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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贫僧多少能从你脸上,推断出,若是他还在,会长成什么样。”
康熙无语,心中愤懑,他这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来了,自己日夜兼程,就是为了来听这个的?
“皇阿玛还是让太医看诊吧。”康熙正要站起来,去唤太医。
顺治帝的话又让他停住了脚步:“你一定很好奇,贫僧为何要针对你的皇贵妃吧。”
康熙顿住脚步,他能猜测出几分,但若顺治帝愿意说,他也乐意听听,想着能找到症结,也许可以拿来说服太皇太后以后不要再为难瑾华。
他便又重新坐了下来,说道:“儿臣洗耳恭听便是。”
顺治帝艰难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眼前粗制的陶杯,勉强自己喝了口水,就将杯子放下了。
他自嘲地笑笑,这样的日子不是他自己求来的么,如今又为何会觉得难熬呢。
康熙就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并没有强作孝子的模样,去端茶倒水。
“贫僧是第一次见到有那样勇敢无畏的后宫女子,能在那样危急的时刻,想也不想就拉住你,你一定很震撼吧。”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咱们都做过皇帝的人,最是知道真心难得,那时,你也是满心满眼都是她吧。”
康熙默认,掉落悬崖的心惊,得救时的庆幸,都比不过那时紧紧拉住他的手发出的轻微的“咔嚓”声,那一瞬,江山帝位都是虚无。
康熙危险地眯起眼睛:“您是嫉妒?”
说出这句话,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谁知道,顺治帝竟然点头了。
康熙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顺治帝弄的这一出出,竟然源于嫉妒!
他忍不住失笑:“皇阿玛,您别说笑了。”
顺治帝摇摇头:“贫僧没有说笑。”
他刚开始只是震撼,心中也为康熙开心,但孝庄一次次来跟他忆往昔,一次次夸奖那个女子,甚至动了要封她为后的心思。
看着眼前老而弥坚的孝庄,甚至还能健步如飞地连着几日登山来看他。
他不可避免的生出了阴暗的心思。
他心爱的人,因为孝庄的阻碍,与他阴阳相隔,连唯一的皇儿也没有保住。
他从不期待的孩子,登上了皇位,被教养出色,还能有人真心相待。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开始心痛,便忍不住言语上诱导孝庄对瑾华起了防备。
他知道,孝庄未必不知道他的不甘与心思,但他更知道,孝庄不会在意的。
她的人生中唯一的不圆满与执念就是他,如今有机会弥补,她不会犹豫的。
果然,他听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消息。
这让他的心情得到了久违的平复,好似这么多年来的怨气都得到了安抚。
他便时常写信回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他只知道,他从遁入空门的那一天就后悔了,但他那时年轻气盛,没有人给他台阶,他便也下不了台阶,一直苦苦在这荒凉的山上煎熬着。
“皇额娘的心真狠啊,几十年来不曾过问贫僧一句。”他讥讽地笑笑,“到的她晚年,想起贫僧这个遗憾了,便来与贫僧忆往昔?”
他仰天长笑:“贫僧与她所有的往昔都隔着几条人命呢!”
笑完,他看向康熙:“你没有护着你的皇贵妃吧,哈哈,爱新觉罗的男子都自诩情深,其实最是薄幸。”
他不理会康熙愈发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皇阿玛如此,贫僧如此,你也,不过如此!”
他仿佛放下了什么,长舒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没得贫僧与婉儿永不复相见,你却能与爱人知心相伴的。”
他喃喃道:“所有人都圆满了,我呢?上天为何要如此待我?”
康熙笑道:“皇阿玛怎么知道朕不能跟瑾华相伴一生呢?”
他轻蔑地说道:“董鄂妃如何与瑾华相提并论?那样一个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住的蠢妇,所仰仗的不过就是您的偏袒罢了。”
“事实证明,瑾华没有朕的保护,也能很好的护住自己与孩子,皇阿玛,朕比你幸运多了!”
他看顺治帝的脸色又不好起来,胸腔中堵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朕还没跟您报喜吧。”
他乐呵呵地说道:“瑾华为朕添了第十子,母子均安,您又做玛法了。”
顺治帝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是知道孝庄的手段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保住自己和孩子,可见心性能力不俗。
“这很好。”顺治帝说道,“皇额娘年纪大了,有个稚子承欢膝下,想必也能老怀安慰了。”不愧是母子,顺治帝一下子猜到了孝庄会有将十阿哥养在身边的想法。
不过,“朕的十阿哥自然是要在生母身边长大的,他比朕有福气,瑾华是个坚韧的性子,能护得住他。”
顺治帝听到这话,豁然抬头。
康熙笑的很畅快:“皇阿玛,您眼光一如既往的不行,您寄予厚望的‘第一子’没能继承您的皇位;您心爱的女子也没能为了您坚强地活下来;您以退为进,逼迫皇玛嬷放权,结果自己白白吃了几十年的苦。”
康熙略带怜悯地看向顺治帝,问出了自己从懂事起就一直想问的问题:“您后悔过吗?”
“没有!”顺治帝极快地接话。
康熙笑了,是那种豁然开朗的,放下包袱的笑。
顺治帝听着极为刺耳:“你继承了朕的江山,有了真心对你的女子,又怎么样呢?那女子如今看你的眼神,可还有光?”
那自然是没了的。
康熙收敛笑容,复又笑道:“但,儿臣与她能相伴一辈子。”
他忍了忍,实在没有忍住,又说了一句:“儿臣与您不一样,这万里江山儿臣要,娇妻幼子儿臣也要。”
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顺治帝看着康熙离开的背影,颓然地坐在了床塌上,他这么做,是把康熙对他的最后一丝父子之情彻底斩断了。
但若不这么做,出了他心中的那口气,他便无法瞑目!
法喀守在院子外,见康熙出来,他默默地跟了上去。
到了康熙休息的房间,等人都出去后,法喀便跪在了康熙面前,他想起瑾华曾经跟他玩笑般说过的话:“哥哥,如果将来,你能混到皇上跟前,记住,千万不要对他存了隐瞒的心思,你做的再错的事情,一定要先请罪,皇上不一定会怪罪你,但皇上的眼里不揉沙子,你若心存侥幸,不仅失了圣心,还要小心将来,他秋后算账。”
想到此处,他老老实实地磕了个头,将自己在顺治帝喝的茶里下了巴豆粉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皇上,臣每回看到有信件从清凉寺出去,不久后,总能听见娘娘又受了委屈的事情,这样的巧合,傻子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臣就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