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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闻见,韩管家端着的茶盅飘着苦味,“韩伯,这茶盅里头是什么?闻着怎么有点苦味?”

韩管家笑着道:“喔,是专门找大夫给老爷配的润喉茶,加了几味草药。想必是那几味草药闻着苦吧。”

不,味道似乎不大对。

谢放养病的那段时日,在床上躺了太长时间,那段时间,终日同中药打交道。

因着一连高烧了好几日,后来不烧了以后,喉咙又灼疼,陶叔亦是让大夫给给开了几贴润喉的草药,可闻着并没有这种苦味。

是草药的配方有所不同?

谢放伸出双手,“韩伯,给我吧。我长时间在符城,久未在父亲面前尽孝,这润喉茶,便由我端给父亲吧。”

管家一愣,片刻,笑着将手中托盘递过去,“哎,好。二少有心了。”



谢放端着托盘,随同喊管家一同来到父亲的房门外。

韩管事轻敲了几下门,因着老爷在学戏腔,只好微微扬高了音量,“老爷,润喉茶泡好了。”

“端进来吧。”

韩管家推开门,刚要进屋,谢放一只脚提前迈了进去,转过头,笑着朝韩管家眨了下眼。

意思是,由他端进去便好。

韩管家不知是没能彻底领会二少的眼神,还是怎么的,人是没有跟着进屋,可还是出声禀报道:“老爷,您看看,是谁来了?”

屋内,谢载功捏着兰花指,做着身段,在跟着唱戏。

这时节,天色刚黄昏,夕阳照进屋内,照着一室暖黄。

谢放瞧着屋内,身子尚且硬朗的父亲,忽地一阵恍惚。

那个躺在病榻上,连生活琐事全部都需要下人照料的老人,同眼前的人是如此地判若两人。

听见管家的禀报,谢载功回过头,扭着腰,险些没将腰身给抻着。

到底是老了,这把骨头没有年轻时好使了,不着痕迹地在自己的腰间捏了一把,站直了身子,谢载功瞧见手里提端着托盘的谢放,不无惊讶地问道:“老二?怎么是你?”

韩管家这才从谢放身后进来,笑着道:“二少有孝心,得知您喉咙不舒服,想要亲自将润喉茶,好给您一个惊喜呢。”

谢放唤了一声,“父亲。”

将手中的托盘端到房间的桌上。

谢载功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他在韩管家的陪同下,来到桌前,“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唤一问,父子两人,神情俱是平静。

仿佛彼此不是近一年未见,而是昨日才见过一般。



谢放将茶盅从托盘当中端出,茶盅摸着并不烫手。

想来,应该是厨房那边已经将润喉茶放上一段时间,待差不多等到可以入口的温度,韩管家才去端了来。

谢放弯腰,掀开茶盅的盖子,温声问道:“父亲是问,我是何时到的北城,还是何时回的府?”

他带虞老先生、小石头以及阿笙去了趟他们落脚的院子,算时间,冯管事怎么也会比他们先回府。

为讨父亲欢心,也为了成功让父亲以为他这个当大哥的有多稳重,可靠,派人来接他这件事,大哥定然不会悄悄地做。

至于冯管事。

这种可以在父亲面前替大哥争取好感,又能够给他删眼药的绝好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他猜,冯管事定然是说一半,瞒一半。

多半没有向父亲提及他从北城带了画师回来,此番是为了安置虞老先生,才没有先回家之事。

谢载功在铺着软垫的圆凳上坐下,一双锐利的眸子,虽见老态,却依然不怒而威,“怎么,你大哥特意派了人去接你,你不回,说是有点事要办,是一点面子也没有要给你大哥的意思。

这会儿反倒怪起人来了?”

若是从前,谢放定然不会争辩。

他从不在意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可如今,却是不得不“在意。”

这一世,他不能再让大哥坐上谢家家主的位置。

谢放将手中的茶盅递给父亲,“我怪不怪旁人,不打紧。无非是我气量小,小肚鸡肠。父亲可有怪我,第一时间未曾回家给父亲您老人家请安?”

谢载功哪里还有喝茶的心思。

他将手中的茶盅重重地往桌上一搁,茶水洒出了大半。

韩管家目露紧张之色,似乎很是在意这洒大半的茶水。

“好啊,你这是拐着弯,点我呢?你这意思是,我要是怪你。我就成了那气量小,小肚鸡肠之人了?!”

谢放没有错过韩管家眼底的紧张之色。

他从衣袖里头,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给父亲擦手,“父亲息怒。儿子不敢。”

末了,叹了口气,“哎,可惜了,这盅润喉茶了。”

“洒了便洒了,再让厨房去煎服便是了。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且问你,你方才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你可是故意不给你大哥面子,又怪你大哥的人,到我这儿告你的状?”

谢放忽地正色道:“在父亲眼里,我是那种归家第一日,便故意下大哥面子这般目无兄长、不识大体之人?”

谢载功一噎。

他还真没法昧着良心给老二扣一顶“目无兄长”的帽子,毕竟从前老二在家中,对老大这个兄长恭敬有加,他是瞧在眼里的。反倒是老大过去对老二颇有忌惮。

谢载功放缓了脸色,“那你自己说说,你究竟是有何要事去办?以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兄长?”

第138章 事关重大

“我在北城结实了一位画师,我同那位画师投缘。恰巧那位画师也要来北城参加画展,便一路结伴来了北城。

虞老先生带着孙儿同徒弟,在北城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只好先安置他们三人,这才没有同冯管事一起回来。”

谢放深知,若是拿给父亲准备的寿礼在车上,怕下人有所磕碰,故而没有随冯管事一同回来这个借口,搪塞得了大哥,搪塞不了父亲。

因此,只拣了部分来说。

北城画展尚未举办,虞老先生现在亦未在北城显名,谢放也便没有“抱石老人”这一名号。

从前,谢放便喜欢结交文人雅士,招猫逗鸟的,没个正形。

听说二儿子是为了符城结识的画师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回家,甚至没有给自家兄弟面子,这事儿发生在其他两个儿子身上身上,谢载功肯定不满。

只是老二的性子便是这样,谢载功竟觉得没有半点意外。

不过这事,老二到底还是下了老大的面子。

谢载绷起脸,训话道:“不着调。还以为你在符城办了厂了,自己也算是有所一番经历,怎的做事还这般不着调?回头好好同你大哥解释,解释。一家人,不要因为此等小事,生了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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