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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说,你遇到了一个人,他很想跟你交朋友。现在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

柏寅清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陆医生表现得很耐心:“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根据你的描述, 应该是个很受欢迎、外貌出众的人……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一定很有趣吧。”

柏寅清:“我不需要友情,也不需要朋友。”

从漫无边际的言语中,陆医生提炼到精粹:“你是不是认为,你不需要情感需求?”

“因为你认为这是弱者的表现?”

柏寅清没有否认,淡漠的神情,足够说明一切。

“那他呢?他有继续联系你吗?又同你说过什么话?”

又过去很久,久到陆医生以为他得不到回答。片刻后,柏寅清才说:“他说他喜欢我,但我感受不到他的喜欢。”

“什么叫感受不到?”

“他不喜欢我。”

一座终年被雾气缭绕的高峰,终于展露出一角。陆医生轻声说:“你说你有很强的控制欲,不允许失控,无法接受尼古丁和酒精,就是因为它们有让你成瘾的可能性。”

“嗯。”

“你不是控制欲强,而是切割掉了对情感的需求和理解。”

“也许是因为你儿时的需求都被无视,没有得到过情感支持的你,形成一套轻情感重理性的自我体系,并消灭对他人的欲望与依赖。长久以来,你因这套体系得到正反馈,所以你开始认可,并且依赖这套体系……”

越需要什么,越不把其当一回事,实际上越在意。越想远离,越逃不开。

层层叠叠的迷宫中,终年笼罩的雾障渐渐消散。虽无法直接看到终点,但道路就在眼前。

陆医生:“你看,你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这是否说明,其实你也需要并渴望情感支持……你拒绝正视你的情感需求,是因为恐惧得不到,所以不要。本质上是害怕被伤害……”

“和他没有关系,我也不在意。”

柏寅清冷淡地打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一字一字道,“我可以完全掌控自己,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那天过后,柏寅清的世界重归宁静。

清晨,柏寅清因无法入眠,准备早些出门。

他在门口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陌生面孔。

对方刚把早饭放在柏寅清宿舍门口,准备打卡式拍了张照片,正要按下拍照键,一个高大冷峻的身影猝不及防入镜。

宋临脸色登时变得扭曲难看。

“虞微年没告诉你,以后不用送了?”

“……”

宋临瞪大双眼,柏寅清居然知道早饭不是虞微年本人送的??

他试着给虞微年发了条消息,虞微年很快回了语音。他本想转文字,却因手忙脚乱,不小心点下了语音条。

“哦,忘了跟你说,以后不用送了。”

语音背景很混乱,带着些音乐声,以及他人明显讨好的声音。

忘了。

虞微年的人生很精彩,对他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记着柏寅清的早饭,又及时叮嘱跑腿。

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人,就算被发现是找的跑腿,又怎么样?

柏寅清并不意外。

他没有理会宋临,径直从一侧越过。

近日,柏寅清发病的概率愈发频繁,他时常会做梦,梦中画面旖旎又混乱。

醒来后,身边却空无一人,巨大的落差反而让情/欲高涨,到达一发不可收拾的境界。

柏寅清只能再次求助医生。

陆医生给出的回复是,建议通过运动、社交、学习等行为转移注意力,总之不要闲下来。

柏寅清晨跑结束后,室友都已洗漱完毕,他在卫生间冲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澡。

裹挟一身冷气出来时,室友恰好要出门。

“晚上的轰趴,你去吗?”原何熠随口一问,“我们仨约了车,要是你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拼车。”

虽然原何熠知道,孤狼柏寅清百分百不可能同意,但他还是象征性问了一嘴。

毕竟他们是室友,要是连问都不问,跟搞孤立似的。

轰趴?

柏寅清有点印象,他们班群最近消息很多,都对军训结束后的破冰聚会充满期待。他们积极参与讨论,最后统一定下一个地点。

A市知名高级娱乐会所,有销金窟之称,单字母一个“W”。

按理来说,他们一群学生没有这么高的预算,但这家会所恰好是研究生会主席杭越管理,据说也有虞微年注资。

杭越出手大方,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服务整届大一新生。

直觉告诉柏寅清,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但另一方面,虞微年确实已停止了对他的追求。

柏寅清不相信在他那样过分的态度下,虞微年还会坚持。

不长不短的语音条结尾,虞微年身边明显有人陪,听起来还不止一个。

这才过去多久,虞微年就有了新目标。

既然虞微年有了新目标,那柏寅清更不用避嫌或什么。

他原本不准备参与这场社交,但想到陆医生给的建议,他改变主意了。

“可以。”

原何熠:“嗯?”

柏寅清:“不是说拼车吗?可以。”

-

宽敞奢华的包间内,灯光映照在酒桌上的一排洋酒上。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环形真皮沙发上,以虞微年为中心,人满为患。

虞微年在哪里都是社交中心,玩骰子、桥牌……这些最简单的娱乐游戏,他早就玩腻了。

就算他随便玩,只要他想赢,就不会输。

“怎么又是我输!”

“虞学长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就没有输过吧?”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

他们毫不掩饰对虞微年的崇拜,又有人起哄着要让虞微年教教他们,还有人不服输,非要再来一局。

杭越:“你们还是别自讨苦吃了,你们虞学长会算牌。”

虞微年之所以能在任何场合游刃有余,不单纯因为他的背景。他的聪明体现在方方面面,学习、社交、娱乐……他几乎是个全才。

四周视线变得更加崇拜,虞微年早已习惯这种注视,丢下一叠牌:“还玩儿吗?”

他对这些游戏没什么兴趣。

太简单,也太过无趣。一直赢,没有挑战性。

虞微年漫不经心地托腮,懒散的语调透着几分无聊,像一只慵懒又倦怠的狮子,随意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当然玩!”他们兴致慢慢起来了,“但学长,你先说惩罚呀。”

游戏输了的人,要做惩罚。

虞微年手指轻点太阳穴,似乎正在思考。但了解他的杭越知道,他根本懒得想。

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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