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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得足一些,你们怎么都是同乡,把责任都推到宋邈身上,他应当不会为难你。”
张山这话说得诚恳,一半是怕薛野把自己给供出来,让自己也处于尴尬的境地。另一半则是因为两人毕竟也一起当了这么多年狗腿子,薛野没少替他解围,要说没有一丝兄弟情义,也是不可能的。
薛野良久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其余三人说道:“你们去吧。”
李思和王武愣住了:“你不去吗?”
薛野坚定地说:“要我向徐白低头,这辈子不可能。”
薛野这个人,确实没什么骨气,今天但凡是另一个人废了宋邈,薛野都会立马前去跪舔。但徐白不行,只有徐白不行。要他对徐白示弱,不如让他去死。
其余三人见劝不动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然后便御剑飞走了,想来是去盘点家资,准备给徐白送礼。
他们走后,薛野一个人坐在石阶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心中是汹涌的恨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徐白的命这么好,进了外门都还能变成剑圣的徒弟,难道他薛野这辈子都只能低徐白一头吗?
正在薛野想东想西的时候,宋思远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他眼眶充血,嘴唇泛白,俨然是输了不少真气给宋邈。
薛野假模假样地上前搀扶,显出一副患难与共的样子:“师父……”
宋思远却挥了挥手,示意不用。
“你一直等在此地?”
薛野乖顺点头。
在长辈和地位高的人面前装乖讨好这些事情,对于薛野来说实在是驾轻就熟,这也是他在平辈之中口碑不好的原因,同乡的小孩曾经在背地里嘲笑薛野“有会讨好的娘,就有会讨好的儿子”。这话后来传到了薛野的耳朵里,他在那小孩家屋外蹲了三天,终于等到一天那小孩晚归,被薛野趁夜打断了一条腿。
这些事情,宋思远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看着薛野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有心了。”宋思远夸奖道,“但邈儿如今这个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为师要照顾邈儿,恐怕对你的教导会有所懈怠,实在是对不住你。”
宋思远这话说得毫无感情,这不过是些场面话,但在如今的形式下,宋思远竟然还愿意分神来同自己说场面话,这件事倒是让薛野感到很稀奇。
宋思远都愿意费力维持师徒和睦,薛野没理由不陪着,于是他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不妨事的师父,宋邈师兄向来待我不薄,不知有没有什么徒弟能帮忙的。”
宋思远摇了摇头:“金丹破碎,想再修复难于登天,除非有千年的银蚕丝,或者……”
“或者什么?”
薛野直觉,这话之后,才是宋思远想说的重点。
宋思远停顿了一会儿,而后低头看着薛野,意有所指地说道:“或者换一颗别人的金丹。”
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一下子褪去了自己原本慈爱的皮囊,语气中的凉薄和杀意让薛野一下子汗湿了整个背部。
修仙之人,最初学会要学会引起入体,这一步看天资,薛野灵根本就不差,却也花了整整一个月,而徐白只用了三天。入体之后便开始筑基,让灵气在体内建立循环,然后将体内的灵力压缩,压得无穷小之后,浓缩的灵力会逐渐变成一个球体,到这一步便算是筑基了。再把这个灵气球体继续压缩,缩得足够小之后便成了金丹,这便是到了金丹期。再继续吸纳灵气,包裹金丹,金丹又会慢慢变大,等便得足够大,金丹便会孵化,如同一个婴孩,这婴孩本质上便是修者的元神,而这就是元婴期。
灵气在体内循环周天的快慢,则主要取决于灵根和选择的心法,和薛野同时期进来的弟子,除了徐白之外,还都在筑基期,并没有处于金丹期的。而比薛野再高一届的弟子,已经入门有十五年之久,哪怕还在金丹期也早已经站稳了脚跟,宗门关系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
如今,整个上清宗之中,到了金丹期,还容易被宋家父子得手的,恐怕只有一个薛野了。
薛野注意到宋思远的右手一直背身后,一个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而宋思远则盯着薛野慢慢侧过了身,想要抽出自己背后右手。
薛野只感觉自己的冷汗一瞬间浸透了后背,赶在宋思远有下一步动作之前,他急中生智地喊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徒弟这就为宋师兄寻一颗最好的金丹来。”
宋思远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他果然被薛野的话吸引了注意:“哦?”
“宋师兄人中龙凤,也不能什么猫猫狗狗的金丹都要吧。”
宋思远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一双凌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薛野,思考着薛野话中的意思——薛野是水木双灵根,在人间来说也算得上稀有,但在修真界嘛……却也不是多么难寻的资质。宋邈便是双灵根,以资质来说,换上薛野的灵根对宋邈来说也算匹配,只是这血脉嘛……
就像是老虎缺了一个颗心,用老鼠的去替补,就算能用,多少有些膈应。
薛野一看宋思远被自己说动了,再接再厉道:“既然要换,自然应该换更好的,比如……”薛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宋思远的脸色,见宋思远似乎在认真听自己说,便勾起嘴唇,轻轻抛出一个鱼饵,“单天灵根。”
单灵根常有,但是单天灵根可不常见,百年能出一个已是不可多得。
而这百年,上清宗唯一的单天灵根,叫徐白。
第4章
剑圣仲简第一次见徐白的时候,徐白因为得罪了外门的师兄,被罚扫上清宗山门前的九十九层石阶。只是石阶哪里扫得干净,徐白这头刚刚扫完,那头风一吹,便又带来了成群的落叶,整个石阶瞬间便又恢复成了清扫之前的模样。
没完没了。
徐白其实可以潦草地随便扫一扫石阶,然后回去硬说自己扫过了,不过是风又吹乱落叶,与他无关。这种事外门里不是没人干过,也有先例。
但是徐白没有,他从下午扫到了天黑,也只扫了区区五十阶,登天之梯在黑暗中显得无穷无尽,山风呼啸,似乎在哀叹着徐白那不可琢磨的前程。
徐白的心却很平静,他细致地打扫着冰凉的石阶,如同在洒扫蒙在自己修仙路上的阴翳,认真又仔细。而当徐白于扫地途中向上看时,竟然发现不远处的石阶上躺着一个落拓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灰衣白发,身上沾满了风尘,枕着一柄清霜剑睡在冷月中。他双眸紧闭,五官平常,下颌上还带着点胡渣。
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邋遢的中年人正是剑圣仲简,当时他正在躺着睡觉,然后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脚。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年少的徐白正在用扫帚碰他的脚,少年人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