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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福礼道“应是孙管事派人来送原先锁进库房的摆件,奴婢这便让她们轻声些。”
程寰玥微微颔首。
“姑娘在看账册,勿绕了姑娘。”苏叶轻言轻语道。
“苏叶姑娘说的是,老奴这便让她们仔细些,还请苏叶姑娘在五姑娘跟前美言几句。”周娘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凑到苏叶跟前附耳低言道。
苏叶微微往后仰了仰,她一时还有些不惯这般被‘讨好’。“劳烦周管事了。”
回到书房,见五姑娘书桌上的茶盏空了些,便又续上茶水,抿了抿唇低声细语道“姑娘,奴婢见账册上错综复杂,盘起来很是旷日累时,不如画个格子分类记账。”
程寰玥端起书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有些惴惴不安的苏叶,不急不慢道“那便画出来。”
苏叶听不出五姑娘语气中是否有旁的含义,本是故作惴惴不安,此时却是真有几分悬心了,自是不敢耽搁,忙拿过纸笔在一旁画格子。
程寰玥看后很是洞心骇耳,这般却是能历历可辨。
莞尔而笑道“倒是如木棉所言,是个心灵性巧的。”程寰玥抬手拔下鬓上插的一支鎏金琉璃珠花镶玉珠钗,亲手插到苏叶发鬓上“拿去玩吧。”
在大晟琉璃极为罕见,鎏金技艺更是难得,这支珠钗自是千金难求可传家的。
“奴婢谢谢姑娘赏,能为姑娘解忧是奴婢的福气。”苏叶若释重负,她这步棋是走对了。
第二十章
三月韶光时节,荣安伯府挂上了白幡,碧波苑内更是烟炎张天。
按大晟律法,因赤瘟逝者无论贵戚权门亦或贩夫走卒均需就地火葬,覆石灰。
赵家虽被说为小门小户,但真论起来也能勉强称之为簪缨世家,家中历代均有为官者,只是品级不高。
荣安伯府虽每况愈下,但荣安伯还活着,在朝堂上也还算有一席之地,有爵位传承的权门自是赵家无法匹敌的,故此虽对赵氏之事嫌疑,但也未有举动,认了下来。
程寰玥暂接了管家之权,赵氏丧议之事自也由她操办。
赵氏管家五载,中饱私囊,公中亏空。
她自诩并非良善之人,自是做不得宽豁大度之事。
赵氏丧议之事便以简驭繁了,荣安伯虽顾及伯府体面略有微辞,但也说不出让程寰玥这个苦主补贴的话来。
如今公中亏空,如若大办怕是要去典行了。这般荣安伯府恐是要真成了盛京的笑话了。
三姑娘程寰娇于年前嫁给了镇国公府温家大房嫡次子,以她身份自是高嫁了,虽是新嫁娘但在温家过的并不如意,如履春冰。
大晟重孝,温夫人虽觉晦气但也不好拦着程寰娇回来哭孝。
程寰娇自是对赵氏丧议不满,只觉是程寰玥刿心刳肺,便闹到了荣安伯面前求他做主。
“祖父,我阿娘可是荣安伯府的世子夫人啊!丧议之事哪里容得那宵小之人如此糊弄,恐要成为盛京笑谈。”
赵氏沾染米囊之事为之辛秘,程寰娇自是不知晓的,荣安伯府世子程子慎也未曾想枕边人竟是如此胆大妄为,自也不敢对赵氏之事有歧义,但也不会拦着程寰娇闹事。
摆出一副痛失爱妻不复堪命的样子来。
程寰玥领人抬着账册摆在了程寰娇的面前。
“婶娘如今还未入土为安,三姐姐这般扑地掀天是要做甚,有什么歧见也不该此时闹出来,徒增笑谈。”
程寰玥语罢不等程寰娇反驳,便脸露难色看向荣安伯道“孙女本意逝者为大,婶娘即使有错,如今人不在了,便也是过眼云烟,只是三姐姐这般闹起来,孙女也不敢替婶娘遮掩了,如今的荣安伯府看似如花似锦,实则公中恐难拿出万两银钱,哪里能如三姐姐所愿。”
“你胡诌什么,恐是你心怀不满故意为之,我阿娘生前待你不薄,你怎能欺她无法再开口辩驳,便要泼她污水。”
“账册均在此,三姐姐若是心有疑虑大可查阅。有些话妹妹本不该此时与三姐姐提及,婶娘挪用公中银钱,想也是为了给三姐姐凑够十里红妆。”
程寰玥故作惋惜,轻声叹道“婶娘也是舐犊情深。”
原本是要看戏观虎斗的二夫人林氏先程寰娇一步,翻看起账册来。
待三房袭爵,二房自是要被分出去的,公中亏空可是关乎二房切身利益,哪能不心焦火燎。
“二婶可用这一箱侄女这几日归整的账册比对。”
表格记账自是能让人一目了然的,林氏虽是书香世家之女,但她小娘出身商贾,耳濡目染之下对账册也颇有心得,翻看几页便知程寰玥所言非虚。
二爷程子守把挂了脸的林氏拽到一旁,让她不要趟这混水。
程子慎听言哪里还摆得出深情之态,公中若存银不足万两他如何能再娶新妇。
管家之权又哪里能在大房手中把持。
娶妻当娶贤,他当初怎么就被赵氏这个蠢妇迷了眼着了道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屋乌推爱便也能殃及池鱼。
“孽女!这般闹得如此你可满意,既以嫁做温家妇便不该回来搅事,你可对得起为你筹谋,如今尸骨未寒的母亲,待事后便滚回温家少来裹乱。”程子慎呵斥道。
“三叔息怒,三姐姐舍不得婶娘,想必心伤做出违时绝俗之事也在情理之中无需责怪。”又对荣安伯道“孙女还需去前院招顾前来祭奠宾客,便先行退下了。”
荣安伯府用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出面掌事本就有欠礼数,但也好过庶子媳。
思及此荣安伯长叹一声,挥了挥手。
操办完赵氏丧议,望月居也要补人进来伺候。如今五姑娘管家,自是不容小觑,有心思的丫鬟婆子也不在少数。
公中亏空,府中下人的日子自是不好过的,各院主子的打赏便少了许多,只有五姑娘所在的望月居唯独例外。
苏叶献计自是入了程寰玥的眼,便被提为二等丫鬟,书瑶提了一等成为了大丫鬟。
苏叶明显感觉到锦书这两日怏怏不乐,她也便尽可能的减少存在感,心里知晓是因大丫鬟的位置。
纸玉腿上有疾,哪怕得姑娘看重也不会提拔成大丫鬟,最终的出路约是像砚桃那般被姑娘放出去,替她打理私产,日子自是不会差的。
同书瑶相比较,锦书确是比她要稳重,苏叶原也是想会是锦书,却没成想是书瑶,换做是她,恐也会心中不平。
“你这般小心翼翼作甚,总不会觉得我是那使性谤气之人。”锦书虽心中苦闷,但也知晓苏叶是入姑娘眼的,自是不会与她为难,银钏的前车可鉴还历
历在目。
“姐姐自不是那般人,单是怕扰了姐姐。”
“我心里是不得劲的,总觉比她要强些,姑娘也是夸我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