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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习惯你冷脸相待的样子。”

郑烨笑意一僵,手中握着的棋子微微发凉。

“我们这断孽缘由一副棋开始,便由一副棋结束罢。”大长公主说罢,便持黑子下了第一手。

郑烨因她这话而慌乱不已,紧跟其后下了白子后,便道:“晴儿,你放在画轴里的信我瞧见了,我也去寻了宫里的太医,他们皆说你那时是体虚早产,所以才会这般突然地生下郑宣。”

大长公主连眉毛也没抬一下,平静无波地说道:“这样的话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为我接生的太医和稳婆也都曾与你说过这些,可你不信,不是吗?”

大长公主越平静,郑烨心里则更加慌乱,只见他慌不择路地说道:“从前是我误会了你,我只当你当初嫁给我是迫不得已,不过是为着龙裔借个幌子,我以为,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会……”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道:“所以才会冷待我十几年?”

郑烨哑口无言,这三年他没有一刻不活在悔恨之中,当大长公主与郑宣“身死”后,郑烨才明白了自己的心。

也明白了自己往昔的卑劣,明明知晓妻子是个端庄明礼的人,绝不可能主动与陛下发生那些乌糟的事儿,却还是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在她身上。

只因他卑劣懦弱,不敢去与那无上皇权抗争。

“我错了。”郑烨眼底微红,殷切的目光牢牢落在大长公主平静的面容上,他虔诚地说道:“我不敢怪那个逼迫你的人,只敢把我心里的不满和嫉妒发泄在你身上,是我做错了。”

这话一出,大长公主沉默了许久,久到郑烨以为她不会再出声时,她才笑道:“等了十几年,终是等到了这番话,不过如今,这些话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

“不重要”这个字譬如一颗大石压在了郑烨心上,他顿觉心口憋闷无比,只道:“我把所有的田契、房契都带来了,只要你愿意跟我回郑国公府,这些我都给宣儿,我也会让二弟和二弟妹迁离郑国公府,再不让他们来碍你的眼。”

大长公主一愣,心内愈发觉得他可笑,若不是他主动提起了胡氏,她险些都忘了自己这个丈夫还和弟妻搞在了一起。

当真是荒唐至极。

“这些东西,我不要。”大长公主目光炯炯有神,笑容明媚动人,再不像前头那般怏怏不乐。

“宣儿也不在乎,今日我愿意与国公爷您谈这一会子的话,只是想好聚好散罢了。”

“好聚好散?”郑烨惊讶地险些哽咽出声,他连忙祈求道:“晴儿,我真的错了,这些年我也过的很不开心,明明这些事都不是我和你的错,如今也把误会说开了,为何还要好聚好散?”

大长公主觑着眼前人眼底微红,浑身发颤的模样,心里掠过些荒唐之意。

昔年她未曾接受林志之前,从未对旁人生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去管郑烨左一个外室右一个胡氏。

可他是怎么对自己的?

迟来的深情尚且比不过马厩里的粪便。

“误会?这二十年的伤心与屈辱怎可是一句误会就能轻轻带过的,嫁给你的这二十年我过的很累,我曾对你真心相待过,可你一次次地伤害我,一次次地把我的真心踩在脚底下。”大长公主笑了一声,目光坚定地说道:“郑烨,我早就不爱你了。”

“若你当真觉得亏欠了我,便同意和离罢。”

“不要让我想到你就觉得恶心。”

作者有话说:

可能还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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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三更

郑烨听得大长公主的话后久久无言, 抬眸撞进大长公主古井无波的冷冽眸子里,他心内蓄起的那一腔热意忽而似被人灌下了一盆冷水一般。

浑身上下皆寒冷彻骨。

他动了动嘴皮子,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夫妻二十余载,他了解大长公主的为人。

往素他养了那么多外室瘦马, 与胡氏胡闹不堪,她也未曾提过与自己和离一事,如今却分明是一副下了狠心的模样。

郑烨颓败地垂下眼眸, 心里的热切一点点褪去,他知晓大长公主所言是真。

她对自己的那点情分早已消磨光了。

她当真不再爱自己了。

大长公主就靠坐在软塌上, 平静祥和地注视着郑烨,见他似哭似笑的痴狂样子,也未曾出言劝服一句。

一炷香的工夫后, 郑烨才从软塌上起身,执君臣礼对着大长公主躬身说道:“殿下,臣告辞了。”

说罢, 便利落地转身离去。

大长公主仍是静坐在软塌之旁, 并未回身目送他离去。

*

郑宣与林大将军如今的关系十分微妙,若说是父子, 林大将军平日里与郑宣说笑打闹宛若一对忘年交,可若说是朋友, 郑宣平日里又对林大将军恭敬有加。

苏和静便笑着打趣郑宣道:“我瞧着大将军倒更像是你的师父。”

郑宣对大将军的感情也很复杂。一是盼着他能将母亲放在手心里宠爱,二也希望他能与母亲再为自己添个弟弟妹妹。

若是有了弟妹,往后的大将军府他必拱手相让,绝不存一分相争的心思。

至于郑国公世子一位, 如今他是半点念想也无了, 自那日被大长公主戳破了郑烨的“严父”面具后, 他对郑国公的感情更加复杂不堪。

从前是敬爱无比,如今却是又恨又怨。

既如此,还是与郑烨离远些罢,兴许十几年过后去,他心里能释怀父亲不爱自己一事。

苏和静也瞧出了郑宣心里的纠结,便挑了一个风清月朗的午后,把雀儿和婷儿送到了大长公主房里,自个儿与他说道:“我觉得以德报怨这话说的不怎么样。”

郑宣听这话头颇有几分兴趣,便道:“此话怎讲?”

“你也知晓我母亲是个温柔和善的人,我那已逝的父亲便是和如今的继母搞在了一块儿,活活把她气死了,那时我便想着善恶终有报,舍成想倒是在死前等到了这一日。”苏和静如此说道。

郑宣听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只道:“你父亲这般对你,你可曾伤心过?”

苏和静见他眼底尽是探究之意,便笑道:“自然是伤心过的,可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就是了,后来想通了也就不伤心了。”

郑宣听后久久不答,直至苏和静追问了一句:“那你呢?可曾怨怪过你的父亲?”

郑宣知晓自己在苏和静面前无需遮掩,便将心内的软弱和受伤亮了出来,只听他感叹着说道:“从前我只以为他是严父,秉着抱子不抱孙的道理才从不亲近我,雀儿出生的时候,他特地赶来送了块玉佩,那时我还告诉过自己,父亲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心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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