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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松了口。

曹烨喜出望外，跟着那少年走了进去，低声道:“谢了，哥们儿。”

"你是乐手吗?”少年又看他一眼。

曹烨诚实道:“不是，我来找黎悠。”说完又补充道，“我妈妈。”

闻言，周围的人都有些吃惊地朝曹烨看过来,只有那少年的脸上不见异色。不远处有人招手喊道:“思喆，流程有变动，快过来!”

那少年抬头看过去，应了声“好”，说完加快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曹烨:“走了。”

曹烨应了一声。他看见那少年背后背着乐器盒，看轮廓应该是小提琴。

与此同时，他听见走远的几个乐手中有人说道:“思喆，他真的是黎悠老师的儿子?"

那个叫“思喆”的少年摇了摇头。

"那你就这么带着他进来，他不会是骗子吧?”

那几个人走远了，曹烨没听到那长发少年的回应。

思喆……曹烨脑子里重复这个名字，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已经走进了排练厅，看不见了。

一路上打听了几个人，曹烨才问清黎悠在哪儿。

黎悠正在后台翻着今晚的比赛曲目，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妈妈”。

黎悠对这稚嫩而清脆的少年音再熟悉不过，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居然真的看到了曹烨:“小烨?!你怎么过来了?”

“生日当然要跟日理万机的黎悠老师一起过,”曹烨笑得眼睛弯起来,“惊不惊喜?"

“怎么都没提前跟我透个风?”黎悠放下手里的曲目单，抬起手摸了摸曹烨的头发，“你这孩子……学校那边请好假了?”

后台其他人听到黎悠的儿子过来了,都转头看过来,另一个女评委走过来“黎悠，你儿子都这么大了?长得这么好啊……也学小提琴?”

曹烨听到周围有人议论自己的身世,提到了曹修远的名字,但他没当回事。身为名导曹修远和知名小提琴家的儿子，曹烨早已经对这种议论习以为常。

趁着黎悠和朋友说话的间隙，曹烨打量了一下后台四周。他又看见了那个长发的少年——他正拿着一把小提琴，负责整个乐队的调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有那个耐心……”黎悠笑道，手放到曹烨的后背上:"小烨，我一会儿要坐到评委席上，让场务给你安排个位置，你也学习学习……”

黎悠顺着曹烨的眼神看过去，“你看什么呢?“

"没。”曹烨收回目光“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交响乐团轮番上场，激昂的、悠扬的……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曹烨昏昏欲睡。

曹烨正打算偷偷溜出去找点乐子，刚一起身，下一支乐队上场了。主持人走上台报幕:“下一支乐队来自岩城音乐附中，他们演奏的曲目是《卡农》……“

曹烨喜欢《卡农》，他朝台上瞥了一眼，这一瞥，他看见几米开外那穿着制服的长发少年走上了台，于是他又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

那个叫“思喆”的少年坐在离乐团指挥最近的位置，是乐团首席。他实在很打眼，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观众的注意力。他微侧着脸，垂眼对着琴弦，额前的头发随着演奏的动作微微颤动。

不得不说，岩城音乐附中的《卡农》演奏得很有特色，尤其是小提琴独奏那段，颇有些张扬自由的野性之感。演奏结束时，曹烨看见评委席的黎悠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黎悠表达认可的方式。

曹烨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他想认识舞台上那个人。

曹烨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他躬身溜到了后台。演奏结束的乐手们正在收拾乐器，准备去观众席欣赏接下来的演出。

曹烨朝那长发少年走过去时，其他乐手又朝他看了过来。不仅因为他是黎悠和曹修远的独子，还因为这男孩实在有些引人注目——他个高腿长，身上有种灵动的少年气，且唇红齿白的模样看着就招人喜欢。

曹烨晃悠到了那长发少年的面前，对方收起小提琴，看了他一眼，许是心情不错，少年直起身，倚着身后的桌沿，看着曹烨，主动开了口:“找到妈妈了?”语气带着些开玩笑的意味，眼神也似笑非笑的。

被对方像逗小孩似的打趣，曹烨倒也没不高兴，只是问:“思喆，什么思喆?”

“你猜。”

“这哪儿猜得到……思喆，思喆，”曹烨重复着这两个字，“我能叫你思喆吗?”

"你看起来比我小吧?”

“那……思喆哥哥?”

少年漆黑的瞳仁像一颗温润的玻璃珠子，梁思喆眼睛里的笑意变浓了几分——这哪来的小孩这么招人喜欢?

两人实在投缘，没聊几句更熟络起来。

他们聊了小提琴，聊了《卡农》，聊了巴赫，也聊了过去和未来，聊得投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末了，梁思喆问:“那你这次叵国是做什么?专程看望黎悠老师?”

“嗯，”曹烨点头，“我过生日，因为不想让我妈妈来回奔波，就自己过来找她了。”

“你过生日啊，”梁思喆沉吟片刻，“也没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你想送我生日礼物?”

“是有这个想法。”梁思喆笑笑。

“我能自己挑吗?"

“当然。”见对方像是已经有了想法,梁思喆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想挑什么?”

“什么都行?"

“只要我有。”

“这把琴也可以吗?”曹烨指了指梁思喆的小提琴。

梁思喆微微一怔，这把小提琴他用了很多年，已经有多处磨损的痕迹，又不算什么名贵的小提琴，对方居然指名要这把琴，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

看出梁思喆神情微顿，曹烨主动找了台阶:“当然了，如果这把琴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

“没什么重要的,送你了。”梁思喆弯腰拿起了自己的那把小提琴,递给曹烨，“只是，你为什么想要这把旧琴?”

“你不觉得今晚很值得纪念吗?”曹烨将琴放到肩膀上，手持着琴弓拉了一段《卡农》，看着梁思喆，“以后我看到这把琴的时候就能想起今晚,也能想起你。”

那晚之后，梁思喆换了一把小提琴，乐团其他人都有些意外。毕竟，那把小提琴陪了梁思喆很长时间，梁思喆似乎也很喜欢那把琴，先前从未透露出要换琴的意思。

“为什么换琴?”乐团的指挥是梁思喆的朋友，有一次问梁思喆。

“那把送人了。”

“琴可不能随便送人，”朋友打趣道，“琴和情同音，送琴等同于送情，知不知道?”

梁思喆笑笑:“哪来的老套说辞?”

新的小提琴用着也不错，虽然没有旧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