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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之木,再难回春,三刀还是六刀,就如今日死还是明日亡一样,对我并无多大区别。

然而我有心一命换一命,金辰屿却不想如我的愿。

“季老师,优先选择权不在你这儿,我还没问你呢。”他使了个眼色,“把他嘴堵上。”

话音方落,身后探过来一只黝黑粗大的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至此除了模糊的音节,我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指腹抵住锐利的刀尖,金辰屿再次看向冉青庄:“你的回答呢?”

冉青庄沉默半晌,朝他伸出手:“把刀给我。”

“大公子……”孔檀微微蹙眉,看着不太认同金辰屿的这样冒险的做法。

金辰屿偏过头,只是轻轻浅浅看他一眼,他便面色一变,霎时不再多语。

“你们往后。”

金辰屿一摆手,我便被拖着远离了冉青庄。

“你一有异动,他们就会扭断季老师的脖子。而如果你想劫持我,就必须快过蝰蛇的枪。但这样近的距离,以他的枪法射中你的要害还是轻而易举的。”说完,他将刀丢到冉青庄面前。

他并不是在冒险,他已经看穿了冉青庄的本质,将他的软肋捏得死死的。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放过我们,所有所有,不过他的一场游戏。

他在折磨我们,他在以我们的痛苦为乐。

“唔唔……”我大声呼喊着,想要阻止冉青庄,嘴里却只是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冉青庄捡起那刀,拿在手里颠了颠。

“选择权在我这是吗?”他回头看了眼我,“六刀全归我,前三刀换季柠的命。”

我不住摇头,目眦欲裂。

而说完这句话,冉青庄便收回目光,将左手按在地上,接着高高举起牛排刀,再是用力刺下。

耳边仿佛能听到利刃入肉的声音,我整个静止下来,眨了眨眼,下一秒猛地向前,疯了一样的挣扎,几乎都要挣脱束缚住我的双手。

那两个人见快压不住我,其中一人用膝盖抵住我的脊骨,用自身重量把我按趴在地上。

嘴上的手拿开了片刻,我趁此机会,极力抬起头,向冉青庄嘶吼:“别管我……我说了,别管我!你他妈听到没有!!”

成年男人百来斤的体重压在背上,使我呼吸都费力,吼了两句就跟没气了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

“冉青庄……你……”脑袋上落下一只手掌,强迫我的侧脸贴住地面,我喑哑地哽咽道,“别管我……”

身体,四肢,包括脑袋,除了眼睛,我再没有哪里能够移动。

面颊摩擦着冰冷的地面,升起火辣辣得疼,我转动眼珠,努力去够冉青庄。

他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声音,不回头,不回应,没有痛觉似的,将插进左手的刀再次拔出。

鲜血顺着指尖成串滴落,在手背和手心形成两个狰狞的血洞。

“聪明啊,选这种地方。”金辰屿抚掌赞道,“第二刀呢?”

冉青庄支起右腿,手起刀落,一刀横着贯穿腿腹。这次的伤口更深,也更疼痛,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没有休息多久,一口气拔出尖刀,整个人脱力往前栽倒下去。他勉强用手撑住,却半晌没法动弹。

金辰屿支着下巴,冷酷地催促:“第三刀。”

我睁大双眼,死死瞪着他,第一次如此后悔。

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之前我不杀了他?我应该杀了他的。用琴弦,绞住他的脖子,勒断他的气管。我应该杀了他的,用桌上的花瓶,用壁炉上的烛台,用我能找到的一切凶器……

我该杀了他的,我该杀了他的!

我从不知道自己能生出这样阴暗的一面,但那一瞬间,我的心中除了对金辰屿,对金家所有走狗的恨意,确实别无其他。

冉青庄缓了好一会儿才再动起来,这次的目标,是左腿。

第三刀眼看要落下,餐厅大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金夫人快步走进来,看到冉青庄惨状,立即道了声“阿弥陀佛”。

“阿屿,你这是做什么?”

金辰屿从地上站起身,皱眉道:“您怎么来了?”

兴许是见不惯如此血腥的场面,金夫人白着脸斥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非得动刀动枪的?”

“我都是按照规矩办事,您不了解这些,就别瞎参合了。”

金夫人看了眼冉青庄,一咬牙,使出杀手锏道:“他是冉铮的儿子,是你救命恩人的儿子,你欠他们家一条命,他犯了再大的错,你总要等你父亲回来定夺。你现在把他杀了,难不成想让别人说你父亲,说我们金家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这话直击金辰屿痛点,却也叫他无可反驳。

思索片刻,他扫了眼冉青庄和我,大发慈悲道:“那就暂且留他们一命。”

第53章 丧家之犬

由于金夫人的求情,我和冉青庄暂时性命得以保全,被关押在了城堡西侧的地牢内。

冉青庄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用皮带扎住自己右腿膝弯上方的位置,再撕下衣服给两处伤做了简单的包扎。一段时间后,血貌似是止住了,但他的面色还是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惨白下来。

我又怕又急,呼喊着寻求帮助,想要一些纱布和消毒药品,但除了激起昏暗走廊内空荡的回音,并没有人理我。

冉青庄背靠粗糙的墙面,眉心紧拧,双眼闭起,呼吸粗而沉,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到他身上,触到他随意摆放在身前的右手,只感觉指尖冰凉,跟寒冬腊月里站了一宿似的,再一摸掌心,全是冷汗。

“只是皮外伤而已,我有避开主要血管和一些重要神经。”他抬起手,抹了抹我的眼下肌肤,“不会死的,别哭了。”

我其实没再哭了,但可能这里光线昏暗,我眼眶红着,脸上又泪痕未干,所以让冉青庄误以为我还在哭。

他越安慰我,我心里越是酸楚,捧着他的手紧紧贴在脸侧,恨不得将他的伤全都转到自己身上,好让他不要受这样的罪。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我如果能好好跟元宝解释离岛的事,或许他就不会去找金辰屿,不去找金辰屿,也就不会引起金辰屿的怀疑,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归根结底,纰漏还是出在我这里。

冉青庄微弱地牵动唇角,轻声道:“季柠,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奇人。”他眼里透出一点迷茫,“一个男人,怎么能对另一个男人这么死心塌地?”

我也迷茫了一瞬,半晌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说我对他的种种。

“死心塌地”这个词用的有些奇怪,但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准确的。

我对他,确实有那么点死心塌地的意思,但我的死心塌地,全是因为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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