,等会儿叫我。”杨威这个大学渣一如既往的偷懒打诨。

成天冲柏云轩要笔记,考试前一天烧点儿香,次次成绩都是踩着线过的。

“听说食堂加了一层?”柏云轩偏过头问温琴。

“加了一层,昨天开了,好像是买汤,还有面食,我还没去看。”温琴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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