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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面前,拱手作揖,表示房租的事情,他会替老人想办法,希望这位婶婶能宽限个几日。

妇人连蒙带猜,瞧懂了阿笙的手势。

阿笙手中还拎着一串腊肠,放才更是抱着甜瓜,都说明少年家境不错。

那老头病歪歪的,小的倒是能卖几个钱,不过得等老头彻底咽气,这其中房租又不知要损失几个月,如今有个冤大头说要想办法替老头付这房租,只是再好不过!

“我这个人心善,看在这位小兄弟的份上,今日便暂且放过你们这一回。下个月,下个月要是再凑不起房租!可不莫怪我不客气!”

妇人说着,狠狠瞪了眼虞清松、小石头爷孙两人,将腰身一扭,拎着两串腊肠,进了屋。



“这位小兄弟,方才真的谢谢你!如不嫌弃,可介意到我家中坐坐?虽说我家中也没有可招待的……”

老人神情多少有些局促。

家徒四壁,连房租都交不起,一般人怕是避之唯恐不及都还来不及,未必愿意上他家去坐坐。

阿笙这次,本就是来探望老人的,咧开嘴,笑着点了点头。

虞清松暗自从一口气,心中感激,一只手牵着孙儿,领着阿笙进屋。

阿笙随爷孙两人进屋,方才知晓药店伙计口中,最破、最旧是何意思——

院子破败,屋檐瓦片都是残缺的,厅子里桌椅都是极旧的了,胜在收拾得干净。

倒是老伯的脾气不像是医馆伙计说得那样不好。

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兄弟,你先坐,我去去就来。”

老人领了阿笙在厅里坐下,自己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老人便回来了。

“实在抱歉,我这儿连茶叶都没有。倒是还剩几个枇杷……不是偷摘的,是我去人家院墙外捡……“

老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枇杷。话说到一半,便窘迫地住了口。

哪有人招待客人,用去人家院墙外捡的枇杷呢!哪怕每个他都是挑选过的,亦都给洗干净了。

阿笙却是未在意,从盘子里拿了一个。

小石头方才爬树时很勇,这会儿却是一直躲在跟在爷爷身后,只露着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阿笙。

眼冒绿光地盯着阿笙手中的腊肠,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

阿笙要剥枇杷,便需把腊肠给放桌上。

注意到小孩儿的眼神,阿笙笑着打手势,问小石头:“想吃么?不过这腊肉不能生吃。我去厨房给你们做?”

爷孙两人都没能瞧懂阿笙的手势。

虞清松扔在自顾自地说着,“实在对不住,小兄弟。方才让你破费了。不知道您可否方便留下您的家庭住址?倘使有机会,他日我一定会想办法付上今日那两串腊肠的损失……”

阿笙却是摇头,反而将桌上的腊肠,递给老人,又从身上挂着的荷包里头,拿出两张纸,递给老人。

这两张纸,阿笙是提前便备好的,怕自己来了之后,人家瞧不懂他的手势。

由于不知老人识不识字,阿笙是用画的。

将那日雨天,自己在码头如何瞧见老人晕倒在地上,又如何坐车送老人去医馆,之后因为有事先行离开,托医馆伙计送老人回去的前因后果,包括自己此番过来,只是为了探望的意思,也都大致画在了纸上。

少年笔触稚嫩,可人物、背景皆是栩栩如生。

虞清松接过去看了,眼睛陡然瞪得老大,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虞清松颤抖着拿着阿笙递给他的纸,激动地唤孙子上前,“是恩人!来,小石头,快给恩人磕头!”

第19章 替你担着

小石头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腊肉,稀里糊涂地被爷爷给牵了手。

被爷爷摁着脑袋,要求给阿笙下跪时,小家伙脸上仍旧是一片茫然。

虞清松不仅要求孙儿给恩人磕头,自己也屈膝向下。

阿笙一个晚辈,如何担得起老人这一跪?

阿笙是个哑巴,无法及时出声阻止,只得忙从位置上起身,去扶一老一小两人。

阿笙将两人给扶住了,忙扶着老人坐回位置,打手势,“您千万别这样!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虞清松瞧不太懂阿笙的手势,可也从他方才的动作以及神情当中多少看懂了一些。

瘦骨嶙峋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阿笙,“多谢恩人,大恩实在无以回报!那日,倘若不是恩人,我怕是……咳咳咳——”

自从那日在码头淋了雨,虞清松的身体便一直尚未痊愈,开口说几句话,便总是要咳上个数声。

“爷爷,您先不要说话!”

小石头来到爷爷身后,轻抚爷爷的后背。因着身高不够,还要踮起脚尖,给爷爷顺气。

开口却是一副小大人的口吻,“管”起爷爷来了。

“哎,爷爷少说点,啊。”

虞清松转过头安抚了孙子一句,哑着嗓子,对阿笙道:“我自己尚且没什么,我活到这个岁数,去了也便去了。只是可怜了孩子……”

老人说着,渐红了眼眶,神情愧疚,“虽说,咳咳咳,跟着我,他的日子亦未好到哪里去。”

阿笙手被握着,不好打手势。

听出老人话还没说完,阿笙也便认真地继续听着。

“我那日醒来,担心丢了傍身的……总之,那时情绪不甚稳定。又是听医馆的人说,是长庆楼的少东家送我就医。我还特意记下了长庆楼这个名字,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带小石头登门致谢。

当时,分明还听医馆的客人提过恩人几句。模样俊俏,年龄大约在十六七岁左右……是我老糊涂了,怎的第一时间没想到是恩人您!咳咳咳——方才,不但让您见笑,还,还让您破费了。真的很对不住——”

虞清松说着,竟是又要给阿笙下跪。

老人这回力气极大,阿笙无法及时扶住老人,便只好同后者一块弯下腰去。

见状,虞清松眼露惶恐,“恩人,使不得,使不得……咳咳咳……”

阿笙趁着老人掩嘴咳嗽的功夫,扶老人重新坐好。



握在他手中的这只手腕是这般地太细,肉都好似贴在骨头上一般,只剩一张皮。

阿笙头一回真正知晓,什么叫骨瘦如柴。

小石头脸上虽然有肉,给爷爷抚背的那只手却也是极细、极细,比麻杆强不上多少。

不知道爷孙两人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才会瘦成这般样子。

阿笙鼻尖蓦地一酸。

他从前只是听父亲提过,小时候家里如何穷,爹爹如何一路逃荒,逃到了符城。

身体如何消瘦得不成样子。

爷孙两人令阿笙想起了爹爹小时候的光景。

那时,多亏爹爹的师父捡了爹爹,又带爹爹进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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