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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顾以灿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任何人,他走到庞义跟前,鞋尖一脚踹了过去。

“你来说,你真是亲眼看到了本世子?”

“末将、末将……”

庞义跪伏着,把头抵在了手背上,顾以灿的目光就像是一头猛兽,他两股战战,艰难地说道:“末将没有。末将没有看到您。”

龚海的眼刀剜了过去,恨不能把他剥皮抽筋了。

顾以灿两手一摊,挑衅地笑道:“龚提督,你的证人,没了。”

“够了。”

皇帝打断了两人喋喋不休的争吵:“龚海,顾世子昨日在宫中,不可能去劫箭矢。”

龚海深吸一口气,最后道:“皇上,臣要搜营。”

“不行。”

“顾世子是心虚了?”

“龚提督,我千机营不是贵府的后花园,你想来就走,想走就走的。搜?可以!你立下军令状。”顾以灿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冰冷的面容让声音也越加令人胆寒,”若是没有搜到,你就去死。如何?”

“你敢立,本世子就敢让你搜。”

“你敢吗?”

顾以灿毫不示弱,再一次占据上风。

顾以灿这态度,让龚海有些迟疑。

黎清,这枚棋子肯定已经废了。他暂时不可能再得到千机营中的任何消息。

一千万支箭矢,藏起来并不容易,尤其现在刚过了几个时辰,十有八九就在营中。

所以,这可能是他在故布疑阵。要赌一把吗?!

顾以灿冷嘲道:“看来龚提督是不敢了,既如此,你就闭嘴。”

“皇上!”

龚海想请皇帝出言允许他搜。

“皇上。”顾以灿也同时开口,“请您治龚海诬告之罪!”

御书房里沉默了许久。

皇帝即没有答应让龚海搜营,也没有应下顾以灿治其罪,只道:“朕给你十日,若是找不回箭矢,此事,你该当首过,你这个左提督也别当了。”

龚海猛地抬起头,如遭雷击。

“皇上……”

“退下!”

龚海迟疑了一下,试探地说道:“皇上,此人,臣得带走。”

他指的是趴伏在地上的庞义。

皇帝沉吟再三,拒绝道:“此人交给东厂。”

龚海闭了闭眼睛,这话一出,他明白了。

他跟了皇帝这么久,对皇帝的脾性还是有所了解的。

皇帝多疑,顾以灿那几句话足以让他对自己心生猜忌。

失算了。

从一开始就失算了。一步错步步错。

若说皇帝对顾以灿的怀疑有七分,那对自己必然至少有三分。

“是。臣一定会找回箭矢。”

“下去!”

龚海先一步从御书房里出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

是他的愤怒,他的急切,他的草率成就了顾以灿,也把他自己逼到了如今这般退无可退的境地。

“龚提督。”

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抬首就见谢璟脚步匆匆地从宫门的方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太好了,你还在。”

“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谢璟抚了抚胸口,平息着呼吸,急急忙忙道:“粮草、粮草让人劫了。”

龚海:“……”

谢璟留在营里等粮草,结果龚海刚走不久,粮草全丢了,一车不剩。

他这个皇子其实应该留着主持大局的,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没有一个人听他的,他继续留着实在尴尬,就索性和刘光明说来向龚海禀报。

“哟?”

“粮草也丢了啊?”

从后面走过来的顾以灿兴灾乐祸地说道:“龚提督又想说这是本世子去抢的?”

“哎,本世子真是分身乏术呀。”

第98章

龚海脸色森然, 目含戾气。

顾以灿以身为饵,勾住他所有的注意力,那个领兵的一定是顾以灿极为信任的人。除了黎清, 千机营还有两个校尉,会是谁!?

只要找出这个人, 他还有机会翻盘的。

谢璟来回看了看两人, 惊疑不定。

“十日,本世子等你的好消息。”

顾以灿笑着说完,甩袖扬长而去。

他径直出了宫门,站在宫门前左右看了看,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面前,坐在车辕上的秦沉冲他打招呼:“顾世子。”

“阿沉, 休沐跟我们跑马去不去?”

“去!”

“好,算你一个,不带你家公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掀帘钻进了车厢。

谢应忱的唇角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丢了一个水囊过去。

顾以灿抄手一接, 打开水囊,咕噜噜地一口气喝完了一大半,他抬袖一抹嘴, 往谢应忱的对面一坐,从荷包里拿出了肉干啃。

行军打仗留下的习惯,他的身上往往会备上些肉干, 这样在长途奔袭时, 就不用总是停下来吃东西了。

他在宫里待了一晚上,就靠这些肉干来填肚子。

马车开动了。

谢应忱重新给他倒了杯热茶,一举一动都透着温和有礼:“你右手边有点心。”

顾以灿打开食盒一看, 嫌弃道:“没热乎的吗?”

“没有。”

嫌弃归嫌弃,吃归吃。

在军营待久了,顾家向来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把宫里的事一说,单手托着下巴:“气成这样,够了没?”

“够了。”

谢应忱话锋一转,问道,“秘道的隐匿性如何?”

顾以灿挑眉看他:“妹妹跟你说的?”

“不难猜。龚海怕是很快也会猜到。”

谢应忱把热茶往他前面推了推,茶水散发着淡淡的药味,顾以灿闻着直皱眉。

“夭夭亲手做的。”

好吧。妹妹做的,得赏脸。顾以灿也不问是什么茶,一口气全喝完了。这茶闻着有股子药味,入口则像是嚼了薄荷一样,冰冰冷冷的,明明是热茶,喝下后却有一股凉意弥漫到四肢,舒畅极了。

谢应忱目光专注,语调不紧不慢:“龚海此人,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不仅仅是从龙之功。”

顾以灿放下茶碗,身体往后一靠,吃着点心听他说话。

谢应忱这人吧,尽管马上功夫不太行,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对人心的把握简直精准无比。

就像他说的,龚海冲动易怒,他身居高位已久,年纪越大就越是享受他人的膜拜。所以,激怒他,让他颜面尽失,他行事就会支离破碎,失了分寸。

顺利的让人意外。

谢应忱叩了两下小茶桌,勾回了顾以灿的注意力,接着说道:“等他冷静下来后就会想到,千机营的行动能如此迅疾,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在辎重车队的必经之路上,必是经由一条无人知晓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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