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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被自己烫化,冰冷的泉水也要咕嘟咕嘟冒泡,变得滚烫。
不知过了有多久。
灵泉泡着,舒服是舒服,更别提符悬书就在自己身前,牡丹觉得自己就像泡着冰水还抱着一块大冰块。
但,尽管已经这样冰凉了,热度减退的速度,却慢得有如龟爬。
牡丹忍了忍,自己没意识时,再怎么热那也就罢了,反正她也感知不到。
可,脑子清醒还得熬过这样的高温,牡丹被泉水泡得脑袋发胀,终是忍不住,挣扎发问:“仙长,这得泡多久啊?”
就这效率,不会要她泡上十天半个月的吧?
光想想牡丹都快窒息。
符悬书问:“姑娘难受?”
他们二人痛觉虽是互通,但,冷热并不相通。
折腾牡丹的热,符悬书感觉不到,更没法替她受。
唯一能做的,也就仅有像这般,借助外力渡入灵力,让牡丹能好受些。
“……嗯,怎么办呀?”
以这种热度泡上几天的话,牡丹大概自己就被自己折腾死了。
还不如让她晕着呢,她熬不住的,呜呜。
牡丹以哀求的目光看他,符悬书眼睫轻颤。
他想到自己适才问出的问题。
之前的牡丹没法给予自己答复,那么,这次呢?
现在的牡丹,是清醒的。
一想到这与方才不同,符悬书嗓子发紧,哑声问她:“若不然……我再渡些灵力予姑娘?”
问完,他的手不自觉捏起,对于牡丹的回答,他既希望听到答案,又盼着她不要那样快回答他才好。
这样矛盾的想法,连符悬书自己都摸不清,他究竟是希望牡丹如何回答自己。
牡丹呼吸一窒。
自己为何恢复知觉,牡丹多少也猜出是怎么回事。
这举动,在她醒来前两人就做过,照理来说,不过是点一下头的事,应当很是容易才对。
但,牡丹在意识到的那一刻,只觉自己的头,重若千斤。
她这一踌躇,就让符悬书怀着忐忑的目光,逐渐黯淡。
符悬书别开眼,看着水面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发,淡声道:“姑娘若是不愿,那也无妨。”
一字一句,只有符悬书自己才知,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有多艰难。
那本就不是必要之举。
不过是耗费的时间再长些罢了,他提出的,与其说是要缓解她的热,倒不如说,更像为了满足自己内心深处,那不可说出的期望。
符悬书偏过头,这回,换牡丹的手抚向他面庞。
温热的手触上,符悬书浅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
而那手,也不光是触上而已。
牡丹的指头用力,让符悬书的脸,面向自己。
“姑娘……”
第二个字方发出,话音落至一半,就被牡丹吻住。
那一瞬,符悬书僵住。
牡丹学着符悬书那样,抿着他的唇,鼻端轻轻顶着鼻端。
浅浅的吻落下后,牡丹半睁开眼,稍稍离开了点。
她说话时,唇瓣擦过符悬书的唇,让符悬书望向她时,眼眶一紧。
牡丹语气无奈,又带了点催促之意:“仙长,渡灵力啊。”
怎么最重要的事反而给忘了?
牡丹为了掩饰自己羞涩,神情带着气恼。
不是渡灵气的状态下嘴对着嘴,那不就像情侣间再普通不过的接吻而已吗!
她这一声,将患得患失的符悬书给唤得回神。
“嗯。”
符悬书回吻上来的那一刻,牡丹甚至看见他眼里带着笑意。
那样的笑,有一瞬牡丹都以为只是自己错觉。
可就在符悬书露出那样的眼神时,牡丹却觉得,那样子的符悬书,自己曾见过。
在符悬书灵府的最后,他们意识交融。
神识混在一处的当下,牡丹曾无意间窥见符悬书埋藏在心里深处的回忆。
当时的符悬书还年幼,与一女子站在院中赏花。
他们看的花不是别的,而是开得正好的牡丹。
那女子手捧一本册子,对连自己一半身长都还不到的小小符悬书说道:“悬书,若觉得书册无趣,可以念给花儿们听!”
小小符悬书一板一眼:“娘亲,我不觉书册无趣。”
但那女子显然兴致勃勃,翻开手中册子继续道:“来,看为娘怎么念哈!咳咳,‘男子的眼里满是震惊,没料到多年后再见,他竟会在这样的地方与她相遇,且,女子手中牵着的孩子,与自己样貌,竟有七八成像!’。”
女子念得起劲,小悬书却不得不出声打断她:“娘亲,爹爹说你不好再看话本了。”
“没事儿,我们偷偷看,他又不晓得!”女子答得爽利。
小悬书迟疑着,将眼神望向自己母亲身后,犹豫该不该提醒母亲。
那男子笑得和煦,温润的嗓音却凉凉地道:“我现在晓得了。”
“啪哒”,女子手中捧的册子落地,倒退几步:“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男子露出很是包容的笑意,颔首:“你说,我在听。”
他厚实的大掌抚上符悬书发顶,眼神温和:“你娘亲看的书太杂,悬书听听便好,可知晓了?”
符悬书认真点头,女子抗议:“我这是说故事给我们悬书听呢,尺度都挺正常了,只是狗血戏剧了些!”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数不清有几次,母亲被父亲带回屋里训斥,一训就从大中午的,训到日落都未出来。
小小符悬书仰头看了看天色,摇头。
今日又不知娘亲得被训斥成什么样了。
他趁他们不在,左右看了看,偷偷对院里牡丹低声说了一句:“娘亲每回都这样,故意闹爹爹。”
两人一来一往,没几日就重复同样的事,却也乐此不疲。
符悬书在说这话时,琥珀色的眼里满是温暖的笑意。
语气是实实在在的抱怨,可露出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风吹过,叶子发出沙沙声响。
符悬书离那朵粉色的牡丹很近。
牡丹花被风吹得摆动,恰好往前,就像在亲吻符悬书面庞那样,花瓣轻碰了下他颊面。
符悬书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瞪圆了眼,错愕过后,这回不只是眼,连他面上都带了些许的笑。
牡丹头一回在符悬书面上看见那样的笑。
笑容温暖和煦,笑起来,仿若也能暖了人心。
小小的符悬书和眼前的符悬书重合在一处,变的只有时间,而不变的,是符悬书。
牡丹希望,符悬书能肆无忌惮,再如以前那样的笑,不必有所顾虑。
随着符悬书渡入的灵气越多,牡丹体内躁动的妖力也安分许多。
虽仍是伺机而动,但最起码,不再像全身都被火热的蚂蚁那样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