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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高傲。
可是窗外那高高的月亮,像一把弯刀,不必亲自捅进他的胸口,仅凭那明亮而清冷的光辉就可以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月光悄无声息地顺着窗户进来,爬到他的脸上,将那惨不忍睹的伤口照亮,并发出尖尖的怪笑,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与滑稽。
谢译桥走了。
梁晚莺伫立在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地滑落到了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
*
自从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谢译桥再没有去找过梁晚莺。
他过回了以前的生活。
找几个狐朋狗友喝喝酒,或者去自己的游艇开开派对,再要么潜水冲浪攀岩通通都来上一遍。
可是他的内心越来越空虚了。
他看着不远处三三两两调情暧昧的男女,随着音乐的律动扭动肢体,却提不起一点兴趣。
一些风情万种摆着腰肢过来跟他示好的那些人也觉得无趣极了。
他干脆换了衣服下水去游泳。
清凉的海水将他环抱,隔绝了一切喧闹。
一旦安静下来,脑子里的画面却更加清晰了。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长情的人,也不觉得一场随兴而起的恋爱能有多么长久。
可是,当他浮出水面,看着落日涂满的明亮海域,不禁又想起两人一起在甲板上看日落看星星的那个夜晚。
难以忍受的孤寂席卷了他。
他撇下众人回到了憩公馆。
可是回到憩公馆,他也觉得四处都有她的影子,她像是一缕看不见的幽魂,看不见,却又处处可见。
他干脆躲进了地下室那间超大的图书馆。
这里没有她的身影。
高端的木质书架一排排整齐地站在墙边,围成一个完美的圆。
他的手指划过被码得整整齐齐的书本,随手抽出一本,想要随便看看顺便清空一下自己纷乱的大脑。
可是没想到,他随手居然拿到了那本格林童话,想到那个小红帽的故事,他恶狠狠地塞了回去。
再重新抽出一本,他垂眸看向封面。
这次,他拿了本英文原版的爱伦坡短篇小说——《厄舍府的倒塌》。
这只是一本荒诞惊悚恐怖故事,绝对不会有任何关于某人的回忆。
于是,他放心地打开了。
“During the whole of a dull,dark soundless day,in the autumn of that year,When the clouds hung oppressively low in heaven……"
(在那年秋季枯燥,灰暗而暝寂的某个长日里,沉重的云层低悬于天穹之上……)
跟随着开头的文字,他的思绪又开始飘远,不禁回想起跟她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天,他刚从纸醉金迷的场所里走出来,就接到了投资的某部剧里制片人的电话,说是要跟他谈谈女主角的事情。
天空乌云密布,雨气氤氲,到处都是潮湿的铅灰色。
又是在医院这样气氛沉重的地方。
他百无聊赖地看向车窗外,然后,在这样黑白分明的壁垒中,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女人撑着一把伞,陪着一个老人静静地站在雨里。
他未曾听清楚两人交谈的内容,但是走到公交站台靠近他所在的房车时,她拉住老人斩钉截铁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廓。
周围全是一片沉寂的景色,只有她是唯一的光源。
或许老人在这一刻就已经等到了他的神明。
他也从未曾目睹过世界的灿烂,偶尔也想祈祷可以得到神的垂怜,揭开他眼前的黑白滤镜。
而她是那样温柔有力,似乎拥有抚平伤痛的力量。
本以为只是擦肩而过的过客,没想到后来却得知可以有这样喜剧般的交错。
任何瞬间的心动于他而言都难能可贵,他也从来不是一个放任机会溜走的人。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争取到手,无论是商业上的机会,亦或者——是某个人。
即便是兴趣如此突如其来且难以宣之于口,但是一开始的他确实真真正正地想要和她接触一下。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投入至此。
"With the utter depression souls,There was an iceness,A sinking."
(我的灵魂失语了,我的心在冷却,下沉。)
作者有话说:
你就认了吧,根本不是书的事!
反正你看到啥都会想起莺莺~
下章女主就走了,男主就开始不要脸的追了!别急!
PS:中英对照的都是《厄舍府的倒塌》书中摘录的。
第36章
谢译桥没心情看书了, 将手里的书籍用力一扣,塞进书架离开了这个偌大的书房。
最近阿富汗的颜料矿那边因为当地局势非常严峻, 所以进展停滞。
负责人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毕竟事情不小,只能请示谢译桥。
谢译桥推掉手里的其他工作,直接飞了过去。
他仔细了解了大致情况以后, 最终决定先暂停开采。
因为当年那庄事闹得人命事件,安全现在就是谢氏的第一要务。
处理好后续的停工安排,谢译桥从国外飞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
走出机场以后,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了。
上车以后,谢译桥向后一靠, 闭上眼睛想短暂地休憩一下。
“谢总, 我们去哪里?”
“融……”他张嘴说了一个字,赶紧打住了。
他下了飞机想去的第一个地方, 居然是去融洲……
回想起上一次两人数日未见后在公司门口相见时的亲密,他的手指蜷缩,食指和拇指缓慢地捻了捻。
他握拳轻扣扶手,示意道:“回憩公馆。”
“好。”
谢译桥回到家,将大衣脱下来递给管家,然后边走边摘领带。
领带夹、袖扣、戒指、手表一一除下,然后他站在陈列柜前像强迫症一样摆了半天。
摆好以后他又打乱,打乱以后又重新摆好,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 最后, 他往盒子里一扔,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刚洗漱好回到卧室, 管家拿来一个精致的手提袋,里面是两件女士的衣服,询问他该怎么处理。
男人消沉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
他清了下嗓子说:“放这里吧,我等下给她送过去。”
“好。”
等管家离开后,他认真将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翻,将风尘仆仆的疲惫感拂去,然后站在衣柜前挑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