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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我……”直到到达崇海,冉青庄将车交给泊车小弟,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在狭长的码头上,我才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冉青庄停下步伐,回头看向我。
海风腥咸,吹得我外套下摆不住在风中翻飞,头发也扑到脸上,遮挡视线。
“你不喜欢我这样的,我知道。放心,我不会误会的。”我走近他,抬头冲他笑笑道,“演戏嘛,我懂的。”说罢不管他反应,独自往前头走去。
虽说两人没吵起来,但多少有些尴尬。我怕自己多做多错,上船后便避免与冉青庄接触,不同他挤到一起,坐的很开,回到住处也是直接进屋,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当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高中运动会的事。
艳阳高照的午后,篮球场上全是围观的人,冉青庄高高跃起,仗着身高优势,跟堵墙似的一个盖帽将对手灌篮死死按住。两人落回地上,球被冉青庄一捞,到了他手上。随后根本不给对手反应机会,他再次跃起,重重将球灌进篮筐。
整个篮筐都在颤抖,那气势太过震撼人心,当他落回地面,离他最近那名球员甚至下意识退了一步,露出惧怕的神情。
我扶着墙,远远看着他,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翻涌,既替他高兴,又觉得羡慕。
冉青庄像颗蓝色的太阳,没靠近之前,只会以为他是冷的,可一旦靠近,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度。那热度不仅让他变得耀眼,成为焦点,也感染着身边的人,使他们变得灼热。
我永远也无法成为像他那样的人,我甚至连一粒星子也不是,更像是晴朗夜空中的一朵云。永远缩在角落里,无法发光,成不了主角,更无人在意。
“他是不是很帅?”
我吓了一跳,忙转过头,就见林笙背手站在我身后,正笑意吟吟注视着我。
看冉青庄比赛看得太专注,我竟连他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知道。
“嗯……”我点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冉青庄的帅气。
林笙闻言笑容更大了一些,瞥了眼我的膝盖,道:“你受伤了?”
我不自在地动了动已经被冉青庄处理妥当的那条腿,再次轻轻“嗯”了声。
和他,我本身就没有太多交情,上次说话还是托他还伞给冉青庄那会儿,算不上朋友,最多就是眼熟的陌生人。他突然找我说话,受宠若惊不至于,诧异却是有的。
人际交往本来就是我的短板,面对不熟悉的人,我的话一向很少。不是冷漠,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妥帖的回复,害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反倒让对方不适。
“我也觉得他很帅。”林笙礼貌性地问了下我的伤势,下一句话又回到冉青庄身上。
那时的我完全不觉得一个男生夸另一个男生帅有什么不对,只以为是冉青庄替他们班赢了比赛,他有感而发。
“他很擅长运动。”我说。
说话间,哨声响起,比赛结束,周围一小簇人欢呼起来,其余人则垂头丧气。
冉青庄说到做到,果真是将三班打得落花流水,一场三对三的比赛仿佛成了他的个人秀,在场上出尽风头。
与队友碰拳庆祝后,冉青庄穿过人群往场下走去。
汗水成串自他鬓角发根滑落,脖子里全是汗,领口一圈都湿了。
他大口喘息着,一屁股坐到观众席上,撩起t恤下摆粗鲁地擦了把脸,露出的小腹肌肉紧实,相当有料。
怎么都没人给他送水?他出这么多汗,一定要及时补充水分的……
我扫了眼场边,迟迟不见人给冉青庄送水,忍不住皱了眉。
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膝盖,我回头对林笙道:“我……我去趟小卖部。”
他笑着点头,与我道别。
小卖部离操场不算远,但对受伤的我来说,那是个非常恐怖的距离。走到那里时我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发现凝结的伤口又渗出了一点血。
咬了咬牙,我没多做休息,买完水就一瘸一拐地往冉青庄所在的观众席赶去,想尽快将水送到对方手里。
然而还不等我走近,透过人群见到的一幕便让我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冉青庄仰头大口喝水,林笙坐在他身旁,一边笑看着他,一边替他扇风解热。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冉青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拳捶在林笙肩上。两人看起来姿态亲密,异常熟稔。
他们才是一类人……
一个宛如太阳,一个好似月亮。
而我,只是一朵像小丑一样的云。
握着水的那只手垂落身侧,瓶身压着掌心的伤口,升起一片绵绵的刺痛。
我拖着脚步转身朝相反方向离去,路过一个刚跑完一百米的低年级学弟,将水送给了对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类和同类才会在一起。像冉青庄这样的人,眼里自然只会看到和他一样的发光体。他会喜欢林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他没有道理不喜欢的。
就和飞蛾会被光吸引,我们也总会被那些优秀的人吸引。他会喜欢上他的,这是迟早的事。可以说是一种命中注定,也可以说是一种既定的命运。逃不开,挣不脱,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已经书写好了结局。
我是被痛醒的。
剧烈的头痛在短时间内将睡意一扫而空,我在床上不断变换着姿势,试图减轻痛苦,但都无济于事。
最后我只能蜷缩在被子里,徒劳地从口中发出疼痛的低吟,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十分钟,也可能只有两分钟,那股折磨我的剧痛才渐渐消失。
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自己背上冒着层薄薄的细汗,连睡衣都微微汗湿了。
梦里的一切还很清晰,连膝盖上的伤痛都因为现实中的疼痛变得格外真实。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我扶着额,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喝完了躺回床上想继续睡,又怎么也睡不着了。
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林笙的名字,盯着看了两分钟,又给放下了。
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床上,我翻了个身,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头脑彻底放空。
算了,太麻烦的事暂时还是不要想了,感觉脑容量快不够了。
那之后的几天,我和冉青庄的相处都很微妙,介于僵硬与尴尬之间。
当然,僵硬是我,尴尬也是我,冉青庄其实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淡,早上出门很晚才回来,一般和我碰不到头。
岛上氛围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安检更严密,巡逻更勤快,也不允许随意离岛了。如果一定要离岛,需要说明离岛缘由,两人一组行动,变相互相监视。
不是没有人抱怨,结果直接就被孔檀关小黑屋审问,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