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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樾察觉了她的不自在,只当她是又想到了戚允珩。
取名这件事向来由父亲决定,她一定是......因为他吧。
思及此,卫君樾暗沉的眼底燃起火焰,攥住她手腕的手指忍不住收紧。
“嘶......”乔茉吃痛蹙眉,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指节。
“......你弄疼我了。”
卫君樾蓦然回神,松手的刹那她的指甲也跟着划过了他的手背,霎时间留下了道骇人的红痕。
乔茉一惊,忙去看他脸色:“我、我不是故意的,你......”
“你不要怪罪我哥哥。”
良久,他才明白她是害怕迁怒。
卫君樾有片刻无言:“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是非不分之人?”
难道不是吗?
乔茉哽噎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我自己做的事,你罚我就好了。”
“罚你?好啊。”他气笑了,“过来。”
乔茉心头咯噔一跳,那方人已经背着手往外走了。
她心情忐忑地跟了上去,只见小院的石板上赫然放了个小花盆和小铁铲。
“把你手上的花种好。”
乔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种花?”
卫君樾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乔茉看了看手上葱绿的花枝,又看了看眼前的物件。
“身子虚弱更是要好生动动。”
她被拉着蹲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小铁铲递了过来。
乔茉:“......”
“你要铲断它么?”
“土太多了。”
“想淹死它?”
......
最终这束茉莉花还是没有在乔茉手上成功存活,她被晾在一边,卫君樾手法娴熟地将花种好。
乔茉抿唇看着,忽然就觉得这盆栽种植的样子十分熟悉。
就好像.....先前在王府时自己窗边一直摆放的茉莉花......?
荒诞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型。
她又呆呆地瞧见男人明显比先前要白的唇瓣,忽而想到了那夜他吐血的样子。
“告诉我,还有多久。”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皆是一命换一命,没有什么区别。”
卫君樾转过头便见她捧着脸,双眼空洞地发着呆,水润的红唇微启。
他眼神暗沉几度,晃了晃手中物件,只犹疑了一瞬,倏得扔了下来。
啪得一声乔茉回神,忽然眼前一晃,脸颊被猛地捏起。
“唔——”
男人微凉的薄唇贴上了自己,她瞳孔放大。
而趁她张口抗议的当头,他舌尖滑入唇齿,近乎贪婪地掠夺着属于她的每一寸气息。
他们的身体贴得极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微阖的眼帘上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那愈演愈烈的浓烈呼吸。
乔茉脑袋开始昏沉,却依旧手脚并用推他,可男人的力气太大,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束缚住了自己的腰身。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自己,乔茉喘着气恼羞成怒地甩过一巴掌。
啪——
“……无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卫君樾指腹摩挲过刚刚被打的侧脸,缓缓勾起了唇。
作者有话说:
卫狗:……真的有在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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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乔茉心跳如雷, 背靠着门板卸了力缓缓下滑。
她抬起袖子不断地擦拭自己的嘴,甚至都感受到了蹭破皮痛感。
可那属于他的温度好像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如论如何都无法消散。
乔茉颓然地放下了手臂, 双手环膝将脑袋埋在了臂弯里,被漆黑环抱的感觉让她忆起了此前还在王府的日子。
那时她对他的强硬存有刻入骨髓的恐惧, 也因此生了从未有过的反骨,与他叫嚣,彼此折磨。
她曾以为她狠心地杀死他一个孩子, 便是对过往的两清,她也以为逃离他便是新生的开始。
可时至今日她惊恐的发现自己从前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不论是在西陵还是后来被带来辽川, 自己现在还能安稳的活在这里,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
而哥哥......更是由这个她厌恶至极的人才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桩桩件件,她虽不愿承认, 可事实就是如此。
乔茉抱住小臂的手掌逐渐揪紧,巨大的失力感萦绕通身。
那些她坚定不移的恨,在潜移默化中流逝根本。
她好像......再没有去恨他的理由。
过了许久, 乔茉抬起头, 起身慢慢将门板拉开一条缝隙,小院中早已没了人影。
她吐了口气, 又将门板拉到最大,踏步而出时余光忽然瞥见窗台。
刚刚被他栽种的茉莉花枝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
是日天晴, 三月的春风吹绿了满园光景。
乔茉命人搬了只躺椅,正抱着小团子在外面晒太阳。
三个多月的小孩子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发些单音了。
此时乔茉半倚着躺椅,右手尾指上勾了个小棉球,看着小团子肉嘟嘟的小手胡乱抓地摆动, 眉眼间温软柔和。
那天卫君樾的话倒是提醒了乔茉关于小团子取名字的问题。
奈何她读书也不多, 甚至于习字都是他教的, 是以,乔茉便想着等战事结束后让乔翊但此重任。
“团团。”
她坏心眼地将小棉球提高,听到小团子啊呀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亲先这样叫你好不好?”
小团子忽闪着大眼睛,明明是小小一只,可那眉眼间已经愈发地有了卫君樾的神韵。
思及此,乔茉弯起的唇又撇了下来。
一把将小团子抱入怀中,软绵绵的小只瞬间柔到了她心里。
“团团,是娘亲亏欠你太多了。”
她叹了口气,小团子却不懂她的忧愁,抓住她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不断发出咯咯的笑声。
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定是被父母好生宠爱着,可她的小团子出生早产不说,还要跟着她暂住在这冰天雪地的边境受此寒冬。
甚至......名义上根本没有父亲。
乔茉一下一下抚摸着小团子瘦小的脊背,思绪却飘到了很远。
等一切安定下来,她就随着哥哥一道生活,好好将他抚养成人,旁人有的,她也不会让她的孩子受到一点委屈。
......
昭靖五年,四月春。
乔翊奉命以八百轻骑兵先前绕侧,西北十三城地势环绕,路途中多有险阻。
卫君樾给了他随行调配的令牌,启程前夕,拓跋茵不知怎得忽然知道了此事,硬是哭闹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