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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摸不着的光罩,将她的棍风猛地弹了回来。
果然是结界。
她抬起头,望向面前这座青灰色的山:“看来这里就是尽头了。”
这座山和无冬山看起来不太一样,无冬山整座山都覆盖着茂密林海,这座山却显得很荒芜,一眼望过去,没什么树木鸟兽,光秃秃的,只有青灰色的大块山石。不过倒是极高极陡,一眼望不到头。
“这结界是谁设下的?”簪星狐疑地看了看四周:“这里似乎也没别的人。”
顾白婴摇头,尝试着用绣骨枪在前方扫了一圈,发现以这座石山为线,都是结界,人在其中,过不去,旁人也进不来。
他收回枪,看向另一头:“往那边试试。”
簪星没有异议。
沿着山脚走了半柱香,弥弥已经累得直往簪星身上扑,试图重新回到乾坤袋中,簪星把袋子束紧了,好教这猫多运动运动减肥。正与弥弥争夺着乾坤袋,走在前面的顾白婴突然停下脚步。
簪星顺着他的目光一看。
山脚下无边的原野中,静静生长着一颗巨树。这树树干很粗,树冠浓盛,但又和无冬山上那棵龙齿树不同。龙齿树的树枝杂乱,肆意生长,野蛮又粗犷。这树虽然繁密,看起来却格外温柔,远远看去,如一团暖翠色的云雾,沉甸甸地压在梢头。
无论如何,这原野上,总算是出现了点不同的事物了。
簪星心中也高兴,与顾白婴又走近了些,一直走到那巨树跟前。
这树不知道是什么树,没有开花,树干呈现一种斑驳的深褐色,日光从枝叶的缝隙间透出来,若碎金闪烁。簪星伸手抚上树皮,是粗糙略带湿润的质感。
弥弥突然“嗷呜”一声,往前方奔去。簪星转过头,就见离这巨树大约几十米的地方,有一圈栅栏。
栅栏?这里有人住?簪星与顾白婴对视一眼,两人跟了上去。
原野中,的确出现了一处栅栏,不仅如此,围在栅栏间的,还有一间茅草屋。
这茅草屋也不大,泥土夯墙,顶上覆盖了一层草泥,看起来有些破,院子里的草都被拔光了,大抵常常被人清扫,看起来很干净。簪星站在栅栏外,先喊了一声:“有人吗?”
无人应答。
她正要再喊,顾白婴已经直接走了进去。
簪星:“......”
弥弥快乐地跟在了顾白婴脚后头。
推开茅草屋的门,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这茅草屋外头看起来不大,里面竟也很宽敞。分了两间内室,一间外堂。较大的那件内室里只摆了一处木榻样的架子。这木榻看起来四四方方,簪星伸出手指摸了摸木榻的榻角,顿觉尖利,怀疑这是否是人直接寻了块木头用刀削出来的。上头也没个枕头褥子,也就跟个长板凳差不多。
簪星出了内室,再看外堂,外堂的木头桌上放着一个壶,两个杯盏,还有两只碗。不过这杯盏小碗都是用石头做的,仔细一看,上头歪歪扭扭还有一些小坑,形状实在算不得规整,像是有人用锤子硬砸出来的纯手工。
她见顾白婴去了另一间内室久久不出来,以为顾白婴有了新发现,跟着走了进去,一进去,顿觉这间内室格外不同。
方才那间屋虽然大而宽敞,但除了一方不知道是榻还是板凳的木头外,什么都没有。这间屋子比那间屋子小一半,却要丰富得多。靠墙的地方依旧有一方木榻,不过木榻比之前那个窄了许多,上头还有一根木头枕头。榻上也铺了草编的褥子,至少坐下去不那么咯人屁股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茅草屋(2)
靠窗的地方有一方桌椅,也是用木头削的,桌上放着一只石头做的“花瓶”,里头孤零零插着一株狗尾巴草,格外可怜。顾白婴正站在桌前,翻着手中的东西。
簪星凑上去,问:“这是什么?”
大约有数十张白纸,纸上写得满满当当的,仔细一看,都是些诗文,字迹倒是极漂亮,既潇洒又风流,一看就令人眼前一亮。簪星拿起一张读道:“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皓齿终不发,芳心空自持......”
她又拿起另一张:“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簪星再拿起一张:“肌肤绰约真仙子,来伴冰霜。洗净铅黄。素面初无一点妆......”
簪星:“.....”
顾白婴将她手里的诗夺过来,不耐烦道:“别看了,都是写‘美人’的。”
“这美人得多美啊?写了这么多。”簪星看着顾白婴手里厚厚一叠,不觉感慨:“这得有一百首了吧?”
顾白婴嫌弃地放下手中诗:“真恶心。”
簪星虽然也觉得有一点酸,但仔细一想,这人未必是痴汉。她扒开窗户,看向窗外的那棵巨树,边对顾白婴道:“我刚刚看过这屋子里了,这里有两间屋,两张榻,外头的桌上有两只碗,两只杯子,应当是两个人住在这里吧?或许是一对隐居在此的神仙眷侣,丈夫写诗夸奖妻子的美貌,这也算夫妻情趣嘛。”
“情趣?”顾白婴微微扬眉:“都出不去了还有心思在这吟诗作对的,是很有情趣。”
簪星便不说话了,老实说,她也觉得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出去,不过往山的方向走有结界,往回走的路他们也看过了,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有尽头,实在看不出出口在何处。
弥弥不知道从哪里鬼鬼祟祟地窜出来,嘴里鼓鼓囊囊包着什么东西,簪星捏着它的鼻子,弥弥脑袋往后缩了缩,一下子将含在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这是两块泥巴样的东西,上面糊满了弥弥的口水。
簪星用帕子把上头的口水擦干净后,再看向手中物,发现这是两尊泥巴偶人。
姑且算作是偶人吧,因这偶人捏得实在是太丑了,乍一眼看上去像两只猴子。不过,其中一只偶人的脑袋上雕着一朵小花,看上去穿着“裙子”,应该是位“女子”。另一只偶人是普通的衣裤,想来就是“男子”了。
簪星也不知道弥弥是从哪里刨出来的这东西。她端详着手中的人偶,示意顾白婴看:“看来我猜得没错,住在这里的,应当是一男一女,而且还是双有情人。”
顾白婴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泥偶:“你确定这是人?”
“当然。”簪星望了望远处:“不过我们在这里也没见着别的人,是不是要出去找找他们?”
“不必。”顾白婴沉吟片刻:“这屋里没有灰尘,看起来很干净,不像长时间无人居住。”他拿指尖擦过桌子,桌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粒尘土,遂道:“就在这等他们吧。”
这正合簪星意,走了这般久,她也真是累了。
二人就在屋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