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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着,也方便观察屋子里的情况。

等到弄清笼主是谁,心结是什么,他们才会动手帮忙。

夏樵一脸惊恐:“附?活生生的人怎么附在别的东西上?”

谢问偏过头,悄声告诉他:“谁跟你说我们现在是人?”

“????”

夏樵一口气进去,再没吐出来。

生人入笼都是虚相,如果受了惊吓,现实往往会大病一场。夏樵估计是跑不了了。

闻时摸了摸口袋,有点烦。

以往他只要出门,身上一定会带点东西,比如香灰、蜡油、棉线、黄表纸之类。今早被谢问惹得头脑不清,居然忘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打火机。

这要怎么把人弄进屋里?

他不爽地闷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谢问勉勉强强也算个判官,虽然被划了,但好歹有过名字。不同分支派系总有些不同的办法,没准呢。

于是闻时问:“你有办法么?”

谢问“唔”了一声,“也不是完全没有。”

闻时懒得听他扯东扯西,干脆道:“那你来。”

“确定?”谢问顺手从旁边折了三根枯枝,然后冲闻时伸出手。他摊开的手掌薄而干净,指骨又直又长。

闻时看着那只手,忽然陷入一瞬间的愣神中,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

谢问说:“打火机给我。”

闻时捏了捏手指关节,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他看谢问点了枯枝,顺手插在泥地里……这些手法比起张家,倒是跟傀术更近一点。

“先说好。”谢问抬眼看向闻时,提醒道:“你应该听过我那些传言?我也就会点简单把戏,水平有限,复杂的做不来。是你主动让我帮忙的,记住这点,出了差错不准赖到我头上。”

他还是带着笑,说完五指一拢,三根枯枝相撞的瞬间,闻时眼前一黑。

那个刹那,闻时是后悔的。

但当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某个房间中,应该是入了笼心,他又觉得谢问的水平还可以。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扫视了一圈。这应该是个孩子的卧室,除了床以外,地面铺着软质防摔的塑胶毯,印着90年代那种卡通图案。

角落有小木椅,以及散落对方的积木玩具。显然房间主人对积木兴趣不大,肉眼可见落了一层浮灰。

闻时感觉自己在某个柜子的高处,只是不知道是照片还是画,如果有镜子能看一眼就好了。他刚想找一下夏樵和谢问在哪,就听见房间门外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应该是一个拖着拖鞋的小孩。

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穿得像公仔的小男孩跑了进来。

笼里的人往往不是常人长相,五官中的某一点会格外突出,其他则很模糊,就像人的记忆一样。

这个小男孩突出的地方是眼睛,极大极黑。

他跑进房间又突然停住,然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因此变得有些诡异。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毫无征兆地歪过头,朝闻时的方向看过来。

闻时立刻听到了极轻的抽气声,证实了夏樵就在旁边,只是没敢说话。

下一秒,那个鬼气森森的小男孩收回视线,他吧嗒吧嗒地跑回门边,忽然冲楼下叫道:“我房间里好多人。”

闻时:“……”

没多久,一个拖沓的脚步顺着楼梯上来了,听起来年纪不小,是个老人。

从闻时的角度居高临下看过去,可以看到老人灰白色的发顶,因为背有点弯,看不到他的脸。

老人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先是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摸着小孩的头问:“那些人都在哪里呀?爷爷眼睛花了,要找一会儿。”

小男孩伸手直指闻时的方向:“那边!”

老人终于抬头看过来……

他没有脸。

闻时感觉旁边有东西哆嗦了一下,然后缓缓下滑。不出意外,应该是夏樵吓昏过去了。

但他很纳闷,往下滑是怎么回事???画框也好,照片也好,都不是这么个滑法吧?

谢问究竟把他们弄到什么玩意儿里了?

就在闻时疑惑的时候,夏樵整个滑了出去。

就听“噗”的一声轻响,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粉裙子的人偶娃娃掉在了地上,脸朝地。

闻时:“……”

紧接着,那个没有脸的老人弯腰把穿着粉裙子的夏樵捡起来,拍了拍灰,搁在床上。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看着闻时这边说:“你说的人,就是你这些洋娃娃么?”

闻时:“……”

这些……

洋娃娃……

闻时一阵窒息,就想知道两件事:

一、他这个娃娃穿不穿裙子。

二、谢问在哪里,请他去死。

第7章 镜子

一个“洋娃娃”正在经历怎样的灵魂巨震,其他人当然不知道——

老人还在哄他那个诡异的孙子。

他慢吞吞走到橱柜前,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凑过来。近距离看这样的东西,任谁都有些毛骨悚然,不过闻时已经习惯了。

很多笼的笼主都是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就像大多数人的回忆里,自己是没有长相的。再加上这是他的心结、他的挂碍,当人捆缚在这些东西里,常常会忘记自己究竟是谁、本来是什么样。

“爷爷帮你看过了。”老人又走回床边,拍着小男孩的头,嗓音老迈轻飘,说话又极其缓慢,“没有人,别怕,啊。”

小男孩怕不怕不知道,反正床上夏樵的裙子又颤了一下。

“走,跟爷爷去楼下玩。”老人说。

小男孩黑色的眼珠依然一转不转地盯着闻时,过了半天才勉强点了头。

“想玩什么?跟爷爷说。”

“木偶。”小男孩说,“爷爷教我做木偶,好不好。”

他说话很奇怪,没有语气和声调,不管是问话还是叫喊,都没有起伏,像一条平直而僵硬的线。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空洞”。

老人教他:“这样不对,最后声调要扬起来,好不好?”

小男孩幽幽地盯着他,几乎一模一样复刻道:“好不好?”

老人:“这样就对了。”

小男孩便开始重复地说:“做木偶,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像一种诡异的撒娇。

这要是个胆子小的,眼泪都能被他撒出来。

老人好像很不情愿教他这个,但在这样一叠声的重复中还是妥协了,叹了口气说:“好,走,咱们做木偶去。”

小男孩很高兴,但他表情迟了一拍,过了几秒才缓慢地咧开嘴。

他乖乖牵着老人的人,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维持着咧嘴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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